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眉头微皱。
越是靠近秦玉，就越发不了解此人。
数百名黑衣人来袭，依旧镇定从容。
秦玉将桌上的书合上，放到书架上。
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搞个书架看纸质书，颇有装逼的嫌疑。但在大唐，排遣寂寞的娱乐项目实在少得可怜。系统奖励的图书，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很是适合。
“公主殿下觉得，这些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呢？”秦玉问道。
李秀宁只是摇摇头。
“你只是不愿面承认罢了……“
“王右庶子怎可作出如此之事。”李秀宁不敢相信。
“你身为开国公主，征战沙场，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吧？”秦玉反问。
“什么道理？”
还未回答。
山下便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接着便是咻咻咻的弓弩划破长空。
听得李秀宁揪心。
秦玉两耳不闻窗外事，说道：“太原王氏，五姓七望之一，名门望族，势力雄厚。家族子弟无不是身居要职。魏晋以来，从察举制到九品中正，士族门阀控制人才已经根深蒂固……唐朝试图革新，走科举制，自然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最讨厌太原王氏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当今皇帝！”
“奈何五姓七望何其稳固……皇帝若要雷霆之势打压，势必会动了筋骨……”
“故此，我若杀了王县男，反倒称了皇帝的心意！”
一番话说得平缓安静，有理有据。
李秀宁秀目睁大，心中惊叹。朝堂之上，她都没有想到这些。
却没想到，一个山贼，竟看得如此透彻。
真的只是山贼？
无数次反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砰砰砰！
轰隆！
外面传来轰塌声。
惨叫声。
弓弩声。
李秀宁担心道：“我出去看看。若真是太原王氏的人，那你可能有危险。”
“坐下。”秦玉淡淡道。
“嗯？”
“一些不入流的杀手而已，还轮不到你我动手。”秦玉自信道。
“……”
李秀宁又坐了回去。
秦玉端起茶壶，滴——
倒下一杯温水，递给李秀宁，说道：“趁茶还热，喝一杯暖暖身子，放心，没有下药……“
“额。”
李秀宁也没往这上面想。
再说，以秦玉的身手，若真有不轨的企图，李秀宁也反抗不了。
一杯热茶下肚。
清香怡人。
唐朝北方人不常喝茶。对于唐人来说，喝茶是高雅的事，亦是名人才做的事。
李秀宁实在无法想象，一名山贼，在夜幕之中，喝着茶，聊着天……外面却发生着惊心动魄的事情。
“这是什么？”李秀宁看到架子上的两张纸。
“无聊的涂鸦之作……你若喜欢，送你便是。”秦玉很大方地道。
李秀宁心中一喜，小心翼翼收下。
一张素描，一张小诗而已。
秦玉平日里无聊画着玩……小弟们不懂欣赏，送给公主这种半个文人，也算遇到知音。
这时。
外面传来声音。
“大王，已经全部搞定。”
李秀宁心中一惊。
数百人，只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全部解决？
不可思议。
“报来。”秦玉道。
“中陷阱人数一百零三人，被弓弩射死人数两百零五人，还有十人看不清路，跌落山崖，共计三百一十八人。”
“很好。”
秦玉依旧风轻云淡。
听到这般汇报，李秀宁满脸错愕和惊讶。
嵯峨山，比她想的要可怕的多。
竟不费吹灰之力，灭三百多人。
想到当初李靖率一万大军，若是真的强攻的话……
李秀宁脊背发凉。
“公主殿下，要出去看看吗？”秦玉提议道。
“嗯。”
她当然很想出去看看！
两人出了屋。
……
火把亮起。
四周城墙上，皆有高大的火盆供应。
顿时，整个山寨，灯火通明。
李秀宁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白雪之上，血迹斑斑，若桃花盛开。
成排的尸体，铺满整个雪地。
寒风凛冽，转眼间冻结了血液与飘雪。
白雪铺满的地面，尽是红色！
两百多具尸体！
一百多跪着的活人！
李秀宁沉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冷哼一声，歪过头去，根本不说话。
秦玉笑道：
“这些人都是受过训练的杀手。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出卖他们的主子。你这么问，等于白问……”
李秀宁点点头，叹了一声。
秦玉的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说道：“区区三百多人，也敢闯我嵯峨山。你们是在侮辱嵯峨山，还是在侮辱大唐军神李靖将军？”
李靖率一万人尚且退兵。
三百人就这么跑过来……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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