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有系统就是这么任性

人这一生总有那么几次想死的念头，比如被好友翻出相册发现从前的女装照，再比如上课睡觉的时候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吼一声溜金哇开呀酷裂。

紫菀虽然没什么恨不得拿脑袋撞墙的黑历史，但她现在也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这、我……”

她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空气中飘荡着陌生的气味。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

而且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仿佛都像缺乏打理的稻田，无尽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奔腾涌现不说，还有着虫子侵扰带来的伤害，关节也好、肌肉也罢，乏力而又酸疼。

除了身体的负面状态之外，精神也没好到哪去。

一觉醒来感觉世界都变了个模样，脑子都没转过弯来，记忆似乎发生点问题，总之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迷茫状态。

这跟自己平时一贯的冷静作风完全相反，表现得太过糟糕，如果被学院里的同级生们知道了的话大概就没脸见人了。

不，或许这就是在做梦也说不定。

可是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和鸟儿的鸣叫未免也太真实了。

“唔嗯。”

就在这时，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某人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总之睁开了眼睛，将她那呆若木鸡的失态表现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视线交错的刹那，可谓是无声胜有声。

沉默了半天，奥尔特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看起来你睡得不好。

听上去非常自然的语调，可是放在眼下这个场合，紫菀却感受到微妙的尴尬。

“我感觉我现在饿得能吃下好几头牛，话说能解释下现在的情况吗？我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紫菀揉了揉额头，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

“你的记忆没出问题，只不过你大半夜犯了吸血冲动然后找到了我这个离你最近的生物，耗费了点功夫才让你丧失战斗力后，我也懒得再把你搬回去，就干脆给你放在这儿，但请别误会，除殴打之外我没有对你其他意义上的肢体接触。”

奥尔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做出让人额头青筋暴起的恶劣发言。

但紫菀没有顾得上生气，而是被他话语带有的某个词汇吸引了。

“吸血冲动？！”

听到这个名词，少女脸色骤变。

“别担心，尽管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但你并没有给我造成其他麻烦，说句不客气的，你连我的皮肤都咬不破。”

奥尔特瞥了她一眼，说完就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他当然不是谦虚。

二十七祖那种等级的暂且不论，刚转化过来的死徒……还是半桶水叮当响的那种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性就手下留情。

威胁到自己的东西肯定是优先排除为首选。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说出来讨人厌了。

“等等，你一定是骗我的，吸血鬼的牙齿怎么可能连人类的皮肤都咬不破，你一定是在故意安慰我不想让我产生负罪感，快让我检查下你的伤势。”

紫菀愣了愣，忙不迭追上去。

“如果我真的被你咬了，那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跟你说话了。”

奥尔特头也不回，边说边拿起牙刷开始挤牙膏。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紫菀猛地一怔，若有所思道。

“被死徒注入血液则会变成死徒，反之，则会丧失理智变成食尸鬼，我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肯定不会主动注入血液，也就是说，如果我咬了你，那你就不可能安然无恙。”

通过炼金术师独有的高速思考能力，几乎瞬间就得出了合理推论。

不过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说，我一点资质都没有吗？竟然弱到连区区人类都伤不了……”

虽然紫菀也不想成为死徒，但这种结果实在太伤自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瓦拉几亚之夜的吸血鬼因子缺乏活性，总之你现在只能算是个半吸血鬼，吸血鬼有的弱点你都有，但同时也有他们所缺乏的可能性，比如重新变回人类什么的。”

“变回人类……吗？”

闻言，紫菀不禁失神。

她也很清楚死徒化之后会迎来什么下场。别的不说，学院是绝对回不去了，谁都不会允许一个死徒进入学院，更别提竞争下一任院长席位了。

就连圣堂教会也不会放过她。

不过要是能够顺利变回人类之躯，就能逆转局势。

可以的话，她也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这可能吗？

“——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灭杀瓦拉几亚之夜。”

紫菀低声喃喃着。

“老实说，单凭你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瓦拉几亚之夜不同于其他的死徒，它是一种现象，宛如地震、暴雨、台风，像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你觉得你能抹杀掉一种自然现象吗？”

“与其指望消灭它，不如更进一步，让自己变成真正的死徒，自然现象有自然现象庞大规模的优势，可它也失去了智慧生物的优势，这意味着只要你继续变强就有反制、甚至取代它的一天，如果到时候在你还能保持现在的心态，我想你的熟人们绝对更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而不是舍弃一切重新变回人类。”

奥尔特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

没有讽刺，没有轻蔑。

仅仅叙述式的言论，却强有力的贯穿紫菀的心脏。

“你说得对，既然拥抱神秘就只有前行这一条路，回过头重新再来是不可能的，再者这是命中注定的复仇。即使会死也要硬着头皮上，不这样的话，我就找不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价值了。”

紫菀说着露出一抹透着哀切的笑容。

“接下来我要去一趟伦敦跟一帮老古董协商没空照顾你，听说阿特拉斯的炼金术师都擅长一心二用三用，作为院长候补，你应该比他们出色得多。不介意的话能帮下忙吗？”

奥尔特突然说道。

“……虽然我没有拒绝的立场，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紫菀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如果你办事让我满意的话，我会考虑帮你干掉瓦拉几亚之夜。”

奥尔特这话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他现在是拿瓦拉几亚之夜没办法，但他可以跨越时间轴找到人类时期的瓦拉几亚之夜将其干掉以除后患。

有系统就是这么任性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