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合作

赵嘉吐出一口浊气，呃，就是打了个饱嗝的文雅说法，案几周围好几摞陶碗散落。

一顿大餐，让他的血气恢复到了八分，肌肉还有些酸痛，约莫只有平日六成的力量。

对着眼中满是担忧的雪姬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没事，不过这座府邸是不能待了，本来还打算再待一年，现在只能继续隐藏，那些下人都不能带，又要苦了你了。”

“这是我的选择，不论你去哪，我都跟着。”然后看着周围的惨像，巧笑嫣然，“不然你可就要饿死了。”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又心又靠近了一分。

此时还不到凌晨，赵嘉下令，亲卫们匆匆收拾好细软和干粮，甚至马匹都丢在了马廐中。

所有的下人都被绑在一起，以免里面有细作报信，而鹦歌自缚双手，跟在他身边，证明自己不会做傻事。

古人身体素质差，军队少有夜战能力，赵嘉不是韩非，就是不得志，也有han国王室身份护体，而他必须在军队白天围府以前出城。

一行二十余人匆匆走上街道，出城也不需要计划，鬼军亲卫负责解决城门守卫，无双鬼一人就能轻松推开城门。

就在他们拐入一侧闾里，也就是平民居住区时，一个女人挡在路中央，妖娆的身段，紫色的发梢飘扬在白皙脸蛋的两侧，不论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已经是三十五岁的人。

“紫女？”赵嘉等人停了下来，七名亲卫排成一列护在他身前。

对方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缓声道，“姬无夜刚刚已经派人点燃城门的夜火，一万守军已经在各城门集结，你们跑不出去的。”

赵嘉握着雪姬的手微微用力，没想到姬无夜这么果决，但是转念一想，紫女来见他，肯定是要帮他，于是又恢复了平静，沉声说道，“条件。”

“什么？”紫女挑衅的目光败下阵来，她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手指滑过发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他看了一眼周围，确定附近没有别人，“紫兰轩不会帮我，但是流沙会，你必须帮我，既然来的人是你而不是卫庄，那就说明韩非在考验你是否真正值得信任。”

紫女的脸色又垮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来是因为方便谈判，但是听到他的话又升起一丝怀疑。

赵嘉指了指身边的鹦歌，她的手还缚在身后，但是脸上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甚至还有些轻松的惬意。

“韩非和你，我和她，都是一样，即使彼此之间有些好感，但是我还是不能信任她，因为她能流着泪把匕首刺进我的心脏，你明白吗。”

鹦歌闻言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黯然，同样如此的还有紫女。

“你赢了，我的条件很简单，让弄玉回来，我希望她加入流沙。”

赵嘉轻蔑地冷哼一声，“你想让她去送死？”

紫女暴怒，她对紫兰轩的女子情同姐妹，容不得别人污蔑。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流沙和姬无夜的对抗离不开各种暗杀，虽然迫于命令，你培养紫兰轩那些女人的暗杀手段，但是你从没让她们出现过。

怎么，知道就算流沙赢，han国还是要输，就打算拉着她们陪葬了？”

赵嘉的话，一字一句扎在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甚至右手都握上了赤练的剑柄。

她沙哑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一个绝望的人会做出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

“得了吧，你一个三十四五的老处子，还有什么事比这还绝望。”

嗡！

紫女终于忍不住了，赤练剑一甩，咬合的链齿拉开，丈许的剑身铁鞭一般轮转，三棱切刃呼啸而至，剑首好似毒蛇游动，让人看不清攻击的落点。

赵嘉双眼一眯，直到剑尖离额头不足一尺的时候，右手猛地弹出，伸出两指，从第一二链节的地方探入，就像是捉住了一只毒蛇的头颅，剑身直接蔫了下来。

啪啦~

赤练拉直，链齿之间发出卡啦啦的脆响，但是赵嘉的两根手指纹丝不动，对方只是泄愤，没有用内力，要不然他也不敢如此托大。

三名亲卫立即上前，黝黑的长剑直指对方粉嫩的脖颈。

松开手指，赤练剑收回，他活动了一下手指，两个红点隐隐可见，“发泄够了，就带我们去流沙的据点，多大人了，还绝望不绝望的。”

“你，哼！”向来好脾气的紫女在他面前总是被轻易触怒。

流沙的据点就是普通的民居，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走到一间普通的房屋门前，紫女上前叩门，敲得很有节奏感，由此赵嘉想到了摩斯码，觉得可以教给自己的情报组织，根本不用说话递纸条，敲个门，抖个手指什么的信息就传出去了。

很普通的一家独家小院，明面上也放不下他们这么多人，但是到了里屋，才发现另有乾坤，木榻被翻开，连着一条狭窄的楼梯。

顺着楼梯走下五米，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室，周围一片都被挖空，中间矗立着九根一人环抱粗细的木柱，青铜灯台镶嵌在木柱之中，照亮了这里。

顶头摆着一张木榻，背墙上嵌着一丈见方的青铜板，镌刻着十六个大字：聚散流沙，生死无踪；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这么气魄，应该是流沙的总部，真是好胆量，直接就把这么重要的地方暴露在我这个外人面前。”

这时，卫庄、韩非以及张良已经坐在木榻之上，朝他举杯相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