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尊身死

“陵少，这四个劳什子的四大圣僧似乎很厉害，你说……”寇仲言未说尽，徐子陵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人的武功境界决计已经远远超出我们兄弟，以你我而言，完全无法对这样的高手妄加揣测。但看这些武林人士的信心，恐怕他们都认为四大圣僧赢面更大些。”徐子陵低声说道。

“嘿，”寇仲语气中不乏嘲讽：“我看，那人虽然不知为什么要杀了空和尚，但是恐怕了空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手指暗暗指点各处殿宇楼阁，讽道：“这样富贵豪华的禅院，说不定是做了什么打家劫舍之事，洛阳附近纵然达官显贵极多，但单凭香火钱又怎么能熔铸出如此多的铜像。”

徐子陵听寇仲这么说，注目四周，心中也觉得大是赞同，不由恍然：“怪不得这些参加除魔大会的武林人士，大多数都是名不见经传之人，或者就是和佛门有渊源之人，恐怕那些真正高手都并未受到邀请。佛门倒是自信得很。”

“这次除魔大会真正目的，是向天下抹黑王策！”

“妙极，子陵果然是将来要做大丞相，果然足智多谋。”寇仲赞道：“那我们是否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呢？那四个和尚讲完话，说不定还会有尼姑上场。”

两人相谈几句，对场中除魔大会的动机已经推测出来，顿时大感无趣。

徐子陵犹豫道：“秦川兄将我们领来此地，若是不告而别是否有些失礼呢？”

寇仲嘿嘿笑道：“子陵莫非已经对那女扮男装的小妞动了凡心？”

他琢磨琢磨，说道：“依我看，那小妞和这死鬼了空应该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那尼姑门派慈航静斋之人，若是被她得知你我和王策的关系，恐怕是敌非友。”

他感觉自己的好兄弟和秦川相识半日，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忍不住从侧面点了一句。

徐子陵心头突然一跳，心情有些郁然，莫名其妙叹息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因外在的种种繁杂而发生改变，真是复杂而无趣。”

“子陵说的不错。这诸多的关系真是叫人头疼，因此我也只能以武力来强行割断这天下间的纷繁红尘。”

二人身后，突然有一温和声音说道，让两个人背后汗毛噌噌立起。

寇仲额头沁出一粒粒冷汗，不敢回头，低声道：“王兄，这里的人虽然都意图对你不利，但我们兄弟是绝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徐子陵旁边帮腔道：“仲少何必担心，你我在王兄眼中不过是两个蚂蚱，又岂劳特意加以处置呢？”

“你们两个别一唱一和了，怎么如此怕我？还不转过头来说话。”

两人转过头来，见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年轻人，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俩。

王策身上服饰已经换成中原衣服，一身青袍，头戴竹冠，看起来颇为潇洒从容，亦有出尘之气。

看着一脸谨慎的双龙，王策笑道：“寇仲、子陵不要妄自菲薄，你俩在我眼中就算是蚂蚱，也是大一些的那种。”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只觉得眼前青年真是神出鬼没。

头一次在扬州见到王策时，他还是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轻袍缓带，金冠束发。

这次听闻对方做出了一番惊人之举，再次见面，却又换做了青袍竹冠，犹如山间隐居的清修道人，飘然若仙。

徐子陵出口低声问道：“王兄的手笔真大，那四大圣僧和慈航静斋正在号召天下武林共同讨伐你呢。”

“鸡鸭才会同群，猛虎只会独行。”王策不在意说道：“这天下间的高手，能够让我在意的只有四人。”

他伸出手掌，依次压下手指：“其一为散人宁道奇，其二是弈剑大师傅采林，其三是天刀宋缺，其四是邪王石之轩。只有这四人能让我认真些，不过若是你们兄弟二人有几年时间成长，也绝不次于上述几位。”

寇仲和徐子陵原来只是扬州城的小混混，这几个月游走江湖，虽然结识了不少各个势力之人，但是却没有人像王策这般相信他们的成就。

听到王策的话，两人不由心旌动摇，热血冲头，大感快意。

寇仲对王策沉声道：“我们兄弟能得到王兄的看重，真是感到极为欢喜，但不知道为何你这般相信我们，还传授我们不世绝学呢？”

王策笑道：“你们兄弟悟性聪明，气运勃发，但经络骨骼已经定型，唯有长生诀能够让你们一步登天，改易资质，我不过是成人之美，不浪费你们这两个良才美质罢了。”

徐子陵突然问道：“王兄，你之前列举四人，为何三大宗师只占其中之二？那武尊毕玄莫非不入你的法眼？”

一阵夜风吹袭，三人身边的火炬齐齐晃动，焰光摇撼。

寇仲和徐子陵在火光照耀下，突然在王策脸上见到了一抹苍白。

这种苍白在精力近乎无穷无尽的王策脸上几乎不可能出现。

其无疑说明了一点，他受伤了。

还是短时间内难以痊愈的伤势。

“是谁能让这轻松击杀了空和四大金刚的绝顶高手重伤？”

徐子陵和寇仲闪过一丝不敢相信。

结合之前的谈话，他们二人已经有了些猜测。

“武尊毕玄半日前已经被我击杀于大军之中，死人自然不值得我在意。”王策声音虽低，却字字如雷，震得两人头晕脑胀，难以置信。

“三大宗师之一，武尊毕玄……死了？”半晌，寇仲哑着嗓子问道。

“不错。”王策道：“毕玄的炎阳奇功的确不凡，临死前竟然触及到了至阳无极的境界，让我略受了一点伤势。”

他话语中涌出一股轻松的意味：“不过气机相互激荡之下，我也领悟了至阳无极境界的一部分奥秘，从此以后，天下只怕再也没有能让我受伤的人了。”

两人手心出汗，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深入心头的恐惧感。

王策不仅能击杀三大宗师的高手，如今更在毕玄的帮助下更进一步，那天下间还有谁能成为抗手？

最可怕的是，半日之间，王策便已从草原赶到洛阳，毕玄身死的消息都还未传出。

凭这样的脚力，王策想要杀掉的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生路。

王策看出他们的紧张，安慰道：“你们不必担心……我又不是嗜杀之人，”

他徐徐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堵在心头，不做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