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晓的时间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火拳艾斯在仓促躲避掉比自己身体还要宽上几倍的水柱后，终于意识到这次遇上的敌人不同于以往。战斗了那么多回合，他的得意招数都被不堪一击得化解，打出去的火焰只留下高温膨胀的雾气，凝聚在空中下起了雨。

缠绕在身上的火焰似乎又小了不少，虽然因为恶魔果实的缘故感受不到温差变化，仅仅是心理作用，艾斯感觉到火焰的威力在逐渐减弱。

关于对方死缠烂打的目的，艾斯在几秒之后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他不想说话，心里同时确定了一件让他无法忍受的事实。

『只不过是吃完没钱付而已，有必要追我到这里吗？』

『把店里的存粮全部吃完，臭小鬼你霸王餐吃得很爽对不对！？』角都翠绿得瞳孔蒙上了一层阴霾，紧放在腰间的拳头也经不住满心的愤怒而蠢蠢欲动，『你以为我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打工很容易吗，洗盘子烧饭拖地擦桌子我一直忍到现在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一个叫做东海的地方，身无分文，放眼望去全是海，不知道路该怎么走，在好心老板的帮助下，吃饭住宿欠下了一笔债。好不容易杀了几个海贼换到了一笔还算不小的贝利，但是，但是啊！

『大叔，你要是有实力可以杀海贼赚钱啊。』

『海贼？赏金高吗？』这么说来，的确是到现在也没看见一个忍者，看来这个世界是属于海贼的。

『那当然是高，这样这样，我以后搜集情报告诉大叔哪里有海贼，大叔只要拿到钱之后给我买东西吃就可以了！』

『……』只是吃饭的话，应该不会开销太多。而且这个女孩似乎可以利用。『别花我太多钱。』

结果那天在夕阳下，最重要的钱，全他.妈被那个橘脑袋丫头骗走了！！！

从那以后，角都就立下誓言，无论对方怎么可怜，都不会施舍给对方一分钱！信任这种东西在人与人之间是丑恶与荒诞的说法！只有钱能去相信！但是，这个教训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钱是神圣的，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了钱的价值！我跑到这个叫做伟大航道的地方，就是为了挣到更多的钱！迷路没钱找不着工作忍辱负重系围裙洗盘子烧饭这种狗日子我要让你用血来明白！！！』到了动情处，角都用上全力的一拳几乎改变了地形。深黄色的地面出现了裂缝并以极快的速度龟裂开来。

『看来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说不清楚了。』艾斯抬起头，帽檐下松垮的眸子变得犀利起来，那是他认真起来的预兆。他的身体轮廓也逐渐模糊起来，人类之躯转化成高温的火焰，『但是，我不会躲避任何眼前的战斗！』

一方是被骗了钱，迷了路找不着工作忍辱打工；一方是吃了霸王餐害得前者丢掉了饭碗。现在，两股力量激烈得碰撞到了一起。

几小时以后。

『喂，新来的，我在炒菜煤气用完了，快点用你的能力给我加火！』

『我是烧烧果实能力者兼白胡子第二部队队长才不是什么伙夫！可恶，我现在正在追击……』

『少给我废话，我欠下这个店老板一大笔钱，没还清之前你给我认真工作！』

『什么虾一只一千贝利你倒是说给我看，天价虾吗！？总之我只能给你打工一周，就一周，不能再多了！』

……

东海的空气里相较其他三海有着特殊的甜味，就像被碾碎成粉末的巧克力与小麦粉混合在一起，心情也受到了影响，连洒落在皮肤上的午后阳光似乎都多了层慵懒的意味。想多了，那只是因为卡普在鼬身边狂啃着甜甜圈而已。

嘎吱嘎吱——

咬一口都会掉落许多粉末的糕点好像不会有结束的从口袋里拿出来，消失在看不见底的嘴巴里。卡普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好，他站在摇摇晃晃的船头一边吃着甜甜圈一边观望大海。

『哈哈哈哈，今天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老夫熬了一天一夜，终于让眼睛进化成了血轮眼！』

那是写轮眼......况且你也只是熬出血丝而已。鼬的脸上落下几条黑线，他干脆把浓密得眼帘垂落，转移视线防止自己被卡普接二连三的行为影响到。

佩恩在马林梵多那边搜集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同时想办法与失散的其他晓成员取得联系。既然已经与海军选择同盟了，晓也必须表达出诚意，所以这次就鼬陪卡普去东海押送一个滥用军权的原海军上校。

