第二十二章 玄霄之威

青云山，苍松道人和萧逸才回去向掌门道玄真人详细禀报流波山发生的事，张小凡暂时被田不易带回了大竹峰。回到了大竹峰，大概只有自己的住处才能给他一点安慰吧！

青云山麓的远处，碧瑶与神秘的黑衣女子幽姬正并肩而立，遥望那隐没在白云深处的山颠。

碧瑶的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眉头皱著，看去人也憔悴了不少，神情也有些恍惚。凝望了半晌，才慢慢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幽姬面上的黑纱微微一动，转头看了看身边这为情所苦的少女，轻轻道：“没事的，碧瑶，你别想太多了。”

碧瑶咬了咬唇，忽然道：“我爹呢？”

幽姬道：“宗主今日去河阳城中与新近赶到的万毒门那个老怪物见面了。”

碧瑶一惊，道：“什么，‘毒神’也来了？”

幽姬淡淡一笑，道：“何止是他，据我私下听说，就在最近几日，只怕连长生堂和合欢派的门主，也都要赶来。”

碧瑶这一惊更甚，半晌才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知道爹已经把鬼王宗的主要战力都暗中调到了青云山附近，如果这三位门主一来，他们门下的高手必定也会跟来，那么岂不是我们四大……不，根本就是圣教的实力完全都集中到这里了？”

幽姬的面容隐藏在她黑色的面纱之后，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只听她的声音，依然从容而平静，平缓地道：“不错。”

碧瑶忽然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这么说来，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救张小凡了。”

幽姬淡淡道：“碧瑶，你别多想了，宗主他一言九鼎，你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骗你的。至于说这一次我们圣教诸派舍弃前见，也是你爹极力主张，为了一雪百年前的奇耻大辱，四派门主一起在明王座下，发下重誓，趁著青云不备，攻他个措手不及。再说，你师父一定会帮你的。”

碧瑶沉默了片刻，道：“这一战若是成功，爹在圣教中声望自然高涨，就算败了，他也有个为前辈雪耻的好名声。可是……”她忽然提高了声音，神色仿佛有些激动，道：“可是这些我都不管，也不想管，我只想让张小凡好好的，不要在……师傅，都不知道他在哪？”

“碧瑶！”幽姬忽然喝了一声，碧瑶怔了一下，看了看她，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下去，转过头看著远方渺渺白云，一时望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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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此时正在青云祖师祠堂。“想不到昔日一人一剑睥睨天下的万剑一如今竟变成一名扫地老人，人生的际遇可见一斑。”玄霄面对万剑一开口道。老人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你是何人、如何到此？”

“吾乃琼华玄霄，到此只为与你一战。”玄霄亦是霸气无双，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与昔日的万剑一如出一辙。万剑一轻轻摇了摇头：“我如今只是一名普通老人，只怕让你失望了。”

玄霄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若不应，我便上门挑战，待我败尽青云首座，看你出不出来。”万剑一先是一愣，随后大笑：“有意思，只是青云首座也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何况，掌门道玄一身修为更是高深，你可别太小觑天下高手。”

玄霄也不生气：“这天下能入我眼者不过数人，余子皆碌碌不值一哂。也罢，我这便闯山去。告辞！”说完，哈哈大笑，御剑飞至玉清殿之上：“本座玄霄，久闻青云门高手如云，不胜欣喜，特来请诸位赐教。”

这声音经过秘法，青云门方圆百里都听到了。正在听苍松他们汇报发生的事的道玄面色大变，匆匆出来，正见到玄霄凌空而下，这明显是示威。“你就是收鬼王宗宗主之女为徒弟的玄霄？”道玄问。

玄霄昂首一笑：“不错，碧瑶天资根骨俱佳，值得本座培养。”道玄：“你可知会培养出一个大魔头祸害苍生？”玄霄：“不知。”

