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今日起，一拍两散

虚然和虚竹对望一眼，一起向洞外走去。

二人出得洞外，便看到戒律院首座玄寂领着五六个僧人在洞外等着他们，其中一个僧人正是虚然与虚竹的师傅，慧轮。

玄寂问道：“虚然，三日之期已到，你是否还是要坚持离开少林寺？”

虚然正色道：“师父，太师叔，你们不必再劝我了，弟子心意已决。”

慧轮合十默念经文并不说话，看不出脸上是喜是悲。

玄寂则面露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唉！虚然，没想到你竟如此执迷不悟，真是枉费玄难师兄和方丈对你的一番苦心栽培。”

玄寂见他执迷不悟，也只得长颂一声佛号，领着他去见玄慈。

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只见玄慈方丈和其他几位玄字辈高僧皆已等候在此。

虚然进了殿内，便向着玄慈跪下，额头一磕到地，并不说话。

玄慈望着虚然问道：“虚然，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从此离开少林，还俗而去？”

虚然抬起头坚定地望着玄慈，合十道：“弟子尘缘难断，不能清心寡欲，实在不配再为佛门弟子，还请方丈开恩，让弟子还俗去吧。”

玄慈向着玄寂说道：“玄寂师弟，你掌管戒律院，少林僧人若要还俗，应当如何？”

玄寂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启禀方丈师兄，我禅宗讲究顿悟，向来大开方便之门，对僧侣还俗本无限制。若是一心修佛的执事、杂役等僧人，只要提出还俗便可离寺，但若是修习武艺在身，修炼我少林绝技的武僧要还俗，需废除一身武功，方可离寺。”

玄慈听了，向着虚然问道：“虚然，你可听清楚了吗？”

虚然面带不甘地问道：“方丈，弟子一身武功修炼不易，可否……可否……”

玄慈双眉紧皱，并不说话，一旁戒律院首座玄寂厉声喝道：“我少林寺戒律森严，无论何人绝不徇私，执法僧何在？废了他的武功！”

两名执法僧应声而出，上前刚扣住虚然肩膀，却猛然发觉一股沛然巨力自他身上传来，一道金光自他体表浮现，两名执法僧都被震退七八步。

玄寂和其他在场僧人豁然变色，玄寂指着虚然惊怒道：“虚然，你干什么？！”

玄慈道：“虚然，你此刻仍是我少林弟子，你若执意抗刑，便是背叛少林，你可要考虑清楚！”

虚然站起身，朗声说道：“弟子一身武功源自少林，如今破门出寺，本当全数归还。”

“但弟子若是没了武功，日后在江湖上定当寸步难行，况且弟子与两位绝顶高手结仇，若是没了武功，只怕有性命之忧。”

“少林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本不愿与各位师长动手，但今日若要弟子束手待毙，却也是绝不可能！”

虚然说罢，目光炯炯地直视诸位玄字辈高僧，神色凛然，毫无惧色。

“我少林百年威名，岂可毁于你手？”玄寂怒喝一声，一掌直直向虚然拍了过去，掌风呼啸，正是玄寂的看家绝技【一拍两散】。

却见虚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玄寂这一掌，身子晃了两晃退后两步，嘴角渗出血丝。

玄寂停手喝道：“你为何不出手还击？”

虚然伸手抹去唇边血迹，直视玄寂道：“弟子幼时多蒙太师叔指点掌法，才能有今日之成就，今日弟子破门出寺对不起太师叔，受了这一掌，弟子对太师叔便再无亏欠！”

玄寂听了怒道：“好，好，好，我正好看看你学到了我几分本事！”说着又是一掌势不可挡地拍去。

玄寂这一掌的掌力宛若惊涛拍岸、浩瀚汹涌，显然是用出了全力。

“自今日起，弟子便与少林，一拍两散！”

虚然迎着玄寂也是一掌同样的【一拍两散】击出。

只听“轰”的一声，两股雄厚强劲的掌力轰然相撞，狂暴的气劲四溢，不少人都忙退后几步避开这股气浪。

虚然纹丝不动，玄寂却“啊”的大叫一声，浑身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几位玄字辈高僧忙飞身上前接住他。

玄寂稳住身形，看了看自己颤抖不已的手掌，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虚然。

虚然心想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自己一掌便可打得你吐血，语气平淡地说道：“弟子学艺不精，掌法浅薄得很，还请太师叔指教。”

玄寂摇了摇头，面露痛苦地说道：“想不到你竟已有这般功力，唉……老衲……自惭形秽。”

众僧见玄寂说完这句话后，一脸死灰落寞之色，便知他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居然败在了虚然手上，看向虚然的眼神也带了些惊异和佩服。

虚然道：“众位太师叔、太师伯，弟子实在不敢与各位动手，还请众位长辈网开一面，放弟子下山吧。”

玄慈长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虚然，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着实不易，老衲看你佛性未泯，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是否还要下山？”

虚然道：“方丈的好意弟子心领，只是弟子心意已决，绝不会再留在少林！”

玄慈闭目长叹一声，面带惋惜地摇了摇头，“阿弥陀佛，你既执迷不语，那就休怪老衲手下无情了！”

玄慈话音刚落，猛地张开双眼，温和淡然地的目光变得十分严厉冰冷，浑身气势为之一变，颇有罗汉降魔之威势。

玄慈爆喝一声，一股汹涌的气浪自他身上迸发，双掌猛地向前推了出去，泛着金光的隔空掌力排山倒海地向虚然袭去。

“大金刚掌！”

虚然自幼跟随玄慈学习【大金刚掌】，知道他的厉害，见玄慈这一掌来得霸道凶猛，心中丝毫不敢大意。

虚然【童子神功】催动到极致，浑身绽放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忽地双掌齐齐拍出，刚猛霸道的掌力带起一阵汹涌的气浪，甚至连空气都被这股雄厚的力量撕裂，发出一阵尖啸声。

砰！

两股金色的掌力在空中相撞，一股无形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连空气中都翻起丝丝涟漪，不少修为浅薄的僧人都被这股冲击力震倒在地。

虚然向后退了半步便止住，神色自若地直视殿内众僧。

反观玄慈被虚然的掌力所震，身形踉跄地退出十几步，猛地后背撞在墙上，弯腰吐出一大口血来。

众僧见玄慈吐血，齐齐惊呼一声“方丈！”。

玄寂忙上前将玄慈扶住，玄石和玄净等玄字辈高僧则纷纷怒喝一声，各出绝技向着虚然攻去。

“好贼子，我少林怎会出了你这等逆徒，还不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