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烧酒做出来了？”程咬金闻言大喜。
“快！快送上来！”
那些工匠，连忙将一个酒坛送了过来。
程咬金看向那酒坛之中。
只见酒坛之中的酒，清澈，近乎透明，完全没有绿蚁酒的浑浊。
而且，酒香四溢，香气扑鼻！
“好香啊！而且，一闻就很烈！”程咬金说道。
李恪笑道：“这酒怎么样，程叔叔喝一口就知道了。”
“好！”
程咬金拿起酒碗，将酒坛倾斜，倒出一碗。
酒温度正好，程咬金喝了一口。
“噗！”
程咬金一口下去，忍不住喷出半口。
他脸色发红，憋了半晌，才将酒咽下去。
顿时，他就脸红脖子粗了。
“这……这酒，好烈性！和刀子似得，够劲！”
程咬金忍不住说道。
“自然，这就是烧酒。”
“程叔叔也说出了这酒的名字，这酒，就叫烧刀子！”
李恪微笑说道。
“哈哈哈！好名字，贴切！”程咬金大笑，“烧刀子，烧刀子，就像是烧了的刀子一样烈性！”
“俺喜欢！”
“酒好，名字也好！”
说完，程咬金看向李恪，露出笑容。
“三殿下，你真是玲珑心。”程咬金道。
“哦？程叔叔此话怎讲？”李恪问道。
“嘿，俺老程虽然是粗人，却不笨。”
“三殿下这烧刀子酒，如此烈性，无论是大唐百姓，还是草原上的那些莽汉，定然一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
“单单就这烧刀子的酿制方法，就价值万金！”
“三殿下将这法子，教给了俺府上的工匠，就等于把酿制方法给了俺老程！”
“这份人情，太大了！”
程咬金说道。
李恪听了，哈哈一笑。
确实，他今日教会程咬金府上工匠蒸馏酒的方法，虽然也是临时起意，却也有深意。
他其实算是送了程咬金一份人情。
李恪知道，程咬金不是笨人，蠢人。
这人情，程咬金是看的出来的。
李恪此时一笑，说道：“程叔叔好酒，您府上花销也大，有这个烧刀子的进项，有所助益。”
“这份人情，太大了，太大了。”程咬金摇头。
酒水的生意，在哪个朝代，都是利润丰厚的。
李恪这人蒸馏工艺，说是价值万金，都说少了。
“程叔叔高兴就好。”李恪微笑说道。
他不怕吃亏。
程咬金别看外表粗豪，可是心思却是敞亮极了，是明白人。
收了李恪这份礼物，程咬金也没可能白白收获不付出。
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这都是有代价的。
毕竟李恪身为皇子，尊贵无比，也不是被人白拿好处就能打发的身份。
这等身份，付出什么，对方最少都要拿出相等价的东西。
果然，程咬金略微迟疑一下，对李恪问道：“三殿下，有句话，俺老程必须得问一下。”
“三殿下你虽然年纪小，可是心思透亮，俺老程就直说了。”
“三殿下您天资如此横溢，是否有什么大的想法？”
李恪一听，不由心中一动。
程咬金，果然不简单！
程咬金这话，问的很直接。
正如他给人的印象，是鲁莽，可是骨子里是谨慎！
程咬金这话没说特别清楚，但是李恪很清楚，他是问自己，是否对皇位有想法！
这放在武功里，就是一招单刀直入。
看似简单，却直指要害！
若是李恪回答是……
那么程咬金无论有多大利益诱惑，或者后人和李恪玩的多好，以后也会对李恪有多远，躲多远！
程咬金绝不会惹这个麻烦上身！
可若是断然否决，程咬金或许不信。
这里很是考验。
李恪想了想，说道：“程叔叔，你我算是投缘，我便说实话。”
“我的情况，自己知晓，有些事，希望渺茫。”
“我呢，也只求一件事，就是明哲保身。”
“以身犯险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我李恪，但求一生平安。”
听了李恪这话，程咬金眯起眼睛，打量李恪一遍。
见李恪说的似乎是真心，程咬金似乎信了。
他道：“三皇子不但有玲珑心，还有大智慧！”
“若是你真能做到你说的，老程别的不敢说，若是有人欺负三皇子，俺还是能说两句公道话的。”
李恪听到这里，不由笑了。
程咬金有分量说这句话！
在大唐朝堂上，程咬金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
若是他能说公道话，李恪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其实，程咬金理解的，有点误会。
程咬金理解的，是李恪不想沾染上争抢皇位的麻烦，明哲保身。
可是，李恪虽然说的是真心话，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李恪是知道未来的大势走向的。
就算他什么都不动，未来也会被人逼死！
所以，同样的明哲保身，在程咬金听起来，是李恪不想争皇位。
可是，在李恪这里，明哲保身的意思，就是必争这皇位！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
李恪没说一句谎话，都是真诚发言，可是程咬金和李恪本人理解的同一席话，却是两个意思。
而程咬金不知道是两个意思，李恪却知道！
这就是语言艺术的高境界。
就是明明说的是真诚的真话，可是效果上既规避了不利于自己的事实，也没说谎，却造成了他人的误会，避免了不利局面！
程咬金觉得得到李恪的答案，很是满意，放松了许多。
他心情不错，又喝了好几碗烧刀子。
烧刀子的度数太高，程咬金还没喝习惯。
多喝了两碗后，程咬金有些乏了，慢慢的靠着喝酒坐的席子，背后靠着梁柱，睡了过去。
而此时，程处弼和程处默回来了。
他二人先代替程咬金的夫人感谢李恪，而后程处弼注意到程咬金已经睡着了。
“咦？父亲睡着了？”程处弼说道。
李恪点头，道：“既然睡了，就不要打扰程叔叔了。”
程处弼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咬金在睡梦中，发出几声痛苦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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