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极端的天才

也许很多人都曾幻想过这样的一副画面：

头上是碧蓝如洗的苍穹，连一只飞鸟都没有，没有半点风声，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而脚下则是映出相同光景的水面，像是无限延展开来的镜子，把天与地无缝拼接在了一起。

现在，奥尔特正处在这样一个世界。

“可以开始了吗？”

樱色齐肩短发的少女手持武士刀，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正对面，身上穿着并非和服，而是经过精心裁剪的蓝黑劲装，洁白柔嫩的肌.肤与那瘦俏的体格给人虚弱有一种远离人间烟火的飘渺感觉。

可她散发出的气息，却使得周围空气紧绷，显得肃穆而凛冽。与其说是冰的寒冷，不如说是山泉的清冷。

“多此一问。”

奥尔特的穿着和少女相比可谓是两个极端。

T恤、以及七分裤、运动鞋。

无论怎么看都是现代人的穿着。

然而，他的双手也紧握着一把武士刀的刀柄。

并且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率先发动了进攻。

剑道，不是只靠手腕来挥舞的。而是从脚到腰，从腰到手腕，悉数引出肌肉的力量，更最大限度地利用剑本身的重量，以其向量，击溃阻挡者。

“抢攻？这么自信啊。”

少女一脸诧异的表情。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奥尔特已逼近跟前。对少女而言，这仅不过是最基础的滑步运用，虽说灵动而又迅捷的身姿恍如水中游鱼，但还远远没到令她猝不及防的地步。

可她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平青眼的架势。

这是一种刀尖对准对手眼睛的中段起手式。

也是幕末时期超一流剑客冲田总司的拿手好戏。

直到奥尔特的突刺近在咫尺，少女才不紧不慢地挥刀格挡。

突刺这一招快虽快，但也很容易被受外力影响，比如被人用武器击打刀面，像是飞驰的箭矢被人从空中击断一样，刀尖自然就会不受控制地偏到其他地方去，最后迎来敌人致命的反击。

就像现在这样——

有人形容冲田总司的剑是神速之剑。

老实说，奥尔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视网膜上只剩下那一抹剑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太快了！

但——奥尔特消失了。

像是本不存在的幻影似的消失了。

“嗯？”

一刀落空，少女睁大了眼睛。

凭藉天生才能预知危险的能力瞬间捕捉到了奥尔特的位置。

在后面！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

刺、击面、斩手、斩腰、斜砍、上劈、逆斜砍……

异常连贯，如烈火般的攻势。

奥尔特似乎把少女视为必杀之敌，招招皆是全力以赴。

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念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都是为了击杀敌人！

“刚才那个像是‘缩地’一样的东西就是你的最新成果吗？”

吃惊归吃惊，可少女却将奥尔特滴水不漏尽数挡下，即使是来不及格挡也能够轻松避开，若是换了个人来面对她说不定会丧失自信。

原因无他，过于从容了。

不过奥尔特早已司空见惯，完全不放在心上。

错了。

他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一心扑在了战斗中，意识极度集中、专注，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分心去考虑其他。

不过，剑士少女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没有回答。

只是重现了刚才的情景。

奥尔特又无声无息地绕到了少女的身后。

这次，他没有给少女使用‘直感’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斩向少女的脖颈。

…………

符合雾都之名，这天早晨在宅邸庭园也泛起了白雾。

按照惯例，在做完了吐纳术的修行后，奥尔特又花了一个小时把剑士少女布置的锻炼任务完成，然后回房间整理行李。

他明天就要去时钟塔报道，虽然一直都住在时钟塔的宿舍，不过【全体基础】院系和现代魔术科院系可不在同一个地方。

“《经济评论各论、总论》十二本还有三本没看完……”

于是行李箱多了三本厚厚的书。

“《大阿尔伯特之书》、《影子之书》、《西格桑手抄本》、《萨阿阿玛阿阿仪式》、《哀邦书》、《妖虫的秘密》、《伏尼契手稿》……果然还是算了吧，这些书我压根看不懂啊。”

奥尔特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双手抱头哀叫起来。

“真是的。”

剑士少女表情古怪地坐在一旁。

“想不通啊，为什么像你这种对古代神秘排斥成这样的家伙偏偏能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术式。”

“这两者并无冲突之处好吗？还有，你说得太笼统了点，我是对那些复杂的古代神秘没什么天赋，但不代表我对混沌魔术没有天赋。”

奥尔特瞥了她一眼道。

在被广泛知晓的魔术中最接近现代的是混沌魔术(ChaosMagic)。

据说是在20世纪70年代，从英国的西约克郡发起的魔术体系。这体系可谓是包罗万千，除了世界各地的魔术以外还包括了古代哲学和科学理论。

换句话说，只要是用得上的统统拿来用。

因此是，混沌。

像这样毫无节制乱七八糟的存在方式正是现代性的最好体现。

也是曾经作为普通现代人的奥尔特最具相性的魔术系统。

“这倒是。之前在梦境里你就差点杀了我，这可是迄今为止最大的进步。”

少女露出了笑容，明显是在为奥尔特的进步而感到高兴。

“但下一刻就被你反手斩下了脑袋，这是第九十七次了。我打算在突破百次之前，把我受的罪全数奉还。”

说起这个奥尔特就牙痒痒，虽说是在梦里怎么杀也死不了，但谁喜欢做噩梦啊？就像梦见自己从楼上掉下去一样，那强烈的失重感和落地时的冲击重叠在一起，正常情况下都会惊醒过来。

而他呢，还要重新爬起来继续打。

“那估计你很快就要成功了，原本你我之间的差距是在速度和经验上，现在就算我用了‘缩地’也不见得能比你快。至于经验——我想凭你的天赋应该能弥补这一项的缺陷。说起来，你那咒术已经命名了么？”

“还用想么，用来自我加速的魔术，自然就是加速魔术了。不过你倒是把话说得太过了，因为是在梦境里我才能模拟出最理想的效果。遇到紧急情况是很难做到那么灵活的地步，所以实际上还只是个半成品罢了。”

“灵活啊……把‘缩地’也融入进去不就好了。”

缩地是瞬间拉近和对手间距离的技术。众多武术、武道所追求的步法极致。并不单纯是敏捷迅速而已，是将步法、身法、呼吸、死角等许多现象紧密结合而完成的技术。

如果将‘缩地’的过程大幅度加快，那么——

“……看来我们的训练内容得做出些调整了。”

奥尔特沉吟了一会儿，一本严肃地说道。

（主角现在才刚打好底子，能拿来战斗的只有剑术。我不打算让主角去学习什么卢恩啊炼金术这类传统魔术，咱们要走现代魔术流，对，就是司波傲天！去特么的一手火球一手剑的魔剑士，咱们要玩高频震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