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在公堂之上喧哗!”
县太爷刚打算定案,就听到有人说他弄错了。这绝逼不能忍啊,不管是不是真弄错了,你直接这么喊,不是在打太爷我的脸吗,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定要你屁股开花。
“启禀县太爷,在下并非故意要扰乱公堂,只是此案仍有蹊跷,还不能就此定案,请大人明鉴。”
“哼!你是在说本大人是非不分,断错了案吗?此案非常明了了,定是那张屠户贪图书生的钱财,才有意诬陷。想李书生堂堂圣人门生怎会偷取一介屠夫的钱财。你还不快快退下,否则本大人定要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这时候那位李书生看到本来快要成既定事实的案子,居然还会有人为张屠户翻案。心中也有些担忧,同时对柳儒也有几分忌恨,当即对县令道:“大人,依学生之见,此人定是张屠户的同谋,想要诬陷学生,好谋夺学生的钱财。而且此人在公堂之上,居然不曾对大人您行跪拜之礼,看来他并不将大人您看在眼里啊。”
听了书生的话,柳儒不由得看了过来。我去,这些读书人还真毒啊,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要知道在大明朝,虽然一般人看到官员要行礼,但很多时候只要不是涉案人员,一些官员也不会强求的,因为在大明的官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动不动让人下跪的事还是比较少见的。特别是柳儒穿的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打扮,只要没人刻意提出,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今天这姓李的书生居然将他摆到明面上来了,简直是要逼迫县令给柳儒定罪啊。
当然,柳儒是一般人吗?
就在这位县太爷也有些心动想要以柳儒藐视公堂论罪时,柳儒当即对县令道:“林县令不必如此,在下并非没将大人看在眼里,只是在下有不必行礼的理由。”这么一会儿,柳儒也知道了这位县令的姓。
“哦!不知你有什么可以让你脱罪的理由,速速道来,否则本官就判你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听到柳儒这么自信,而且从一开始看他的眼神就是一种平等看待的感觉,林县令觉得柳儒可能真的有什么依仗,不过没拿出点东西来,就想让他放过是不可能滴。
柳儒对还在外面看戏的田伯光使了一个眼色,田伯光立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到大堂前站立之后,缓缓从包裹中取出了一副黄色的绸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有正统十三年年辛亥恩科进士柳儒,德才兼备,性情淑君……特任命为shanxi省华山府山阴县县令,钦此!”
其实在田伯光刚拿出圣旨的时候,那位林县令就已经跪下了,作为一名封建时代的官员,你可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不能忘记圣旨的样式。而其他人看到县太爷跪下了,后来又听到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字眼,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柳儒自己也从地上起来,让田伯光收起了圣旨,同时扶起还在地上没回过神来的林县令道:“怎么样,林大人,这下我就不用跪了吧。我能插手这个案件了吧?”说起来一般新科进士任职都是由吏部选择一个还没有任职的职位,然后在弄上一枚官印就行了的。像柳儒这种带圣旨就职,还要和上任官员交接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也不知道他那位就任于兵部侍郎的老师出了多少力。
“柳大人,说笑了。你我同朝为官亦是同级,自是不必向我行礼。只是柳大人既然来到了山阴,为什么不让人通报一声,我也好赶去迎接,顺便与大人完成交接。要不然我也不会差点闹出笑话。”林县令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其实是带着怨气的。我了个去,你小子既然是要来接我的饭碗的,就早讲吗,你讲了,我将整个公堂让给你都行。还非得在我要拿你问罪的时候才将圣旨拿出来啪啪打我脸,有意思吗,还是你看我长得比你帅,心里不爽,非要打我的脸一次才甘心。
“林大人,实在抱歉。学生本来是不想打扰林大人和县中的诸位同僚,所以打算直接来到县衙拜访大人。只是半路上听说林大人您要升堂审案,特来一观,好瞻仰一番您的身姿,也能吸取一些经验。而且想必你也知道,学生本来也是山阴县之人,只是因与于谦于老师处求学,才不曾与县令大人见过,今日相见,也是学生冒昧了。”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柳大人原来还是本县治下的进士,并且还师从于谦大人?真是失敬失敬。不过,柳大人方才说此案另有蹊跷,可是有什么见解。”不得不说,于谦大佬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否则就一个普通的新科进士可没那么好说话。
“见解,谈不上,不过本官有一法,可以使此案水落石出。”终于可以好好装……审案了。
在林县令的推辞之下,柳儒最终也搬了个椅子和他一同坐在了官案后面。这时众人也从刚才的圣旨回到了这件案子上,只是眼睛不时的瞟向公堂之上那位和林县令坐在一起的年轻人。刚才圣旨中可都讲了,这位以后就是他们新的县太爷了,而且还这年轻,一看就前途无量啊。
而柳儒在坐下之后,也很快进入了角色,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然后对堂下跪着的李书生和张屠户道:“我且问你们两个,你们二人都说这袋银两是你们的是不是?”
