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取自诗仙李白的一首诗，名为《关山月》。
然而。
此时距离李白出生还有七十多年。
故此……
秦玉吟出这首诗的时候。
李秀宁感到惊讶不已……她虽是军人出身，但自幼虽窦皇后读书认字，不比那些十年寒窗的才子，却也分得清楚好坏。
尤其是那句“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让她感同身受。
“此诗甚好！极好！”李秀宁赞叹道。
秦玉也是感叹随口说的，没刻意装逼。
“长安，是你们大人物才待的地方……我不太喜欢与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来往。”
闻言。
李秀宁不由一怔。
她不相信这个理由会让他对长安如此排斥。
就在她还要问的时候。
秦玉指着不远处一个扛着东西的小弟说道：“他叫陈虎，是泾阳附近村落饥民，无依无靠。跟着我没别的要求，只求有一口饱饭。”
接着。
又指了指另外一名小弟说道：
“他叫刘山，泾阳县里的小贼，为了给老母亲治病，偷了不少药材……后来无路可逃，就投了嵯峨山，我负责给他娘养老！”
“还有那个……长得不太好看，脸上都是伤疤，知道为什么吗？”
李秀宁摇摇头，表示不知。
秦玉微笑道：
“正是泾阳县县令刺的！我废了泾阳县令，他为报恩，也就来了！”
说完这些话。
秦玉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秀宁却先入失神之中。
想起秦玉之前所说的话……他们所求，无非就是活着。
似乎，活着都变成了奢望。
“父皇在位时，也想当一名好皇帝……奈何时不待我，山河破碎，民生凋敝。别的我不敢保证，我敢保证，皇弟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好皇帝。”李秀宁说道。
秦玉没说话。
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开创盛唐天下，自然是一位明君。
李秀宁又道：“况且，陛下有诸多能臣辅佐。秦公子可记得……渭水河畔，也有一位和你同姓的能臣？”
此话一出。
秦玉眉头一皱，甩身道：“……你若想学习兵法，我可以教你。若是像讨论人生理想，男女之情，我可以陪你……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李秀宁：“……”
恰在这时。
一名小弟，疾跑而来。
“大王，钱财和麦种已经准备好。就等您一起出发了。”
秦玉点点头，吩咐道：“好，准备出发。”
李秀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好奇心驱使下，便道：“我跟你一起。”
“也好……我很想知道，大唐开国公主能在我这贼窝呆几天……出发。”
……
泾阳县。
嵯峨山南山麓附近一座村落中。
百姓们早就齐聚村口等待着。
不多时。
一队人马，从远处的山林间，缓缓而来。
前面骑马并排而行的，正是嵯峨山大王秦玉，和大唐开国公主李秀宁。
村口。
人马停下。
“秦公子真的来了！乡亲们……就是秦公子帮我们报仇的！”一老者认出了秦玉，当场高呼。
乡亲们顿时山潮般跪了下来。
“秦公子大恩大德……真是活菩萨啊！”
“秦公子帮我们杀了突厥兵，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给您磕头了！”
见状。
秦玉跳了下来，就近扶起那位年长的老者，说道：“不可……千万不可！”
现场安静下来。
“都起来吧！”
李秀宁一时失神。
真正为民请命者，才能得百姓拥戴。
百姓只记得他是大恩人，谁人还记得他是山贼呢？
“陈虎，将钱财发给乡亲们，还有麦种，安排一下……”
“是，大王。”
看到不少金银财宝，一一发给百姓。
那老者更是大为感动，感激涕零，带着乡亲们再次跪拜。
这时。
秦玉挥手道：
“乡亲们……千万别误会！我给你们的钱，是工钱。在嵯峨山下，有两千亩良田……这里是麦种，交给你们播种。来年，三成粮食交给嵯峨山即可……如何？”
这些百姓，当即一愣。
虽说多数人没什么文化，但基本的账还是会算的。哪有出钱出地，又出麦种，只收三成粮食的好事？
这是变相的大恩啊！
一旁的小弟，补充道：
“我们家大王说了……必须要种我给你们的麦种，要精心对待。来年才能有大丰收！”
“来，想干这差事的，到我这边登记！”
这话一说完。
百姓们嘀咕了起来。
“秦公子真是大好人！”
“是啊，这是给大家谋生路呢！”
老百姓们不傻，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拥戴谁。
……
看着热热闹闹报名的老百姓。
秦玉笑着道：“这些村落，都是被突厥兵抢过很多次……村庄早就千疮百孔……死的死，残的残。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给我干活！”
李秀宁微怔，说道：“你还真是口是心非……我承认，此前错怪你了。”
“你没错……我虽为贼，百姓却为天……我只不过胆小，不敢与天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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