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阴阳家与小灵

卦云山，无为崖。天宗弟子日常早课之处。与其他天宗弟子一般，每日日出时分启都会准时准点。启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天赋再好荒废也是枉然，天才那是成功者的名词，失败了那就不可能被称之为庸才。

运转法决，内息游走七经八脉，直至朝阳完全升起，启收功起身。接下来就是每日必须的“读书”时间。

“哎，毕竟是先秦时期呀，这文字书写犹如后世画画一般，没想到我竟然还会有重新识字学写的一天。”启心中不由念道。

……

“北辰师叔有礼！”一弟子突然出现拦住了启。

“我与你年纪相仿，现在又不是如何正式的场合，你唤我启别可。”启笑道。对于这位一脸俏皮的弟子启有点印象。名叫小灵，天生体质特异与水系法决有天然契合之妙，修行练气之法也正是道家的万川秋水。

小灵闻言，立马如猴子一般伸长脖子，一阵四下打量。此刻二人所在一地乃一僻静小道，离弟子修行之地有段距离四周鲜有人经过。再三确定没人之后，小灵本性暴露无遗，与启勾肩搭背。

“哎，这些规矩真是麻烦，你说是吧启！”小灵言语轻佻道。

“还好，我们天宗的规矩还不算多的，而且还有很多地方是可以无视的，你就知足吧，如果你在人宗你绝对已经疯了。”启失笑一声道。

“这道也是。”小灵一阵后怕，一想到如果自己在人宗凭人宗那些条条框框自己还不被烦死。

两人边走边聊行至一小亭坐定。小灵收起了那副轻佻之色凝视着启，目含期盼问道；“上次托付之事，你可考虑好了？可愿帮我一把？！”此刻的小灵脸色一沉，那个要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可否告诉我，你为何要执着下山？”启不做回答反问道。

小灵沉默许久道；“好吧，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听完之后能帮我一把。”

“我想去阴阳家找我妹妹。”

“哦！？你妹妹？”启来了兴趣。“你拜在天宗，而你妹妹却在阴阳家。为何？”

“几年前，我还不曾拜入天宗之时，我与妹妹孤苦无依，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沿街乞讨更是家常便饭。”小灵陷入了回忆，那或许是他一生最不愿想起的经历。“我妹妹笑的很暖，对很暖，即使再苦再累，只要看到她的笑，我知道我一切都是知足的。”小灵笑了，笑的很开心，那是只有想到自己所爱之人才会露出的笑容。笑容充满阳光，极富感染力。

“那后来呢？”启打断了小灵的回忆问道。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小灵面露惧色。“那女子一身广袖蓝袍，一条透明绸缎悬挂遮掩双目。透露着无比神秘之感。”

“哦！？阴阳家月神！”启一下便反应过来，此人正是阴阳家两大护法之一的月神，精通观星占卜之术，一身阴阳咒印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对于诸子百家的各个重要人物，门中自由前辈进行的简单的介绍。一方面要让门下弟子知道天高地厚，一方面让弟子行走江湖之时不至于由于见识浅薄而闹出笑话。

“没错。”直到现在一想到那个女人，小灵都是一阵冷寒，那个女人的眼神完全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就连对于其他人她的眼底都毫无感情波动。

小灵继续说道；“月神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

“什么机会？不会是……”启不由发问道。“你和你妹妹……”

“没错，她让我们自己选择，谁愿意随她而去。”小灵道。言语之中满满的后悔之情。

“你后悔了，所以想把她找回来。”说道这启算是完全明白了。

“嗯，是的，自我入天宗以来，翻阅古籍。这种后悔和内疚就更加折磨着我，阴阳家实在太过冰冷恐怖，不说其他人，甚至他们都可以漠视自己门下弟子的生死。我实在不放心我这个唯一的妹妹……”

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小灵，启不知如何是好。不是启不愿帮助，而是现在帮他无异于送他去死，阴阳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启不是很了解，但是北冥子了解的很是清楚。北冥子曾三令五申，绝对不能随随便便与阴阳家发生冲突。

“小灵，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是天宗弟子，如果我帮你离开天宗前往阴阳家，等待着你的可能不是你的兄妹团员的大好结局，十有八九是你惨死阴阳家。你可想好了？”启心中了然，就算自己不相助于小灵，他也会千方百计的离开天宗去阴阳家找他妹妹。所以他要再三确定一下。