『斧手蒙卡，海军153支部上校，不仅滥用军犬为非所恶，还输给了海贼蒙奇·D·路飞......』

『哈哈哈哈，那是老夫的孙子，虽然当了海贼不过没想到一悬赏就是三千万贝利，这下子战国他又要头疼了，哈哈哈哈。』

鼬淡淡得看了眼明显幸灾乐祸得卡普，按理说正常人都会咬牙切齿或者恨铁不成钢的吧。不过这上面那个叫路飞的人，夸张又单纯的笑容里面确实能看到卡普中将的影子。

毕竟是亲人，所以性格方面肯定会有所想像。就像他和死于灭族的父亲，还有被仇恨扭曲的佐助......

不过说到父亲与儿子，鼬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纸。蒙奇·D·多拉格。作为革命军首领，被称为世界最凶恶的罪犯，目的是要颠覆由世界政府统治的世界。果然这个世界的背后没那么简单，现在的所见也许只不过是肉眼娇生惯养之后给予的幻觉，真实差不多就是失去大气折射后的画面，就算有阳光，天空也是无色的一团漆黑。

世界政府，革命军，海贼，海军。负责对付海贼的海军听命于世界政府，而革命军又是世界政府的隐患，这三方势力看上去不会融合，但是海贼却是摧毁海军及世界政府的重要匕首，同样是革命者。海贼王留下One-piece，应该就是通过无数怀着梦想与自由的海贼来改变一个时代。那过去的那个时代一定是错误的。表面上掩饰得越好越说明那个错误历史有必要隐藏起来，就像木叶之根所做的那样。

海贼世界，平民世界，海军世界。大秘宝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吧，海军这么忌惮大秘宝更能说明问题了。哥尔·D·罗杰用大秘宝开辟大海贼时代来取代旧时代，但是大海贼时代就目前来说很不安稳，至少一群海贼为非所恶，那么当大秘宝出世的时候，世界政府就会垮台，作恶的海贼也会越来越少。权力=征服大海，名声=海贼王称号与时代变革者，财富=冒险的回忆。也许大秘宝就是去传说中的拉夫德鲁那条航道，并不是以物质形式存在。

还有一点就是。不像啊，这一家怎么看性格上鼬都觉得不太对劲啊。路飞与卡普看上去就像亲人但是多拉格看上去明显比这两人踏实可靠太多了。照片上的那位把自身掩藏在绿色长袍里的人，扮着一张脸，说不清是伤疤还是纹身却更能衬托某种威严。再看看旁边这个一边咬着甜甜圈一边睁着布满血丝硬要说开了写轮眼的卡普。

鼬突然觉得自己是宇智波富岳的孩子实在是太好了。

『诶，我说鼬啊，别一直不说话，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应该多活跃一点啊。像这样！』卡普深吸一口气，跳到甲板上对着天空莫名得一阵大吼：『海军王，老子当定了！』

『……』

对于鼬来说不是不说话而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的思维能力完全跟不上卡普的跳跃速度。而且这幅场面，为什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他低头快速扫了一眼报纸，是记者对路飞的一段记录，其中一句：‘海贼王，我当定了！’

真不愧是一家的。是不是多拉格也有这么一句：‘革命军王，老子当定了！’呢？

『你还是注意一下身体，一夜没睡你还是先休息一下。』

『怎么能休息，万一我睡觉时我的写轮眼离我而去怎么办！？』

『……』

结果到了押送罪犯的地点时，戴着狗头帽子的卡普还是忍受不住睡意站着睡着了。押送的那位罪犯趁机袭击了卡普，并抓着一个打杂的小鬼作人质打算跑掉。

在那一秒之间，鼬是打算动手的，甚至藏在袖子里的双手连水遁的印都已经结好，但是听到那个人质喊对方为老爸的那一刻，双手又垂落下来。

作为海军的儿子与作为罪人的父亲吗，站在相反立场的血亲。真是讽刺和熟悉的场景。

『我不需要什么儿子，我需要的只是自由而已！』

『你说什么！？』

斧手蒙卡说着残酷意味的话语，还有一旁忍受不住骂出来的克比与一些海军士兵。

鼬扫了眼被蒙卡的话激动起来的士兵。到底是太年轻了，这种时候只有残酷的话才能体现出人质的价值。仔细想想，如果对方需要人质，大可以选择除了自己孩子以外的，选择其他人说不定更有价值。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带着那个叫贝鲁梅伯的人一起离开。那就是他们的父子关系。

