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罪与罚。

今天是2023年，12月24日。

圣诞日，传说耶稣诞生的日子，是12月25号，而今天是24号，同样也是众所周知的圣诞夜。

整个浮空城艾恩葛朗特现在正在洋溢着一种欢乐的氛围，不管是玩家还是NPC都陶醉于欢乐的节日氛围里。

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后来的艰辛前行，这个死亡游戏的玩家们也渐渐成长了起来，到了现在居然还可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欢乐时光。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融入这种气氛。

此时，在49层的缪斯，就有这么一个心快死的少年。

靠在长椅上，无神的双眼看看城镇里张灯结彩的街道，挂满灯泡的圣诞树，再看看欢乐的人群，融洽的气氛。

桐人深切地体会到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

“真是可怜呢……我就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呢。”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这些丧气话，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可以亲切的接触到今夜的寒冷。

“你为了升级还是真拼呢。”像是嘲讽一样的女声清晰的传入桐人耳朵，桐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肯定是一个把自己藏在兜帽里脸上有像老鼠一样胡须纹路的女人。

猜的的确没错，穿着黄色的大衣，戴着个兜帽，隐约可以看得见六根金色胡须一样的东西。

商人阿尔戈，封测玩家，与其他舞刀弄剑的莽夫不同，她是一个精明的情报贩子，因脸上的胡须而得名老鼠阿尔戈，据说这个胡须是特殊道具，只不过没人真正清楚。

“有新情报了么?”桐人在这里遇到她根本不会惊讶，把身子瘫在长椅上，轻声问道。

“没什么能赚钱的呢。”阿尔戈好像是对这种情况有点无奈，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在作为商人这一行来说她比某人要良心多了。

“你当情报贩子可真是不称职呢。”某人的阴影不断侵袭这桐人，他说的不称职可不是没有搜集到情报的方面。

但是，阿尔戈是不能理会桐人的意思的，她怕是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游戏里会有这样一个以奇货可居为名的商人吧，在他那里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

不过现在，桐人也不希望阿尔戈去接触那个人。

“那可是封测时没有的新活动，搜集不到情报也是当然的吧。”像是抱怨一样，桐人明显的嗅到了这股酸臭味。“在圣诞夜，也就是今天深夜，在某棵枞树下特殊BOSS叛教徒尼可拉斯会出现。”

“听说会掉落复活道具，那些强力公会们也找红了眼呢。”说到这里，阿尔戈不禁翘起嘴角表达对那些人的嘲讽，转过头来才发现桐人已经走远了，担心从今以后少了一个重要客户的阿尔戈不禁大声喊道。“你真的要单刷么?很危险的!”

但是黑色的背影越走越远，丝毫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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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死亡的人会不会在攻略第一百层前能否复活。”从物品栏中拿出一把把不同的剑，桐人正在选择一把合适的武器来单挑特殊BOSS，不同的属性加成有不同的效果，而轻重也会造成不同的影响，所以桐人要找出一把趁手的并且附加合用技能的剑。“但是我愿意尝试一下，用手中这把剑。”

“我已经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想要听到那句没有说完的话。”眼神空洞，像是被玩坏的木偶一样，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内心中的执念呢。

天上下着大雪，周围都是几乎一摸一样的高大树木，也真不愧有迷路森林这个名字。

“不管她是怎么责骂我也好，也不管她是用多么恶劣的言语咒骂我也好，我必须知道她没说完的那句话。”桐人整了整大衣，对他这种已经不属于普通玩家的范畴来说，天气已经能够影响到他的战力。

“我相信着只要拿到这个复活道具，幸的灵魂就会回来。”

“快停下来吧!停止你那荒唐的行动吧!”成熟的男人声音，标志性的落魄武士脸，红发的男人从光芒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走出了和克莱因身上制服差不多款式的其他人。

他们是枫林火山，已经算上流公会了。

“克莱因?”看到来人桐人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实际上现在能让他惊讶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你跟踪我?”

