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汉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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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说，我这里积压了一大批古董，需要出鉴定书，要他帮我找个能出个鉴定书的，这些古董我是海外走私过来的。”

“其实哪里有这么多，我都是民间渠道收来的。”

“这还是好多年前，我花了一百多万，从各个地方弄来的。当年古董正兴起，我自己花大价钱搞来，本想赚个大钱，后来才知道着了道，一个是这古董里面，一百件里可能没一件是真的，第二个是古董鉴定需要手续费，一般出的鉴定书业内收藏还不认，如果是名家的鉴定书，别人不光认，还省了出手的犹豫。”

刚才樊东流和商夏说得事，就是这个。

拿老钱的印章，开鉴定书！！！

当然也不能随便开，需要鉴定，可这里面就有一个陷阱。

能不能鉴定，都由商夏来说，但是商夏太年轻，在内行人眼里就是“青苗土子”，很容易掐出水来的嫩苗，本身本事也有限。

但商夏能却能动用老钱的鉴定印章。

两者条件加在一起，这就是樊东流和老董打的主意了。

到时候鉴定书上有钱五爷的印章，这件东西想便宜都难！

“如果我这么做，到时候就算老钱好了，估计都要气死。我这是在败坏他名声，到时候他在这一行就很难混下去了。这些人也真会玩，幸好我不怕。”商夏心头笑了笑。

当下和老董说了几句后，回去拿了老钱的印章赶了回来。

之所以是老钱的印章，就是因为老钱的印章太特殊，是用正宗的寿山石里的青田石天青瓷石雕琢，这天青石里又有一块瓜子状石英，导致了印泥沾染整一颗印，这个地方没办法染红。

不吸印泥的油，只能染成淡淡的粉红渐变色。

于是，老钱的印章独一无二，他也一向只盖印不签名，这也是他在古董界里出名的原因之一。

等商夏来了之后，许多木框已经被撬开。

一件件从民间收来的古董，被悉数盛放在铺着干净棉布的长台之上，旁边摆着一沓空白证书，这是商夏要鉴定完之后填写的。

里面预估价格一行多少，全由商夏一个人来定。

按照先前说的，这个价格的十分之一，就是商夏和樊东流的报酬——十分之一，一般开鉴定书的地方，顶多也就几千，一般都是几百块钱，抽成都是按照文物估价百分之三，也就是三个点来算。

樊东流和老董之所以如此说，就是想接着他需要钱、本身本事又不到家的心理，开个高价，盖上老钱的章，到时候一转手就能卖出一个好价格，这个价格绝不是拍卖行去卖，只能私人收藏家。

要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很多人也情愿不去拍卖行，一个是拍卖行太贵，还需要保证金以及抽成，第二个是拍卖行里还容易被人抬价哄抢，水分更多。

玩古董，十有九骗，暗地里水太深，就是这个意思。

老董本以为商夏会很快盖章，但没想到的是，商夏摸到一件看看之后，立刻摸下一件看看，一连过了二十几件，没开一件证书！

老董不禁急了，他连忙出言提醒商夏。

意思很简单，有些你看着差不多的，糊弄一下盖章就好了。

“董哥，我钥匙这么做，真的坏老钱名声。”商夏拿出来一个表皮灰暗，胎色陈旧的瓷器，指了指底部写着的“嘉庆御制”，然后往地上一扔。

砰！

瓷器炸成满地碎片，老董看得脸都绿了。

“小商你、你这是干嘛？！”

商夏捡起来一块瓷片，指了指横截面给老董看，看懂经营古董这么多年，就算不是真专家也懂得不少，一看这瓷器横截面的胎色，里面烧得干净剔透，他就知道这是不是嘉庆时代的工艺。

真正的嘉庆御制，虽然是宫廷工艺，但里面还会有些许杂质。

这些杂质混合在瓷胎里，就像在青白玉里撒了点胡椒粉似的，很容易辨别。

换句话说，这件东西，是个现代仿品。

且是劣质品做旧，从而导致的模样，这个东西卖出去十块钱都没人要，少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下，老董完全没话说了。

“虽然我跟着老钱没多长时间，但是老钱学识极为驳杂，这些造假手段说句不好听的，老钱年轻时都玩剩下了，我跟着他的第一个星期就是跟着他学习如何造假，造假过程中，他和我说了各种里面真品和赝品的辨别，也是因为这样，我对于新仿的东西很敏感，只要是清末民初以后的，十件有八件我能一下看出。”

商夏转头看向老董，笑了笑，显得无比老练。

“东哥，新仿的很容易被看穿，你也不想因为看穿，然后生意尽失吧？”

老董面色再次异变，他知道商夏是什么意思。

“嗯，你说得对，那这样，你忙吧，我先出去招呼生意了。”

商夏笑着点了点头，坐下来继续鉴定一件件东西。

实际上哪有那么麻烦，要把这专业的工具鉴定？

他手一碰，脑海就叮一下，关于文物的所有资料就全部出来了，哪里还需要亲自看，那都是刚才演给老董看的。

这就是和内行人打交道，特别麻烦。

商夏一连碰了五十多件文物，愣是没有一件真品，他也急啊，

好几次犹豫着掏出身上带着的盒子，看着里面的玉爵，他又好几次犹豫地放了下去。

终于在检查到七十多件时，碰到了第一件瓷器。

清朝乾隆年间的青瓷民窑花瓶，这件东西的价格是一万一，商夏立刻开了证书，按下印章。

接下来又检查了一百多件，碰到了两三件东西。

虽然是真品，可价格都极低，只有两三万，按照提成，他到现在也就只挣了两千左右。

换做平时，他喜出望外了。

两千，他一个月工资！

可现在，够什么？

老钱医药费的四十分之一。

“这老董果然会坑人，他也是被坑得厉害，一百多万古董，收了这些破烂玩意儿，如果当时买一百万铁放到现在都能保值。”商夏心头一阵吐槽。

老董不在，开箱的古董都检验忘了。

于是，他只能亲自拿起铁钎钢筋，把一个个木箱子打开。

然而接踵而至的，就是他的不断摇头。

很快，他开到了一个小方盒子，打开这个包装严实的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块黑绿色的戈头。

“汉戈？”

商夏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兵刃，心头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