道玄：“你若要收弟子，大可找一个身世清白的少年，怎么…………”玄霄放声狂笑：“我收弟子与你何干，道玄，你管得太多了。来战。”道玄被玄霄的态度气到了。

这时，各首座先后赶来。水月见到玄霄就气冲冲地动手了：“说我误人子弟，雪琪明珠暗投，你也不过如此。”玄霄面对水月仅仅身形闪动就躲开了她所有攻击，嘲讽道：“那拿天琊的女子资质在青云绝对是排名第一，可居然未达上清巅峰，明显是师傅不行。反而，那拿水寒的弟子资质奇差，却在百岁之前能达上清境，师傅教导有方。”

苍松也不知该笑该哭，齐昊竟然被认为资质差，反而他这个师傅被认为教导有方。玄霄甩了水月一掌，将她击退。“都到了吗？”玄霄拿出羲和：“我也不欺负你们，接我一剑。”只见玄霄周围漫天的剑影浮现，,金红和冰蓝交织成细密却致命的网,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息,而后,金红和冰蓝交汇,终于形成一柄巨大的剑形虚影,正是“剑啸九天”。七位首座赶紧祭出自己的神兵，发出全部功力汇成一柄巨剑。

玄霄发出不屑的一哼：“羲和玄斩。”那剑形虚影重重斩下，摧枯拉朽般破开七人的巨剑。“噗……”“噗……”…………一下子，全部倒下。玄霄再次发笑：“青云门没了万剑一，不用诛仙剑，果然不堪一击，哈哈哈……”再次，这声音传遍青云周围，道玄等人无不怒视玄霄，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玄霄用羲和写下：玄霄败尽青云首座于通天峰，将这句话刻在玉清殿之上。无数青云弟子见到这一幕，心中滴血，咬牙切齿。玄霄御剑而起，“青云门不过如此，等你们伤愈本座再来一见诛仙之威，告辞，哈哈哈……”

自此，玄霄之名传遍天下，青云名声大减。不过，张小凡之事依旧等到了公审之时，正魔两道还是将目光集中在此。

大竹峰，张小凡想在周围走走，喊道：“六师兄。”杜必书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不禁一怔，只见张小凡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猴子小灰趴在他的肩头，正裂著嘴笑嘻嘻地看著他，倒是大黄没有跟出来，多半还在睡觉。

“呃，小师弟！”杜必书皱了皱眉，道，“有什么事吗？”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六师兄，我想去后山走走。”

杜必书闻言一呆，心下有些为难。自从回山之后，田不易虽然没有直接下令要诸人监视张小凡，但师娘苏茹已然暗中交代过众人。

只是此刻看著往日里老实的小师弟脸色憔悴，杜必书心中著实有些不忍，但却无论如何不敢违背师门的意思，半晌才呐呐道：“小师弟，你、你知道现在……我，我……”

张小凡默默地低下头去，轻声道：“明天掌门道玄师伯就要让我去通天峰了，我是想再看看以前的地方。”

杜必书身子一震，微微张大了嘴，忽然间莫名其妙觉得眼眶一热，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年，似乎又变成了多年前刚刚上山时那个平凡的孩子，在饭桌之上，自己和他打赌师父一家谁先进厨房的模样……

可是师门之命，他却无论如何不敢违逆，正自为难处，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二人转头看去，却是田灵儿一脸复杂表情走了过来。

这是三天来张小凡第一次见到田灵儿，只见她脸色微白，仿佛也有些憔悴，想必这些天来，她也不是很安心，只是在这片阳光之中，却依然如此美丽。

张小凡低下头去。

田灵儿走到二人跟前，对著杜必书，但眼角余光却都在张小凡的身上，道：“六师兄，我爹说了，小凡他不会做什么事的，由他去吧！”

杜必书一怔，张小凡身子也仿佛震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向守静堂方向看去，却只见堂口深深，哪有田不易的身影存在。

张小凡缓缓地向守静堂方向鞠了一躬，低著声音仿佛还带著些哽咽，道：“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