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
张雄的命令刚下，水军军队便有条不紊地排队向栈桥行进，从山上看，仿佛蚂蚁过境！
每艘船能容纳四十人，再加上四十人的装备，几乎达到了船的满载量。
而张雄的座舰则是一艘战舰，有一百名兵士在上面驻扎，并有专门训练过的兵士负责左右舷的三弓床弩。
张雄就住在船尾的船舱内，里面布置了卧室、议会厅，甚至还有可以供暖洗澡的地方。
而普通行船的兵士们则统一睡在船舱的吊床上。经过了一定的训练后，他们早就习惯了如此入眠的方式。
而在每艘船的船舱末端，则由张雄与鲁固秦一同设计的螺旋桨驱动室所占据。有专职的水手三班倒地推动一个转轮，来驱动螺旋桨转动，让船在风力不够的情况下能够提速。
运河的水，波光粼粼，行船驶过而激起涟漪。远处青山依旧，在蜿蜒的河道深处，一艘艘行船没入了山间，空留下重归平静的河面。
……
李世民看着远去的船舶，心中的激荡仍未平歇。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波澜壮阔的画面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人来报。
“陛下！玉门关有八百里加急文书！”李靖在身后拜道。
“什么？玉门关？”李世民急转回头，抓着李靖的肩膀惊愕道。
“是……陛下……”李靖旋即跪下，拱手确认道。
“另有肃州来报，说在城内抓到了突厥人的探子。而甘州等地则在关外见到了突厥人的骑兵，似乎在查探边关情形！”
“玉门关现有多少兵士把守？”李世民问道。
“陈济有二十万兵马，另有侯君集八十万兵马枕戈待旦。但是突厥人曾纠结一百五十万骑兵在关外叫阵。只是碍于玉门关地势凶险，易守难攻，方才没有酿成大祸。”
李世民转头看了看仍然在向远方驶去的行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不多调派一些人马给他了。如今，原本要加派松州的陆上部队恐怕无法再驰援了。
倘若张雄没有拖住吐蕃人，那关中等于是腹背受敌。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却被突如其来的突厥人给打乱了阵脚。李世民不仅为自己没有丈量好其中的利害关系而感觉到自责。
他甚至有些觉得，倘若不是那些谏官天天在他身边说道，他是否会真的如此不信任张雄。
但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张雄率领着区区八千人已经出发了。
而北方本来就粮草告急，如今关外有突生事端，众军不能出关迎敌，也只能在关内死死固守，面对着不可预料的事态。
李世民沉默了。他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远方，心中暗自祈祷张雄能够真的牵制住敌人，这样……或许还能够双管齐下、一石二鸟。
行船星夜奔赴，转眼间，便已驶过了嘉陵江。跃过合州后，向汶江驶去。由于螺旋桨与风帆一起带动的作用，行船没过多久便进入大渡水。
这里，便是鲜卑族勾结吐蕃人侵袭大唐领土的重灾区。
但是当行船逐渐驶过江面时，却宁静祥和。也许是因为刚入深夜吧。
鲁云站在船舵旁，忧心忡忡地看着远方的月夜。
“鲁师傅，你还没睡？”
张雄推开舱门，正巧看到鲁云站在侧舷装甲后驻足眺望，于是走到他身边问道。
顺着鲁云的眼神望去，张雄看到远处仿佛有星火点点。张雄正纳闷为何已过子时，还有那么多人家明灯。
但随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些不是灯火，而是烧杀掳掠后遗留下来的战火……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唉……”张雄叹道，“纵然关中太平，然而边陲依旧战事连连，民不聊生。而西京数日，却夜夜歌舞升平……”
“宁活酒臭中，不想天下事。”鲁云答道，“倘若人人都有大人这般古道热肠，那边关危急何愁不能安定？百姓何愁不能安居乐业？”
“我……”张雄想了想，又把自己那莫须有的师父搬了出来，“我师父曾教导我，出将入仕并非本意，为家为民才是真实。你放心，张某今日来到这里，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张雄并非只是一介武夫，同样也是……”
张雄刚想立下雄心壮志，但话音未落，他却提前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他张开眼睛眺望两岸，却看不见什么异端。
但张雄却始终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提醒他，危险正在接近！！
“不对，有情况！”张雄转身，冲在巡逻的兵士喊道。
就在此时，漆黑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响动，撕裂了宁静的夜空。只听“咻”的一声，从岸上忽然射来一支利箭，笔直地朝站在船舷边的鲁云面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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