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孙思邈看着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上场的，心里也是很焦急。
虽然他知道，恐惧未知事物，这乃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没人上场，种痘还怎么进行下去。
“老师这可怎么办呐？”孙思邈苦着脸，对着长孙无易郁闷的问道。
长孙无易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道：“神农尝百草，不知道？”
孙思邈闻言一愣，恍然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言罢，孙思邈当即就要在自己手臂上动刀子。
且不说这法子是否真的有效，哪怕是他最后染了天花，他就不信长孙无易就眼睁睁看他去死。
“让我来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却是传来一道大喊声。
“是谁？快快上来！若是出了事，汝的家人由村子抚养！”
刘村正听到终于是有人站了出来，当即是面色一喜。
不过，等他转过头去发现出声的那人，却有瞬间的垮下了脸色。
那出声的，竟然是刚刚失去双亲的虎子。
“虎子别胡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等吾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如何与你爹娘交代！？”
刘村正冷哼一声，直接拒绝了虎子的请求。
不过，就连虎子这么小，都是勇于尝试，不惧危险。
在场包括刘村正在内的人都是面露羞愧之色，毕竟这种痘法如果真的能行，整个寒山村就有救了啊！
“大人不嫌弃的话，不若在小人的身上试一试吧！”
刘村正低头思考了好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挽开袖子露出臂膀，咬着牙对孙思邈说到。
“当家的！你不要命了！”
刘村正的婆姨看到刘村正如此举动，不禁焦急的大喊了起来。
“你个瓜婆娘懂些什么！俺身为村正，当然应该以身作则！”
“若是俺出了什么事，你就好好把俺的乖孙抚养成人。若是有什么困难，就向左邻右舍支援一二，老夫在村子还是有几分薄面。”
刘村正话还没说完，他家婆姨就已经是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对老夫妻抱在一起，失声的痛哭起来，一旁的小孙子也是在一旁哇哇大哭。
看到这种场景，一旁的男人们脸色都是羞得涨红。
“我受不了了！我李老四虽然平时偷奸耍滑，还偷看过王家寡妇洗澡。可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连虎子和村正两个老幼都愿意一试，我李老四堂堂男子汉又有何不敢！”
在村民中，一个平素无赖的地痞都已经受不了了，直接站出来表示愿意前往。
“好！不愧是我寒山村的好儿郎！”
刘村正没想到第三个站出来的，竟然是李老四这个村子里谁都看不起的小混混。
“我愿往！”
“我也愿往！”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村子里的青年男子都是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
当下也是群情激奋，村子好几十号青壮男子都是纷纷的站了出来。
他们的家人虽然不乐意，但想到这是为了寒山村的未来，也就只有含着热泪答应。
这么多人愿意站出来当然是好事，可是一旁的孙思邈可是傻眼了。
“要不了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只用来五个人就够了！”
这几十号人要是都来种痘，就是把母牛榨干了也不够啊！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在场的男子都上来了，却是谁也不肯下去了。
最后刘村正出面，选出了五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刚一开始，就有撇到了男子周围那个小小的身影。
“虎子！你咋又上来了！？”
刘村正看着虎子坚定的身影，生气的同时却又感到十分欣慰。
欣慰归欣慰，但村子里的男人又不是都死绝了，怎么会让一个小娃子去以身试险呢。
一说完，刘村正就要把虎子给赶下去。
可是虎子也是倔的狠，加上小小年纪又是天生神力，刘村正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让虎子移动分毫。
虎子这样的表现，看得一旁的老石和长孙无易也是频频点头。
“这小子，到还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老石轻抚着胡须，笑着说道。
长孙无易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老石心里似乎是有了计较，出言对刘村正说道，“让他试试吧，老夫可保此子无恙。”
“大人这.......”
刘村正面露为难之色，但终究还是答应了老石的要求。
另外又挑选了四个精壮的汉子，同虎子一起准备让孙思邈种牛痘。
孙思邈当下也是开始动手施为，在五个人胳膊上划出一道小口，直接就把脓汁小心又缓慢的涂在了五人胳膊的伤口上。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孙思邈就种痘完毕，直接把玉瓶收回了药包。
“呃？这样就可以了么？大人。”
看着孙思邈这似乎是完工的样子，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吧。
孙思邈也眼巴巴的看向长孙无易，其实他以前都是直接用脓液敷在肌肤上，不曾浸入过伤口。
“四五日内，和天花患者的症状一样。程度很轻，绝不致命。”
“四五日后，症状全消。终生不再得天花。”
长孙无易可谓是惜字如金，原本很繁琐的情况，直接就用最简洁的语言表示了出来。
“真的会终生不再得天花！？”刘村正瞪大了眼睛。
不竟如此，在场众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向了长孙无易。
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长孙无易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现场就直接陷入了一片沸腾。
“接下来，就是等着赵德言自投罗网了吧？”
长孙无易和老石对视一眼，眼睛里散出阵阵的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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