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棋见大棋

出剑，收剑，不过数息时间。

收剑的刹那，伴随的还有一根青竹断裂声，切口平滑，未等完全倒下，数十片竹片自竹身脱离而出，方正带着一侧菱形。

细细数去，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二片，每一片上都刻有一个字。

“嘿嘿，我来帮忙。”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韩非忙是帮忙拾起这些竹片，他知道这竹片此刻对他来说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会儿，便是如此了。

帅，仕，相、车、马、炮、兵。

将、士、象、车、马、炮、卒。

认真的看过每一枚竹片，韩非目光顿时变得严谨起来，整个如若痴呆。虽然还不完全的知道，但从这几个字，他却仿佛看到有些画面，血腥而惨烈的画面。

手掌微抓，一根竹枝顿时从断裂的青竹脱离，飞入无痕手中，手腕轻轻一震，枝叶纷纷落下，只留下光秃秃的竹枝。

九纵十横，合计九十点，分画九宫，一副简单的的图谱便是完成。

从韩非手中接过竹片，抛撒于空中，每枚竹片各自落于自己的位置，转眼间，双军对峙之盘霍然呈现在韩非面前。

这是....

韩非眸光睁大，如若魔怔，眼神倒映着棋盘与棋子，却仿佛看到了两军对垒的画面。

将帅，为棋种首脑。仕士，为拱卫，为将死而后已。相，馬，車，炮，虽不知具体，但显然有着各自作用，而兵卒却是那冲锋陷阵的兵士。

虽是一盘棋，但韩非所看到的却是两支军队，没有退路的军队，狭路相逢唯勇者胜的军队。

“这就是象棋吗...”韩非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哪怕是第一次看见，韩非亦是看懂了这象棋所展示的东西，因为太过直观，一目了然。只要熟字的，都能看懂这棋盘所展示的画面。

“是的。那么，我便是简单的说说规则。”无痕看得出韩非此刻的激动与震惊，但韩非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直观的应了韩非的请求而已。

韩非听着规则，神思中对其他棋子再度有了定义，当听完吃子与将死，眼前的迷雾完全的霍然开朗。

象棋当真为鬼斧神工之作，只是寥寥九纵十横，三十二枚棋子，却是将两军对垒，不，是整个兵家之道，甚至连同法家都蕴含之中。

“无痕兄弟，创建这个棋盘的人，敢问是哪一位高人？”韩非目光真挚，可以看出，他此刻那一颗无法安奈下来的心。

“不知道。我懂事的时候，就有了。”无痕直径说道。

“是吗，真是可惜了。”韩非以为是无痕不想说或者不能说而用来搪塞自己的说法，微微一叹。

也是，如此惊鬼神之作问世却选择无名，又岂会让人得知名号呢。

“那么，我们便是开始吧。”韩非此刻已经难耐心中的炽热，如此新意的棋法，他已经忍不住欲要一试。

然而结果是注定的，纵然韩非在如何聪慧，第一次接触之下，也不敌棋场老鸟的无痕。几局下来，皆是以惨败而告终。

“我又输了。”看着自己帅再度被将死，韩非只得举手认输。

他看着棋子，不同于围棋。围棋追求的乃是上下四方，限制对手的发展，挤压对手的空间，从而造就自己有利的形式。即是借客观之酒，浇主人之垒。

而象棋讲究的却是古往今来。并不是围之，而是杀之，索取尔等性命，消灭对方的时间，以对方的尸首当做护身符，必须杀之而后快，除之而后安，令其死而后已，退出舞台。是为吃子。

若说围棋是从无到有，每一枚棋子皆有一定的气数的话，那么象棋便是由盛及衰，越杀越少，各个棋子都五绝对的安全所言，皆有着将帝王拉下马的气概，杀一个够本，杀俩则赚。

如果说围棋唤的治世之能臣，那么象棋便是服膺乱世之枭雄。

今日，见到了不得了的事物呢。

一滴汗水从颚尖滴落，映湿地面。感觉那个梦，也愈发的有趣了。

熟悉的笑容再度攀上韩非，看来这段旅程不会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