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哲

炭火把大厅照的通亮，映出高哲的脸庞，外着黑衣貂裘的大袍，里面衮金线的素黑劲衣，不似一般世家子的长袍长衫，反而有点向战国时候的胡服。

尚未垂髫，已经到肩部的长发用三指宽的嵌玉百首勒着，面容清秀，却又小巧精致，虽是生活在漠北草原，皮肤依然显得粉。嫩，

不过此刻，他的表情很冷。

临戎县候，五原高氏的嫡子，长子，世子。

高哲，小名子伯，还没有表子。

高哲背着手，明朗的圆圆的大眼睛配合粉雕嫩嘟的身形应该是天真可爱的形象才对，然后此刻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于景，眼神里更多的是戏虐，是快感。

慢慢的俯下身子，蹲在离于景不远的地方，缓缓的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总管算起来，也是我的叔父了，曾跟随我父亲南征北战，放心吧，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都特么比我达残废了，还不会为难我，这个小公子，人模狗样的心肠却这么狠毒。

于景怒意更甚，心里已经将高哲骂了个千万遍。

这个该死的小笔崽子，等老子今天过去！回头你不死也得给我丢层皮，本想着看在大单于的面上放过你，现在看来，你这个祸害却是绕不得了，有你无我。

此刻于景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小混蛋。

高哲微微轻笑一声，凝视着于景已经痛的满目狰狞的面孔，他已经汗水直流，痛苦不堪。

笑着说道：“但是，前提是希望叔父可以好好的告诉我，你去匈奴王庭，做了什么？”

于景一慌，急忙抬头道：“你监视我？”

随后立马大声地质问道：“想我于景为了你们高家出生入死十几年，又当牛做马的伺候着孤儿寡老。没有我，哪来你们高家现在安定的生活，没有我，哪来高家堡这般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不过是去匈奴部落看望一个朋友，怎得如此心狠手辣，出手如此狠毒，不问任何缘由就打断了我的腿！”

高哲轻蔑的笑了声，挺起身板，悠悠说道：“这些年你于总管捞的不少了吧，出手就是黄金白银，时常一掷千金，私下蓄养私兵数百，出入不下百人，前呼后拥好不风光啊。”

稍顿了一下，高哲嗤笑一声，讥讽道：“你是什么身份？叫你一声总管，还真的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家奴就是家奴，不管你现在穿金戴银日子过得多么潇洒！”

他又恢复了淡然，道：“想一想，你哪来的那么多银钱挥霍？”

于景疼的龇牙咧嘴，不满高哲言语，应声辩驳道：“我掌管高家堡多年，一些往来的客商孝敬打点，攒了一些银钱也不行？”

高哲摊了摊肩膀，小手指了指于景，道：“噢！原来是往来的客商给的啊，不是匈奴赏赐的？”

于景一慌，意图解释，却被高哲打断。

“听说你还在在匈奴竟然还安了家，有了妻妾？获得了一个贵族头衔，赏赐你一顶金鹰头冠，好像我那敬爱的外祖父已经允许你建立自己的部落？呵呵....

我想问你一下我的叔父，您是什么样的功劳，换得这般富贵荣华啊？”

高哲的小手纤细，指着于景的时候，仿佛一个撒娇玩耍的孩童，可是他的话语却字字珠玑，针插在于景的心头。

于景冷汗直流，无言以对，他想不通高哲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啊，侧脸看了一眼身旁身形高大的杨继业。

也应该不是他，此人忠恳踏实，未必有这样的洞察心思。

更不可能是匈奴单于，卖了他，谁替他打开高家堡的大门，谁为他去夺得汉朝州郡。

“唉！”

高哲微微叹息了一下，满脸失望，怔怔的呆立了一会儿，随即由平静变成了暴怒，猛的对着于景的断腿处踩了一脚、

“啊-啊-！！！”

于景痛苦的大叫，疼的要命，生不如死。

高哲破口大骂：“你个狼心狗肺的混账玩意，龌龊腌臜的破烂乞儿！若不是先父可怜你，收容你，教习你武艺，让你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房可主，还帮你寻了一个良家子安排了一段姻缘。

你不思报恩就算了，竟然还偷我高家财产，欺上瞒下，暗中发展自己实力，甚至竟然为了自己的富贵，勾结匈奴？

你是欺我祖母年迈无力，还是欺我年幼无知？”

高哲骂声不觉，小腿儿一下比一下重的追着继续踹着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