“嗯，算是吧，不过我是来阻止你这种单刷的愚蠢行为的!”比着自己和桐人，克莱因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来和我们组队吧，复活道具掉给谁给谁，绝无怨言!”

其实按照枫林火山现在的战力来说，完全可以不用减员就能推倒这个BOSS，所以克莱因这么说只是为了把复活道具送给桐人，让其他人没有怨言。

其他人也是知晓其中的道理，他们了解自己的公会会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们才能跟随他，一个个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嗡嗡。”随着刷新的光芒出现的这次不再是怪物而是一个个穿着银色盔甲的玩家。

“圣龙联合!这些家伙为了稀有道具什么都做得出来!”克莱因一眼就认出了这群人的来历，作为一个强大的公会，他们却是做着一些其他人不耻的事情。

谁不想活的更轻松一点，他们这么说着一边用压迫或者抢夺从其他人手上获得稀有道具，做着这种在游戏的法律中打擦边球的勾当。

“克莱因，看来你也被跟踪了呢。”桐人冷漠地抽出背上的长剑，不论怎样，这个复活道具一定要拿到手!

突然，异变丛生。

地上的雪消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携带着常年累积污垢的青石板，周围本来就已经很高大的树木再次长大了不少，但是比起之前的树来说，这些树好像是变得恐怖了起来。

树枝树杈构成了一个个扭曲的人脸，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过道因为树枝的纠结狭窄了很多，之前还能作为战场的开阔道路长满了不少荆棘。

“看来我们的强援到了啊。”看着被荆棘捆到树上的圣龙联合成员们克莱因和其他人都放下了武器。“原来是这个地方么，那你去吧，桐人。”

“好怀念的地方啊，听说这个叫寂静岭的地方是赎罪的地方呢。”嘴上感叹着，桐人沿着道路快速的奔跑着。

过了不一会，当桐人感觉到穿过了什么像水一样的东西时，他感觉到了:到了。

一辆雪橇从一辆高大的枞树上驶过，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红色的巨大身影，穿着红色的圣诞袍，打扮得跟一个圣诞老人一样，但是从那青色的如同僵尸一样的皮肤和那对恶心的双眼就能看出这家伙不是个善茬。

“吼!”像是为了表达出他的不凡，又像是对于眼前这个小小的人类敢于藐视他BOSS尊严的不满，这个BOSS疯狂的咆哮着。

“吵死了!”嘴上如此抱怨道，提起剑就想冲上去给这BOSS一套。

“吵死了!”突然的听到了这个特别相似声音，桐人感觉到他有可能要面临到降生在这世上之后的最为恐怖的一次际遇。

“是谁?”冷静的询问道，明明脸上不断冒着冷汗，明明差点抓不住手中的剑，明明灵魂都在颤栗!但桐人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噗嗤。”神秘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他，从之前一直在咆哮的叛教徒尼可拉斯却是没了声息，轰隆一声巨大的尸体倒在地上，从着肚子的一个大空洞处不断往外流着鲜血。

“想要这个么?那就打赢我吧!”此时，桐人终于看到了神秘人的真正样子，黑色短发，清秀的面容，黑色的大衣，背着两把黑色的剑，把手上一个圆珠子一样的东西往天上抛了两抛，虽然没看到过复活道具真正的样子，但是桐人能够确定那就是复活道具，因为他跟那个神秘人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人的缘故吧。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不准备用二刀流呢。”拥有着像桐人一样的脸，但是却生着一副野兽的竖瞳，这样的少年轻蔑地说着。“你以为冒牌货就很弱了么?”

“不，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你并不是什么冒牌货，但是寂静岭的主题可是赎罪。”拖着黑色的长剑，桐人冲了上去一剑斩下。“要是用二刀流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么?”

