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御剑和剑御人

惊天一剑。

苏羽学习了这门剑术之后，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一种自己无所不能，可以讲天下豪杰尽数斩杀的感觉。

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苏羽当初学习夺命十三剑的时候，仅仅只能施展出有形无神的夺命十三剑，根本无法施展出其中的精髓。但当苏羽学习这一招“惊天一剑”之后，他立即领悟了这一剑，知晓了这一剑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威力。

这一剑实在太强了，强到了苏羽难以想象的地步。倘若苏羽当时对王薄施展了这门剑术，那他绝对会深思当场，直接被抹杀的连渣子都不剩。

不，确切点所，王薄根本不配自己对其施展那一剑，他连死在那一剑的资格没有。只有当世的三大宗师，‘散人’宁道奇，‘奕剑大师’傅采林，‘武尊’毕玄，以及“邪王”石之轩，“天刀”宋缺等当世最为顶级的高手，才有资格死在这一剑之下。

这一剑，实在是太强悍了，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在苏羽见识了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之后，本以为这已经是最为完美的剑术，但当苏羽学会这一招“惊天一剑”之后，却发现“夺命十三剑”看似完美，但其实只是一个“粗胚”，其中虽然蕴含着一点精华的东西，但却被包裹在了粗鄙的剑招里面。因此其总体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少玄妙的地方，怕是连“惊天一剑”的皮毛都比之不上。

什么“全真剑法”，什么“辟邪剑法”，什么“九阳神功”，什么“夺命十三剑”，它们和这“惊天一剑”相比，通通都是简陋无比的货色，统统都只是应该被扫到垃圾堆的垃圾。他需要拥有的，只有这一招“惊天一剑”罢了。

有了这样的剑招，苏羽几乎都不将其他的事情放在心上了，连从大江会搜罗来的缴获都没有注意，只是让手下的人将其全部打包带走，一个鸡毛都没有留下。

如此一来，苏羽等人在巴陵郡再没有多少留恋，再次乘船北上，返回襄阳。

不过，这一次因为从大江会缴获了大量船只的缘故，归去时的船队庞大了何止五六倍，而且其中最多的乃是那种可以用于水上作战的战船。倘若苏羽需要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凭此拉出一只能战的水军出来。

……

“帮主，你看玉成他们演练的这一套剑法如何，是否有所精进？”

苏羽当初收拢东海帮那一伙东海贼寇的时候，为了安他们的心思，思索一番之后，特意将“全真剑法”传与高占道、牛奉义、查杰三人，再由他们转授其它帮众。

虽说“全真剑法”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剑术，但高占道等人要么是从朝廷脱离的叛卒，要么是东海一代的渔民，能有多少见识？又哪里能见识到真正的上乘武功？全真剑法虽然普通了些，但那要看其和谁相比。至少在江湖上八帮十派里面，一般的大头目都没有资格修炼这门剑术。

正因如此，苏羽传下这门剑术之后，除了武艺最高的高占道，其余人都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每日都勤练不辍，甚至连苏羽带来的曾博实，庞允，乌方，也都按耐不住，和他们一起修炼这门功夫。

一个人的武道天赋，的确有上下之别。曾博实，庞允，乌方他们几个已经算是苏羽从金钱帮里跳出来的聪慧之人，但修炼这门剑术的时候，依然用了三五天的时间才找到门路。但换做那名能在大唐世界里大放光彩的段玉成，却仅仅用了三个时辰，就摸到了这门剑术的精髓，有了几分味道。

发现这一点之后，苏羽在前往巴陵的路上，每日也都也花了些心思，点拨于他们。但在众人从巴陵回返的时候，苏羽却再也没有教导过他们。

也正因如此，高占道才费些心思，故意将苏羽引到段玉成等人练剑的地方，如此询问道。

高占道这般做，倒也不仅是为了段玉成他们，更主要的是为了苏羽。高占道其实已经发现了，自从苏羽击败了长白山王薄之后，他的情绪，神态，似乎都与往日有些不同，心里不由得大为担心，他更是想借此稍稍试探一番，看看自己的老大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如今的他，差不多已经彻底的和金钱帮绑在了一处，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自然不会不上心。

“天赋倒是不错。这这门剑术吗？的确只是一般。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几个，毕竟全真剑法太简陋了些，倒也太浪费了。也罢，让我再指点指点他们吧。”

苏羽很清楚，打江山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他必须要有一批得力的手下，因此他对段玉成等人很是重视，希望能够将他们尽快的培养起来。

当然了，苏羽就算再大方，也不会大方到将“惊天一剑”的剑招尽数传授下去，但他只要讲出其中的一鳞半爪，一点毫毛，就足以让他们一生受用不穷了。

苏羽刚想开口指点，但话却卡在咽喉里面，吐不出来。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明明他知道什么样的剑法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他也能够将那天下无双的剑法施展出来。但他想要将其中的一部分理论讲述出来，他却好似哑巴了一样，根本诉说不出来。

苏羽想要从“惊天一剑”里面，抽取一部分剑技，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这点。“惊天一剑”就好似一块浑然一体的璞玉一般，根本没有让苏羽下手的余地。他想要讲述这一剑的理论，但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何处说起，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如果硬要他说，他恐怕也只能说出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的东西。

无奈之下，苏羽打算给段玉成等人讲解夺命十三剑，但他更加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快要将这门剑术忘记掉了，但他试着演练这门剑术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意外的生疏感，那种手感甚至还不如自己第一次演练这门剑术的时候。

冷汗，一滴一滴的从苏羽的额头上滴落，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惶感。他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人能御剑，剑亦能御人。如果说夺命十三剑只是一条尚还幼小，只是潜力惊人幼虎的话，那“惊天一剑”就是已经成长起来，能够翱翔在苍天之上的蛟龙。因此面对夺命十三剑，苏羽尚且能够明白其中的玄奥，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但他面对“惊天一剑”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它的无边威力。

苏羽能使出惊天一剑，不是他真正懂了这一剑，他只是按部就班将脑海中的那一剑释放出来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苏羽不是领悟了这一剑，而是成为了这一剑的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