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威道之剑

“孤要建自己的流沙，招收江湖中人，应对明面上的麻烦。”

紫女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轻声道，“这件事很简单，何必要让我来。”

赵嘉很想现在就给他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惜，他没有那个时间，无双鬼走了进来，闷声道，“主人，小圣贤庄伏念在殿前求见。

“儒家？”紫女心里暗道，“难道他想要重用儒家，可是看他的作风也不像喜欢儒家的人啊。”

“你先去旁边等候，孤还有正事要办。”

紫女不情愿地嘀咕了一句，“我说的也是正事。”但还是起身离开了。

“让他进来吧。”

“唯！”

过了一会儿，伏念走了进来。

作为小圣贤庄的大当家，自从荀子感觉自己大限将至，退隐之后，发展儒家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可是秦国向来对儒家不感冒，齐国又日渐衰落，没了争雄之心，而且把国力转向支持农家，儒家更加没落。

赵嘉的异军突起引起了他的注意，登基为王当天又重用颜聚为三公之一，让他看到了把儒家推广到赵国的希望。

赵嘉看着眼前的伏念，此时他还年轻，那标志性的胡子还没有蓄上，一身儒袍干净整洁，进来之后站的笔直，双目直视着他，整个人透露着和赵嘉印象中的温润不符的孤傲。

“请入座。”赵嘉率先开口，给了伏念足够的尊重，“荀子老先生可还好？”

“谢赵王，家师隐居之后，调琴阅经，心定神宁，一切安康。”伏念也给予了同样的尊敬，先作揖行礼才端坐在地。

“那就好，孤对荀子的学识非常敬佩，可惜无缘一见。”赵嘉感慨了一句，至于有多少真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日后会有机会的。”伏念若有所指地回了一句，儒家的根基在齐国，不，应该说在齐地，至于是不是齐国当家，他们并不在乎。

“伏念先生的来意孤也明白，儒家子弟入赵出仕，孤也是愿意的，只是有三个条件。”

“赵王请讲。”伏念平静地说道。

“第一，儒家子弟大多数在学宫中读书，未曾真正执政一方，所以孤要他们必须在不过万户的小县出仕一年，如果能够做出成绩，才能得到重用。”

“这是自然。”伏念直接答应下来，他也知道这些年儒家不受待见，实际做事能力要比嘴上说的差的远，如果真的放到高位，未必就是好事。

赵嘉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如果赵国攻齐，儒家必须帮忙阻击农家的暗手。”

伏念还以为赵嘉要他反叛齐国，没想到只是负责阻击农家，两家本来就有矛盾，这也是分内之事，于是也点头答应下来。

“第三，孤要太阿。”

这下以伏念的心境也有些不自然，“赵王说的可是在下的佩剑，太阿。”

“正是！”赵嘉点点头，无锋随着他的实力增长，已经适应不了他的力量，必须要一把更好的剑来代替。

而纵观风胡子名剑谱，适合他的剑有两把，一把是重剑巨阙，原因自然不必多说，可惜胜七现在被关在楚国的监狱里，就算跑出来也应该不会来赵国，因为他已经来过一次，又跑走了，身上有象征赵国死刑的刺字，重悷。

另一把就是太阿，欧冶子曾经说过，这把剑不是他和干将铸造的，而是天地间的剑气借他的手汇聚在一起。

这把剑也是欧冶子认可的王者佩剑，但是后来辗转各地，一直没能合适的君主驾驭它，后来不知怎么就到了伏念手中。

伏念能够自创圣王剑法，太阿功不可没，不然就算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没有掌一国之权的情况下，领悟到具有如此王道威严的剑法。

只不过他天赋很高，心性又强，才能不被太阿的剑意侵蚀，成为剑奴一样的存在。

“赵王已有一国，太阿是王者佩剑，也不过是传说，何必强求这一件外物。”伏念自然割舍不下太阿，婉言拒绝道。

赵嘉眼睛一眯，数月来的乾坤独断，把青龙造化诀带给他的儒雅一面耗去，只有尊贵更盛，不怒自威，给人强大的气势压迫。

“孤说，要太阿。”一字一顿，仿佛砸在伏念的心脏之上，他挺直的脊背渐渐弯了一些，傲然的目光也不再直视赵嘉。

没有太阿在手，儒家不是侠客，没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信条，虽然有舍身成仁的说法，但是还真没见过几个人这么做。

儒家教义克己复礼，尊王守义，不论儒家子实力弟如何强大，面对强势的君王就得跪，这是他们立一家之言的根本，臣服于圣君。

啪！

伏念一掌按在身侧，弯下了腰，低声道，“遵王上令。”

赵嘉身上的气势一收，站起来，快步上前将伏念扶起，作揖道，“儒家子弟出仕，先生作为儒家大当家，有劳费心了。”

伏念却把头低得更低，低声应是，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傲气，现在这个状况，就算给他太阿剑，也未必还能挥得起来，王道之剑，可不是区区一个儒家大当家可以完全驾驭的。

伏念退下，自有一名侍者捧着剑匣进来。

赵嘉打开剑匣，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出现在眼前，刃长一米，宽一掌，柄长二分，看剑形本应该是一把重剑，但是不然，剑成之时剑气灌入其中，重量反而比同样大小的铜剑还要轻上一些。

和真刚不同，赵嘉看到这把剑，就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练气诀自动运转，右手握在了剑柄之上，两次双修为他增加的两年内力全都涌动起来，顺着手掌灌入太阿剑中，剑面的青光大盛，隐隐一条小龙浮现在剑身之上。

当最后一缕内力灌入其中，太阿剑剧烈颤抖起来，赵嘉似乎感觉到它的意志，取出剑匣，反手一记上撩挥出。

嘭！

一道足有一丈长的青色剑光离剑而出，将书房屋顶破开一个大窟窿，惊人的剑气四溢，在周围的墙壁上留下道道剑痕。

正在和司马尚交谈的伏念感受到这股剑气，内心一黯，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太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