“是，我十分确定，只求你能看在我俩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一把。”小灵再三恳求。

“容我在考虑考虑吧，并不是不想帮你，而且帮你等于害你，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会心存魔障于我修行不益。”启一脸为难，启并不排斥助小灵一把，甚至还很乐意助他一把。但人命关天，阴阳家是什么地方，虽然启才了解的只言片语，但也足以一窥阴阳家之险恶诡异。

……

“北辰，今日的修行如何呀？”又是每日的“师尊讲座”时间。按照惯例，先是一段每日总结汇报。北冥子认真的听着启的回答，是不是的点下头，出声跟正几句。

“师尊，徒儿一事困扰许久。但此时涉及一人之私。望师尊多加保密。”启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于北冥子商讨一下。

闻言，北冥子轻抚长须道；“可是有关那弟子小灵之事？”

“师尊果然知道。”启反而不奇怪北冥子的反应。小灵之资虽不及启之天赋，但在天宗之内也然少数几位天资卓之辈。将来成长起来呀必为长老一流。北冥子又怎会不知，只是没有太过深入了解罢了。不过最近北冥子却特地找上赤松子就为了了解下小灵的身世。因为天宗之内与启交流较深的也只有小灵了，北冥子不得不留意下。

“小灵之事，可大可小。我天宗与阴阳家交集甚少，虽不交恶但亦也算不上友好。”北冥子回答道。“既然他的妹妹能够被阴阳家月神看中，那必也是天资绝顶。在阴阳家也算安全。如若小灵以道家天宗弟子的身份潜入阴阳家那意义绝对不同，必会被阴阳家高层顶上，最后的结局绝对也只有死路一条。”

“师尊明鉴，弟子也是担心这点，凭现在小灵的修为道行绝对连阴阳家大门都进不去。”启应道。

“但是，如果小灵他将万川秋水修炼至一汪弱水之境，就有希望一探阴阳家。”最后北冥子还是给出了一个希望虽然这个希望有点渺茫。一汪弱水，弱水者，万水之源也，至轻至清之水也，可包容天下万物，即使再小再轻，亦可包而容之。

“此时急不得，你先让他安心修炼。切不可让他旺送性命。”北冥子拍定，对启吩咐道。

“北辰，再过数月便是，我道家大事，太乙山观妙台论剑争夺雪霁之日！”北冥子笑骂道。“现在你也算天宗之人，迂腐二字可就有点大逆不道了。”

启赶忙认错道：“师尊原谅，弟子年少不懂事年少不懂事。哈~”赶忙打个哈哈。

“哼，天宗的‘迂腐’之辈你已见过，那就再过几日见见人宗的‘迂腐’之辈吧。”

“是！”启连忙回道。要是回答慢了大概就是一大堆的功课了……哎为什么我又想到作业了呢。

……

“还有一事，后天随我下山一趟。”最后北冥子在此吩咐道。

“是。”启好奇问道。“师尊，敢问下山何事?”

“问那么多干嘛，下去吧。”

“是……”

……

次日一早，启便与小灵碰头。

“什么，一汪弱水！？”小灵吃惊道，“以我的资质达到一汪弱水之境虽是迟早之事，可是时间不允许呀。”

“其实还有一法，只是此法难度亦是不小。”启开口道。

“嗯？何法？”小灵一把拽住启问道。

“师尊虽未明言，但其实已经给了提示。你想一探阴阳家，必须要做到收敛我天宗功法路数，让阴阳家之人无法察觉，说到收之道法，我天宗当然首推心若止水。”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呢。多谢。”小灵一声道谢，人已跑出数丈开外。显然是急不可耐的去找心若止水去了。

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望着离去的小灵启心中不是滋味，说不来是担心还是什么。

……

次日，卦云山下，北冥子领着启静静的等待着。不多时，一辆高贵却不显华丽的马车，徐徐到来。马车近身，御马之人一个撕拉，马车随即停止。一身材消瘦的车夫翻身下车，抱拳行礼道；“道长等候多时，请上车。”北冥子不作应答，示意启随他上车。

马车内启却是好奇重重，外面那位车夫虽不健壮，但气血雄厚翻滚不停，显然是一位横练好手，是怎样一股势力能够让这样一位高手甘为一马夫。带着疑问马车缓缓驶动。

“到了你别知道了，现在安心打坐，做你的早课。”北冥子有点温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