并没有说话，像是内心中的梦魇一样，此时桐人面对的敌人才能真正被称为封弊者。

封弊者一把长剑架住桐人的攻击，另一把剑侧削了过去。

因为这两个人其实能力值一样的原因，封弊者无法完全用一只手架住桐人用双手释放的斩击。

桐人手上的剑一荡便把招架的剑扫开，借着反震力桐人反身一扫又把另一把剑扫开。

但是之前扫开的一把剑又压了上来，再渐渐加快速度，如果一般人就要在这二刀流的炼狱中绝望了，但是桐人不一样，他理解自己的剑技，也了解对方的剑技，毕竟，他们可是一人。

二刀流，无非就是三个字，诡，力，速，这三个流派可以代表着一切二刀流的招式。

桐人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流派的二刀流剑士，速度才是他的首项，借由两把剑足够速度的不停斩击的叠加从而到达超强破坏力，如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就是他的二刀流的真相。

虽然很清楚对方的剑技，但在近乎开挂的技能面前桐人还是只能抵挡，因为不光他了解对方，对方也了解他。

了解他的罪孽，了解他的想法，了解他的剑技，这就是封弊者在面对桐人时最大的依仗。

封弊者的剑速逐渐加快，而桐人已经渐渐感到疲惫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割破了不少地方，而反观眼前的封弊者却是依然是轻松写意。

这也是当然的吧，SAO可没有耐力值的设定呢，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一直能保持精神饱满他就能一直发动攻击。

“噗嗤。”身上各处被割出了一道道伤口，鲜血不断流出，从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疲惫的讯息，想必对于其他人是在SAO中体会不到的吧。

快……支撑不住了。

那么，要放弃么?

什么都可以，放弃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要不然那个家伙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像是要发出这最后的怒吼，桐人完全放弃了防守，开始拼命的攻击。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封弊者只是个由寂静岭诞生出来的怪物，他当然不懂得人类所保有的高尚的信念。

剑速加快，力量加强，同时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流出的血量也越来越多。

但是，还不够!

意识快要丧失，只能朦胧的感觉到生命的流失。

已经，没有时间了！

手上的力量不断加强，刚刚因为桐人一反常态攻击打野缘故封弊者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还被一直打压。

重重的挥出一剑，这下子封弊者的双剑已经无法抵挡，双手因为力的作用背到身后，空门大开！

破绽！只有一次！只能在这一击里解决他！

迅速将剑收回左腹下，右手抓着剑柄左手抓着剑身作拔刀状。

“那个架势是！你这家伙难道疯了么？”封弊者清楚眼前人的身体状况，那是活生生的人类身体，现在被他一刀一刀割出不少伤口，唯一没有伤口的只有一只在战斗的手了。

剧烈的动作使得右手虎口破裂，左手不断喷出血液，但是这把长剑还是毅然的从下往上挥动了起来。

“一刀流居合——罪罚分升击！”血色的刀光闪过，封弊者像是之前玩家死亡一样全身如同玻璃一般破碎掉了，从天上落下一枚珠子，桐人了解那是什么，赶紧上前接了下来，如同手捧珍宝一样就连鲜血都不愿其沾染，将衣服包裹着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十秒？？”看到这个数字之后，桐人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跪坐在地上，这个道具只能用来复活死亡时间不超过十秒的玩家，没有用，完全没有用，不要说十秒，就算十分钟都挽回不了幸的生命。

“你做到了呢，那么这个就作为奖励给你吧。”突然听到清冷的男声，桐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随意的用手接住了一个晶体一样的东西，看了过去，正是狄风向其走来。

定睛细看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这是？”虽然知道，但是桐人还是不由得问道。

“留言水晶，你也知道的吧，不过那孩子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忘记了，结果一直存在与物品栏里的。”狄风并没有欺骗桐人，他清楚作为一个商人诚信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也许是出现了太多变动的原因，这枚留言水晶并没有发送给桐人，而是在幸死之前一直留在她的物品栏里，直到被狄风清点的时候发现。

“这个就是她最后对你说的话，你要打开看看么？”如此的询问道，但是狄风肯定桐人不会像原本世界线那样打开。

“这种东西还是留在我这里吧，等她从地狱里回来，我再打开吧。”将水晶收进物品栏，将手上的另一枚珠子扔给狄风，桐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一个空旷的位置使用了转移水晶。“那个复活道具请你帮我转送给克莱因，今天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