但是，看到孩子做出了选择之后，作为父亲又会怎么做呢。那个以血红色满月为背景的夜空，夜空下是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的小小世界。鼬突然间觉得寂寞了，就像心被挖空了一样，这种感觉虽然以前也有过，但孤独却从为如此强烈着。

『不去救他们吗？』

克比为了救贝鲁梅伯，舍弃了恐惧跳下海，现在已经追上了斧手蒙卡的船只，在船上与贝鲁梅伯一起与斧手蒙卡战斗。

『没有必要。』旁边的军官愣住了，周围的士兵也万万没有想到。一直沉默不语却让人感觉到压抑的鼬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

『不会出现牺牲。』

短短的几个字，差不多给出了结果。

轻而易举得打败克比与贝鲁梅伯，斧手蒙卡也如鼬意料中的那样没有下狠手，反而把受伤的两人毫不留情得从船上丢了下去。『你们两个蝼蚁弱的连我杀的价值都没有。』

『混蛋老爸，不，是斧手蒙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海军，把你捉回来的，你觉悟吧！』

父子间复杂的对视，而后一个向前划船，一个向后游，背道而驰。

『为什么蒙卡会放了他们？』『总之，没事太好了！』

为什么放了，这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吧。鼬没有理会那些疑惑的视线，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中途路过倒地受伤的卡普，一些士兵以为对方重伤正在抢救。

『卡普中将，卡普中将！？鼬大人，卡普中将他……』

『醒不来。』

『什么？』

『你们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噗......咳咳，老夫只是小睡一下而已。』

总之，这次任务差不多就结束了，值得一提的是那两个打杂的，他们的勇气得到了卡普的认可，他想亲自培养那两人。

『有事？』

鼬靠着墙，视线透过窗户看着波澜不惊的海面，那时身后忽然发出一阵声响，他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听脚步踩踏地板发出的动静也能猜到来的人是卡普。

『哈哈哈，这次航海感觉怎么样？』

『你指什么？』

『老夫也经历过不少，所以看得东西还是很多的。』

『你的眼睛，看到了怎样的一个世界？』

『那个啊......』他没有形象得扣了扣鼻子，『太烦了我懒得去说，而且都已经是过去了。接下来的生活，活着就应该好好享受才对。我是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但是啊，活在痛苦的阴影里看着错误的未来切断所有的快乐不就像个白痴一样了嘛，就算是命运的抛物线，只要想改变还是能移动轨迹的。为了应付不知何时会出现的转折点，能享受的时候就要玩个痛快。』

鼬的拳头稍微攥紧，又很快放开，他轻轻叹了口气，『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根据不同的经历会出现不同的人生观。』

『但是啊，与其去思考这思考那的，还是更应该像个笨蛋一样去活着。你看那个与混蛋老爸决裂的小鬼，还有老夫那个跑去当海贼的孙子。就算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在战场上相遇，在此之前也要活得快活一点。不过啊......』卡普突然咧开嘴笑着，『老夫的两个孙子就算当了海贼也绝不会被海军抓住的，哈哈哈！』

真是一个奇怪的老人。

鼬对自己的定义，从那个灭族之夜开始，他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做出了那种事情，迟早死在弟弟手里，作为罪人那样狼狈得死去。

背负着杀人的罪孽，享受真是一种奢侈的想法。流着血的双手，去触摸喜欢的事物也会玷污到它。不，其实已经连喜欢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大概都不知道了吧。

『所以啊，试着去在大海上活一次。』

……

『你说你想留在这里看一看这个世界？』佩恩皱眉，有些没法理解，『这么说，你不想回去那个世界了？』

『我对那里已经没有了遗憾。该托付的我都托付好了。』

『这样啊。也无所谓。』天道佩恩站了起来，他的手里攥着一张报纸，『若是我们真回不去，我也要做好相应准备才行。事实上从你走后我就一直在思考，选召我们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一定是这个世界哪里出现了错误需要神来将其修正！我们晓组织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

『这个世界的顶峰，似乎被称为海贼王？』

『我对那种次时代的称呼没有兴趣，就算是海军王山贼王忍者王这些都没兴趣。晓要做的事情都必须是史无前例的大事，能改变一个世界的事！所以我查了不少资料，终于确定了我们晓的最终计划！我们要，成为九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