两人也很配合的给了回应。
“是啊!大人,这银两就是小人的,都是这书生偷了小人的钱袋子,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这是张屠户的话,嗯!很符合这种小人物的语气。
“不不不!大人不要听他胡说,着银子是学生的,是这屠户污蔑学生。大人和学生一样都是读书人,想来也清楚,我等怎会作出偷盗之事呢。”哎呀呀,你这同我套近乎还是要拉我下水啊,什么叫我们都是读书人就知道你不会偷东西了,你偷不偷我怎么清楚,反正我不偷就是了。
“好!既然你们二人都说这银子是你们的,那么我们就让银子自己说话,看看银子的主人到底是谁。来人啊,取一盆清水来。”写到这里,相信很多朋友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清水很快就被取来了,不过大多数的吃瓜群众还不知道柳儒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到底怎么才能让银子自己“开口说话”。看到周围这么多的观众等着他来解密,柳儒心中升起了一优越感。看到没有,本来少爷我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容颜外貌都能吊打你们,可是我偏偏要用智商来碾压你们,记住碾压你们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
柳儒让田伯光将钱袋里的银子倒入清水之中,然后对所有人说道:“今天,这两个人都说银子是自己的,那我们就看一下银子在清水中的表现就行了。想必大家伙都知道,屠户每天卖肉,所以他的银子上肯定会有大量的油星,而书生作为一个读书人,信奉君子远庖厨,想来他的银子上应该不会沾染太多的油渍吧。而现在大家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那盆中的清水上漂了很多的油花,所以这银子就是张屠……我去!油花怎么就这么点?”
周围的众人本来听到柳儒的推理,还非常钦佩,以为就像柳儒所坚持的那样,清水一出,就能说明那书生说谎了。可谁知道突然又听到了柳儒惊讶的语气,回过头往那装水的盆中一看,只见盆中水面上漂着几多小小的油花,根本就不是柳儒推断的那样有大片的存在。一时间,这些吃瓜人民仿佛听见公堂上传来“啪啪”的声音,好像有人的脸蛋在和手掌做往返运动。
“哈哈哈!大人,您也看到了,这水面就只有几朵零星的油花,想来应该是我早晨吃葱油饼是沾上的。按照大人刚才的说法,这银子应该就是我的吧。”说真的,就在刚刚柳儒说出自己的推理的时候,李书生简直吓坏了,以为自己要坐实了偷盗的罪名,这一辈子也差不多要完了,可谁知道峰回路转,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而这时候,张屠户也弱弱的说了一句:“那个……大人,我袋子里银子是今天早上去找人兑换的,而且今天我的生意还没有开张,所以,那个银子上可能就没有粘上那么多油渍吧。”
我靠靠靠,你不早说,害我丢这么大丑。而且你没事要兑换什么银子,非得将上面的证据弄没了好些。柳儒现在看张屠户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吃了,没见过这么坑的猪队友。
张屠户看到柳儒在看着自己,也只能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怪我咯,我怎么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我不就是觉得那些铜钱太散了,就去把他换成银子吗,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深吸一口气,不去看张屠户的无辜表情。我了个去,要不是这是我的第一个案子,我真不想管你了,你丢银子关我屁事,难不成没了你张屠户,我就要吃带毛的猪不成。不过,现在酱紫,实在是有些难办了,他明明知道拿银子是屠户的,而那李书生就是个小偷,可是却没有证据啊。而且看那书生,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的不爽啊!
正当柳儒还在纠结的时候,那李书生就跳出来了。
“大人,这案子是不是该结束了,您是不是要把银子还给我了。您这都折腾老半天了,最耽误下去,就得到晚上了,我还得温习功课呢。当然我并不是要怪您的意思,毕竟您刚刚考中进士,年龄尚幼,以前又一直生活在长辈的羽翼下,做事有所差漏,被小人蒙蔽在所难免。您要是觉得麻烦,那水里的银子我自己捞上来就行,至于钱袋就留给您做个纪念,也好警醒一下您下次不要再听信小人之言。”
哎呀!我这暴脾气,信不信我现在就用养吾剑法削死你。居然敢嘲笑我,还说我乳臭未干,一直生活在长辈的羽翼下?要不是张屠户那猪队友,我现在就要你好看。
柳儒对李书生讽刺的话可以说是火冒三丈啊,要不是没有证据,他都要大刑伺候了。今天他也算倒霉了,本来打算出场装一个,谁知道被猪队友给坑了。害得自己今天脸丢尽了,还什么都没捞着。哦,还是捞着个钱袋子的。不过谁要这个啊,我要这个钱袋子有什么……
等等,钱袋子,哈哈,我知道怎么破局了,书生,你就等着老爷的报复吧。
柳儒突然一拍惊堂木,“李书生,我且问你,你说这袋银子是你的,是不是说你们争抢的所有物品都是你的?”你们猜到了吗?
李书生还没反应过来柳儒为什么这么问,银子跟他们争抢的物品不是同一样东西吗。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反正都是他的,绝对跑不掉了。于是点了点头称是。
柳儒看到李书生点了头,就再对田伯光说道:“老田,你将钱袋子也放入水中。”
田伯光按柳儒的吩咐照做了。只见钱袋子刚放进水中没多大一会儿,水面就漂起了大片油花,甚至还能闻到一股生猪肉的腥味。
见到这一幕,再结合柳儒原先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而刚刚还志得意满的书生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柳儒对李书生说道:“李书生,你说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那么为什么你的钱袋上会有这么多的油渍和如此浓的肉腥味。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我错了,大人,我错了。是我偷的,我不该在看到张屠户兑换好银子后就起了贪心,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啊!”
柳儒没有理会对方的哭诉,早干什么去了。
“哼!李书生,你因心中贪念偷盗他人钱财,并且死不悔改,污蔑对方,还敢嘲笑本官。本官今日革除你的功名,并记录在册,永远不得参加科举。同时,判处此次案件,所争钱财归属张屠户,李书生偷盗财务压入大牢,听候处置,退堂。”
然后,就在两班衙役的护送下,柳儒没有理会李书生的求饶与众人的夸赞和林县令一同回到县衙的后衙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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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书友提到排版问题,我非常抱歉,因为排版是自动的,所以我也不太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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