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直接进了大门,沿道路前行。
官奴所,主要接待达官贵人。
这里的姑娘大多是落难的大家闺秀,或是从小买下来培养的姑娘。
不仅样貌过人,而且能歌善舞,或精通琴棋书画。
这时代也含蓄些,达官贵人也好脸面,一般人来就是听听曲、看看舞。
要是看中了,再带回家当个歌姬舞姬,养着慢慢攻克。
选法也多,最常见的就是坐选、走选两种。
坐选是找个屋子坐下,提要求找姑娘献艺,看中再带走。
走选则是人不露面,沿路而行。
会有人先通知姑娘们出门做自己的事,选貌选艺选性格,还看眼缘。
管事在轿边介绍着,“五爷,您看那琴楼上的两个如何?那是咱们这儿最好的两个!”
夏清掀帘看去,只见琴楼两个女子端正跪坐,练习琴艺,样貌有些看不清,但身段和气质都令人耳目一新。
可惜,他来不是单纯的找姑娘,而是为了任务来的。
“换,找个新来的。”
管事迟疑着,“新来的恐怕有的不懂规矩,冲撞了五爷……”
“无妨,去看看。”夏清发话了。
管事连忙让人去准备,自己引轿前行。
如果说,前方像祥和优雅的福地,后方就是一个地狱!
哪怕早有准备,到地方时,夏清还是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哭闹和喝骂。
路边一个个简陋小屋,窗上钉着木条。
此刻,门敞开,有的乖巧站在门口,也有的怯生生躲在一旁。
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哭闹不休,被仆妇拿藤条打着赶着出门。
“住手!”
“大人……”
两个声音前后响起。
却是夏清和一个角落里冲出的蓬头垢面的女子。
“住手,先住手!”管事惊慌,“怎么让这病鬼跑出来了!还不给我打出去,莫让病气过到贵客身上。”
夏清自轿子窗口看去,见那女子果然跑出来就急chuan不休,显得呼吸困难。
“大人……”女子瘫坐在地,一手撑着身子,另一手紧捂心口,见人靠来,居然很凶地甩开拉她的手。
“我妹妹呢……我……我好多了,可以替她……”
“就你这样还替她?她已经被送进宫了,”管事不耐烦地挥手,“丢出去,看她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两个仆妇满脸嫌弃,还是不得不上前拉扯。
“红昌,不在了……”女子喃喃,这次没有反抗,仿佛破布娃娃一般任人摆布,盯着管事的双眸平静得死寂。
“先放开她。”
管事吓了一跳,惊愕回头看。
夏清让人拉开轿帘,看着那蓬头垢面的女子,“人带过来。”
“五爷,她这病古怪得很,长得极为骇人,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夏常侍还不要了我一家老小的命……”管事苦着脸。
别人躲都躲不及,这位怎么还偏偏选中了?
品味真独特!
夏清观察着女子,见她听到‘夏常侍’,眼里并没有惊愣或是怨恨,只有一丝死灰复燃的希翼,当即更加笃定,“就她了,出了事,不用你担责。”
管事犹豫着,“五爷……”
“一百两银子……”夏清阴冷道,“这是我的规矩,不知管事有没有准备好了?”
管事一愣,差点没一下哭出声。
他就说夏扒皮怎么会来他这官奴所,感情是扒皮来了……
“五爷,我们这儿本来就都是罪臣家眷,或是家里穷得卖儿卖女的,还得养着她们……”
“两百两,”夏清似是没有听到,自顾自道,“要不我就跟我大哥说说,咱洛阳这官奴所管事还真是目中无人,对我百般欺凌,想必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该抄家问斩……”
谁特么敢欺凌你?!
管事真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着,“五爷,小的全身身家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两……”
夏清没有理会,只看了一眼女子,发现她眼里依旧只有祈求,没有不满,彻底满意了,“让她过来,我带走,五十两。”
管事抹了抹眼泪,早死不如晚死,先把这位送走得了,要是夏扒皮真出事,那才是苍天有眼!
“那……行,来人,送下去洗洗……”
“不用,把卖身契和银子准备好,”夏清又看向那女子,“上来。”
女子虽气息不均,却一步步艰难上前,在轿子边迟疑了一下。
“没事,上来,我腿脚不行,走不了路,”夏清眼里含笑,跟刚才判若两人,伸手道,“扶不了你,拉你一把总行。”
女子枯槁发丝下遮挡的双眼一红,泪如泉涌。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想找个依仗,打听妹妹的情况,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只为这一刻那双含笑的眼,做什么、放弃什么都无悔了。
夏清‘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阴谋终于得逞,经受过无数电影电视剧影响的演技也无比成功。
至于病?
他有系统奖励的医术精通,望闻问切中,只望便能大概确定是什么病了。
最终,女子还是没接触夏清的手,上轿后也缩在轿门边,离夏清远远的。
管事送上卖身契和五十两银子,忍着心疼和眼泪,无比亲热地送夏清离开。
当然,那句‘五爷以后再来’,还是没敢说出口。
才出官奴所,女子的症状似乎就缓和了些,“他……有钱,两百两,肯定有……”
“你是觉得我搜刮少了?”夏清一笑,垂眸看着卖身契,总觉得那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又好似不像。
“你叫任红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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