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考期，我希望兄台能够高中，或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包大哥，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展昭疑惑不解地问道。
包拯望着年轻人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
赵祯很失落，也很高兴。
自己的画真的一文不值，这是酷爱画画的赵祯难以接受的，而高兴的是，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这位公子，请留步！”赵祯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赵祯心中诧异，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有人叫自己。
回过头，看到一个掌柜模样的人。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还望一叙。”柳舜恭敬地说道。
“你家公子？”赵祯疑惑不已，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店前的匾额：霜月居。
疑惑的赵祯跟在柳舜的身后，走进了霜月居。
因为不是饭点，店里没什么客人。
柳舜带着赵祯一路上了三楼。
赵祯一眼就看到了拿着《尉缭子》的孔戍。
“不知，兄台为何寻我前来。”赵祯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孔戍放下书，笑着迎上来。
“不为什么，只是见到皇上，想要一睹尊容。”
赵祯的脸色突然变了，一双龙目盯着孔戍：“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朕的身份，竟然还敢要朕来见你？”
孔戍不为所动，轻声笑道：“皇上嘛，名号很威风，秦皇汉武当面我自然不敢如此，恕我失言，皇上要是没有那尊大印，没有一身黄袍……呵呵……”
“你！”赵祯怒气冲冲，却想到刚刚在书画店的情形，顿时泄气。
“所以啊，皇上，没有人直呼您的姓名，不是因为他们畏惧，而是您只有这个身份最高。”孔戍笑着冲了一杯茶，伸手请赵祯坐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祯真的有些生气了。
自己是皇帝，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孔戍的这番样子，让他很恼怒，似乎是在羞辱自己似得。
不过，到底是大宋的皇帝陛下。真的很能忍。
在大宋，文官在大殿上指着皇帝鼻子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大宋的皇帝都非常能忍，而赵祯又是华夏五千年第一仁君，对不同意见甚至是斥责包容度很大。
孔戍也是这样才会选择这么无礼的行为。
“大道理我无需讲，皇上出生宫闱，自小便是大儒名家教导，大道理您比我在行，我问您一个问题。”孔戍笑着说：“皇上发现过没有，称呼别人时，都是称呼影响力最大的称号。”
“这……”赵祯皱皱眉头，思索着，然后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好像是。”
“那‘皇上’这两个字呢？皇上至高无上，这是最大的称号，但是相同的，皇上这个称号也是质量最低的。”孔戍抿了一口茶，说道。
“为什么？”赵祯冷静地问道。
“这太简单了，皇位世袭，相比起大儒、名将这些需要费尽心力学习努力的名号来说，您不觉得皇位来的很容易吗？皇上您也别急着反驳，皇帝二字诞生千年，有多少皇帝？有名垂千古的秦皇汉武，也有遗臭万年的夏桀商纣，皇帝，无非是投了个好胎，而是明君暴君亦或者庸君昏君，才是您自己的努力，不要让世人因‘皇帝’二字尊敬你，而应该因您让世人尊敬‘皇帝’。”孔戍正色说道。
赵祯沉默不语，似乎有所悟。
孔戍没有打扰，静静地品茶。
赵祯是个好皇帝，而且是个难得的仁君，这样仁慈的帝王在整个华夏史上都是少有的，以一个平头老百姓的角度来说，有这么一位仁君实属幸事。
唯一的不忿可能就是大宋并没有统一。甚至有人还在纠结大宋算不算一个朝代。宋辽平分天下，确实不如汉唐雄风。
而孔戍，想要帮帮赵祯，也算是在漫长的生命中找点乐子，弥补一个遗憾。当然，想要让孔戍像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是不可能了，那样就不是找乐子，而是找罪受了。
“我懂了——”赵祯长出一口气。
赵祯是真的懂了，已经不再开口闭口自称是“朕”了，一个称呼的改变，代表了赵祯的心态。
“呵呵，既然皇上承我的情，不知可否为我留下一份墨宝呢？”孔戍问道。
“为什么？我的画可一文不值，现在可没有带着印鉴啊。”赵祯说道。
“我可不想收藏您的画，我想要收藏的，只是您的一个把柄，只有我收藏着皇上您价值一两的画儿。”孔戍开怀大笑着。
“嗯？”赵祯一愣，继而也跟着笑着说：“妙，妙，妙！好，既然我承你的情，这‘把柄’，自然会交给你！”
……
目送赵祯离开，孔戍拿着一副墨迹未干的画，眼光悠远。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好皇帝，我就帮帮你，我也希望自己生活的更好一点，生活的国家更强大一点儿……”
……
晚上，包拯一行人回到鲤跃居，连店小二也来巴结包拯。包拯发现自己成了大热门——原来许多人听说他和庞飞燕有交情，便赌他赢。
包拯知道可能是昨晚从霜月居回来的时候是和其他几人一起的，被人误以为自己和庞飞燕有交情，生气地说了声：“无聊。”
向天问闻声从楼上下来，对包拯说：“的确是无聊！”边说边给他自己下注，“都不知道鹿死谁手就下大注，世界上真有不少傻瓜，小二！我要加注，买我自己！”
楚楚很奇怪：“向天问，你为何对自己那么自信啊？”
向天问嗤笑一声：“也许是女鬼保佑吧！你们还是好好读书吧，我可是去喝酒了。”
说完就高高兴兴地走了。公孙策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说：
“奇怪，向天问一向是足不出户，埋头苦读的，今天怎么破例出去了？难道他不知道明天就要考试了吗？”
正在这时，阮文浩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显然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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