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下午四点前，情感频道直播室。

这是一个很现代化的直播室，设备齐全。

还有十分钟，直播已经开启倒计时。如果版权问题没解决，那这个直播真的没法做了，这不是聊天节目，而是情感故事，大家打开电视可不是看一个人坐在摄像机前聊琐事。

直播室对面有个玻璃隔间，一众员工都坐在里面，他们透着玻璃看，神色泛着焦急。

“还有多久？”

“还有一分钟。”李峰擦了擦汗，心里七上八下。

而直播间内只有两个人，就是林晓艺和周驰。

空调被开到合适的温度，很温暖。但林晓艺却觉得如坠冰水之中，她试着念编辑送来的新稿，念得磕巴，少有完整语句。

这能面对观众？她自己都不相信。

“希望能糊弄过去，或者尽早结束。”她心里想着，如坐针毡，频繁看着大门，不在状态。

计时器滴答声，就像一根粗链子，锁在她脖颈，让她难呼吸，而距离开播只有二十秒，转瞬就过。

“罗总，我肚子疼。”林晓艺站起来，很出乎意料，她捂着肚子，脸色很白，表情痛苦。

周驰看向她，没有做声，直到她走出摄像机镜头外。

“怎么回事？！”罗文修过来接人，他着急问道。

“我……我肚子疼，来月事了，对不起总监。”林晓艺装的很像，她科班出身，而表演肚子疼，曾经是作业之一，她拿过很高分数。

“怎么在这时候出岔子。”罗文修沉默了，凝视她两秒，最终挥手，准许她离开。

他不大信，尽管对方装的很像，毕竟这时候出事，谁都能嗅到不寻常。

“直播间只剩小周一人了。”李峰提醒，他眼神注意着周驰，对方看见他，还偷偷笑了笑，比了个“OK”手势。

“停播吧，罗总。”有人提议，多数人也点头，认为这个提议是目前最佳出路。

罗文修没有立刻答应，他看了手中的计时器，时间已经只剩三秒。

“让小周试试吧。”罗文修力排众议。

他看着直播室里面的周驰，对方眼神发亮，曾在面试时见过这种眼神。

这是很自信，一切都在掌控中的眼神。

随着林晓艺离开，直播室很安静，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

周驰长长呼气，脸色一正，开始面向观众，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改变，他戴上耳机，对音量做最后一次调试。

随着计时器走完，直播开始，周驰收敛表情，正襟危坐。

摄像机指示灯，一刹那亮起来……

直播开始了！

“小周还真有勇气。”李峰点头，对他有些佩服，要是寻常人第一次直播，难免紧张不安，而他却没有一丝怯场，神色自然。

甚至他感觉对方演练过很多次，套路熟稔。

尽管如此，大部分人的心还是提到嗓子眼，担心和计划脱节，周驰一个刚过来没几天的新人，在直播中说不定会犯更大错误。

摄像机开启了，周驰也迅速进入状态，他面色从容，淡淡道：“电视机前还有广播前的观众，大家下午好，我是今天的DJ周驰，由于我们的这次的主播林老师暂时有事，就由我代替她。今天将给大家带来一个新作品——《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一次亲密接触》？”罗文修等人惊叹，他们内心好像被砸了一锤子，纷纷想道：‘这家伙，该不会要讲黄文吧？’

轻舞飞扬和痞子蔡的故事开始呈现在众人眼中。

这部小说曾创造过历史，在地球是网络小说开山作，被印成书，很畅销。

拍成的电视剧更是点击量过亿，轰动一时。

周驰调整语气，用一种叙述的口音道：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

我有一千万吗？

没有。

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

我有翅膀吗？

没有。

所以我没办法飞。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灭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的出来吗？

不行。所以我并不爱你。”

……

钱舒涵是个中学生，喜欢言情小说，向往其中的爱情，是情感频道的忠实粉丝之一。

她很早就守在电视机前，调到了京城广播台。

京城广播台有电视频道，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平时都是挂一张静态的百合图，然而此时却变成了节目，有画面，虽然画质不清，但她看出节目正中央坐的是个男子。

“他是个男生，能讲的好爱情故事吗？不会破坏我心中对于爱情的向往吧？”她很犹疑，有些失望，等这么久就给她看这个？

而周驰的这段话却把她吸引住，她不由得放下遥控器，开始观看。

一个小时过去，周驰还在讲，他科班出身，练习过特殊的发音技巧，声音富有感染力。

情感频道的女人比男人要多，而且常年接触这种情感故事，本来就感性，听周驰讲，她们甚至忍不住落泪，太感人了。

“这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吗？我总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女员工抹着眼泪，她猜测分析。

“那样的话就太可怜了，没想到小周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另一个女员工说着，听得越发入迷。

……

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周驰也讲到尾声。

他不知道，隔壁已经充满女人的抽噎声，甚至罗文修也受不住，让李峰留着观察情况，自己先走了。

周驰语气低沉，他从头到尾都是用着一种叙事的口气说着，平淡中透着感人：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

周驰缓缓舒了口气，连续讲一个半小时，即使他被符咒强化过身体，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故事讲完了，谢谢大家观看以及收听，请大家继续关注情感频道，将带给您不一样的精彩。情感频道将会在晚间十点准时和大家再见面，届时将有听众来电环节，所有广播中的疑问将会为大家一一解答，希望大家踊跃来电，我们的频道电话是……”

周驰说完，他起身整理稿子，发现摄像头已经关闭，这才没状态继续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如此短，不一会就听完了，这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愣，包括就在隔壁的所有员工，完全都不在状态。

她们一时难以接受，也很难过，希望有另一个结局。

“痞子蔡”性格活泼阳光，“轻舞飞扬”是个患有遗传性红斑狼疮的美丽女孩，两人见面的情节甜蜜感人，但结局却像突然而来的一把刀，毫无防备的插在她们心头上。

“靠，这几天笑不起来了。”之前认为周驰不行的一个女员工突然间冒出一句话，引得周围人纷纷点头。

“小周很有才，就是太坏了，讲的我都哭了。”女员工都很气愤，嚷着要找周驰算账，有个清秀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生甚至扬言要将他打残，扔到大街以泄心头之恨。

当然，除非他给一个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