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杀来！

……

“顶多给你百人，这两岸地方正是渡口屯兵好地方，进攻退守自如，视野又好。你寻的地方的确好，难得的高地，属于两个渡口盲区所在。但一千人，你是否以为对方眼瞎看不到你？还是觉得沿河渡口几万人，你可以突袭全歼？”

“你说得对，那就一百人。”庞德点头道。

于禁身为樊城大将，具有统领兵马大权的权力。

战斗与否，出兵与否，现在阶段，都是于禁一人说了算。

就算同为曹操宗亲的大将曹仁，也只是这樊城守将，主要责任是镇守统帅这个樊城内部，可以被动御敌。

他将令所下，当下军中挑选出了一百人善于渡水又精于征战的老兵，带着百匹壮马悄然出动。

马会游泳，但因为马蹄非掌蹼，游泳很吃力。

所以马也游不远。

这沔水何其宽，纵然窄，那也是相对于其余河道来说，所以说挑选出来的马，都是体力极好，正值作战年龄极佳的壮年马。

另外，由于要渡水，故而不能穿重甲。

一则盔甲之类很显眼，二则虽然穿重甲可以让人身体沉重，在这大雨过后湍急的水流之中更为稳妥，不过稍有不慎救的难度也大，且过河本就耗费体力，穿重甲极为不妥。

于禁身为大将，考虑极为周到。

庞德没想到的于禁全想到了。

在于禁帮助下，庞德也很顺利。

只是庞德不知道的是，在其出城之后，曹仁出现在了他身边：“你以为他会成功？事情也太简单了。”

曹仁乃是曹操族地，年轻时不检点。

但在成为大将之后，为人极为稳重，性格异常敦厚，各方面都是谋而后动，且要么不动，要么雷厉风行，且行军严谨，乃是当时之中少数以沉稳为主，狠厉具备的名将。

前些时日关羽围攻樊城，势头极其强盛。

他城内兵力不足，面对关羽这种老将名将狠角色，他竟然能够一直坚守到于禁庞德到来，事后于禁都惊讶发现，城内状况很糟糕，如果是他都不可能坚持，曹仁竟然把持了下来。

这情况他汇报了给了曹公，曹公听完，大为嘉赏。

于禁摇摇头道：“自从黄巾之后，九州人才辈出，若将之后有丰功伟绩的名将论资排辈，不论死活，这关云长都能进入前十之行列，至于令明，差其一截，唯忠勇可嘉。纵然那关云长只有十来人，也是抱着毫无戒备的游猎心态出城，庞德带百人，又装备精良，只怕这机会也不过四成。”

“呵呵呵呵……”曹仁笑了，呼着于禁之字道：“文则此举也是试探，若是成了，百人取了关云长脑袋是好。若是不成，倚众打寡也损失不了多少，全身而退也可，另外百骑深入荆州之地欺主将，也能好一顿杀杀威风。”

于禁也笑道：“知我者，子孝也。”

“只是令明虽武力雄健，能做到这大将份上也并非莽夫，你我都知的事，他又岂会不知？从他行事布局来看，显然已是筹谋已久，那胜算他也想到了。行军打仗非儿戏，他……”

曹仁言下之意，于禁岂会不知。

他皱皱眉头，眼神不解道：“我也在想，他到底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不然，为何给我一种十足把握的气概。”

荒野，沔水渡口。

庞德脱下了上衣，将衣服放在马挎包之中，露出魁梧的身躯。

一道刺青从后背两腰子——肾脏处，一直刺到前腰子处。

周围将士一看，这刺青乃是牛身虎爪龙头的怪物，尤其是眼睛和姿势，活灵活现，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相，众人乍一看还以为活了，差点被吓着。

尤其是随着庞德身体转动，这怪物也好似在动一般。

身旁将士不禁叹道：“将军，这刺青当真妙，请何方高人的纹的，待事后我也想去弄一个，实在太好了！”

此人话语出口，周围人也连忙嚷嚷。

庞德不禁得意道：“我这刺青乃是上古凶兽猰貐，二十八星宿之中名为壁水貐，乃是双水之宿，并非寻常刺青。”

“早年黄巾军祸乱时，仰仗的便是那上古仙书《太平要术》，上面有不知多少种刺青，这些刺青都极为特殊，一旦刺上便会给人奇特力量，那关云长便是……”

“不过，想要承受这些刺青，必须用古老手段，那个中痛苦非常人能受——走吧，快些结果了那关羽，大功一件，到时候在这里的人，人人有封赏，起码也能食邑百户！”

在其走后，一行六人也悄然越过了沔水，进入到了对岸。

只是这行人并没有杀气腾腾，而是个个穿着便装，面色看起来寻常，老实巴交的像农民，目光憨厚。

当他们脱下了衣服，将潮衣服拧干。

顿时，一个个身上都露出了活灵活现、不同的刺青！

……

“唳……唳……”

回去路上，众人吹着雨后格外清新的风，聊着天，说着一会儿如何烹煮那只大鹿和大雕，忽然商夏怀中睡着的幼鹰醒了过来，一阵急促不安地乱叫，还将脑袋探出商夏领口看向远方。

“这才刚寻了些虫子野果生鱼喂过它，莫不是又饿了？”

众人看着那幼鹰虽然丑陋，毛都没长齐，肉呼呼的，不过一双眼睛里神光外放，端的有说不出的精神感来，也不免有些喜欢了。

适才回来路上商夏让樊戒再去捉些虫子喂这幼鹰。

众人因为喜欢，便一起参与，结果虫子没捉到多少，却收集了好大一袋菌菇，各种各样的菌菇都有，还有木耳什么的，都能吃，意外之喜好不开心，这真乃山中奇珍了。

“不，你们看。”商夏觉得蹊跷，往远了看，顿时目光定住。

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迎面跑来一路人马。

相距还有十几里，勉强可看出个大概。

那些人马未穿戎装，个个便衣，未打任何旗帜，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出城游猎的，不过如今荆州与樊城势同水火，战事随时可能爆发，一旦爆发急需兵马，平日里纵然大户人家的马匹都被借来，囤在军中马厩，又有哪户人家有那么多马？

“你们有谁差遣了部下迎接？”关羽问道，面色不好看。

此行乃是秘密之举，事关大计，不能泄漏。

但换做以往，他这些部下都会为了场面，会给他这个头头一些惊喜，比如说派兵开道迎接之类的，好不威风。

那时他也开心，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