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事堂出来,秦剑发现,自己的后脊梁,全是汗。
连衣衫都浸透了一大半。
秦剑擦擦自己的额头,不禁感叹,这朝堂之上,当真是凶险之地呀。
特别是这种微妙的时刻,往往是君主一个心思,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决定你的脑袋,明天还是不是长在脖子上。
那些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啊。
神他嘛穿越了就牛逼了,进入朝堂,叱咤风云,只手遮天。那都是扯淡啊。
真正的要是在朝堂上混,谁都指不定哪一天脑袋就被人拎了去。
在这个史上最乱的世道,更是如此,连君主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哪一天被摘了去,何况臣子。
但是,尽管凶险,还是要在朝堂混。毕竟,朝堂上混个一官半爵,那就比当草民强。这年月,有几个年轻力壮的草民,不是被拿去当兵啊。
而当兵的,能有一半回来,那就不错了。这死亡率,百分之五十还要多。想想就让人害怕……
秦剑缩缩脖,赶紧赶回嬴渠梁府邸。
太他嘛吓人了……
嬴渠梁刚刚接到进城命令,才卸了甲胄。
见秦剑回来:“嘿,小子,你跑哪去了这是,一身都是汗?”
秦剑翻了翻白眼儿:“替你争君位!”
嬴渠梁惊异:“你去公父那里了?他老人家伤势如何?”
秦剑挥挥手:“放心,这老东西这个冬天差不多还能混过去。不过过年开春就不好说了。”
嬴渠梁闻言,气的鼻子都歪了:“秦剑,你……好,就算公父不是你的父亲,可你这口气也太随意了点吧?”
秦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老君上这样每战必亲临,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苍天照顾了。”
嬴渠梁:“你……你……嗐,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跟你说,这话你在我这说说也就罢了。外面,可千万不能这种口气说公父。”
秦剑挥手:“行啦,你坐好,我有更重要的事儿跟你说……”
秦剑把赢濕隰今天叫他去,然后说的所有话,跟嬴渠梁学了一遍。
然后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怎么看?”
嬴渠梁绷着一张一看就实诚的老脸:“什么怎么看?有什么看的?
公父让大哥为君,那我就辅佐大哥呗。让我为君,我也不怕,我做就是了。”
秦剑小脸立刻拉了下来,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蠢!”
又拍了一下桌子……
“愚昧!”
又又拍了一下桌子……
“不可救药!”
又又又拍了一下桌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这态度?你对得起我嘛你?”
秦剑连拍了四下桌子,把嬴渠梁拍懵了:“小先生……”
秦剑:“什么小先生小先生的,这个别扭,把小子去掉,大大方方的叫先生。”
嬴渠梁:“咳咳,好吧,先生,难道我说的有错嘛?君位继承,本就该是由公父他老人家亲自裁定。难不成,你还要我……”
嬴渠梁没把你还要我造反不成说出来……
秦剑斜视着嬴渠梁:“我倒是想让你造反,可是你也得有这个实力。”
嬴渠梁:“……”
秦剑挥挥手:“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儿。此番与老君上谈话,我们透出了老君上的意思。赢虔与你之间,立谁为君,尚在不明之中。而这,就是机会。
而机会,是需要自己去把握的。忘了我之前教你的话了?”
嬴渠梁一脸懵逼:“什么话?”
秦剑翻着白眼儿,一副你真是不成才的样子:“笨死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对亲人,还是朋友,还是任何谁,你想要的东西,不要去等别人去给,而是要,自己动手去拿。”
嬴渠梁:“怎么拿,我也不能跟公父说,我要当这个君主。”
秦剑闻言挥手:“得得得,跟你这种智商的家伙,我就说不明白。直接说吧,明日政事堂大朝,定然会商议立君之事。
我自揣摩,老君上对于立你为君,还是立赢虔为君,着实为难。
就客观来说,赢虔的声望,人望,都要高过与你。然而,对于将来来说,你肯定是要比赢虔更合适这个君主。
然而,未来虽然很重要,但是现在也重要。毕竟,秦国已经这个鬼样子。现在要是处理不好这个君储问题,一旦秦国乱了,那,在遇到一点风浪,都会灭亡。
所以,我肯定,老君上的忧心之处,也在于此。”
秦剑停了一下,嬴渠梁正侧着耳朵听:“啊,我听着呢,你说。”
秦剑:“倒点水呀,口干舍燥没看见嘛?”
嬴渠梁一愣:“啊啊啊……”
连忙起身倒水:“先生请用。”
秦剑喝了一口水:“所以,以我揣度来看,老君上虽然看似为难,然则,我觉得,他内心还是想立你为君。
毕竟,赢虔为君,自然是朝野欢喜,可是与秦国长远不利。
正所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
可是,你的声望,人望,又不如赢虔。一旦选择你为君,老世族和朝堂臣工,未必认可与你,这十分容易造成秦国内部不合。
所以,老君上的确是难啊!”
嬴渠梁:“可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不是跟没说一样嘛。”
秦剑翻了翻白眼儿:“忙什么?大事细谋,知道事情的始末原委,方可对症下药。”
嬴渠梁点头:“先生你说。”
秦剑:“为秦国长远计,我相信老君上,还是希望你为君。但是,你为君,接下来将会面临朝堂臣工们的压力。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若是老君上意思立你为君,那么,至少,在朝堂之上,你得给老君上一个立你为君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至少要让在场的老世族臣工们,哑口无言。乃至,也要让赢虔,心服口服。
所以,我们现在缺的,是完成这个理由。”
嬴渠梁:“是什么理由?”
秦剑看向嬴渠梁:“如果我所料不差,老君上让明日朝会,必定是——大朝论政!”
嬴渠梁闻言,目中精光一闪:“大朝论政?”
秦剑点头:“对,大朝论政。如果我所料不错,明日,老君上会在你和赢虔之间,出一些关于秦国现在岌岌可危的形式,假设你二人接替君位之后,如何处理国事的——大朝论政。”
嬴渠梁一下子明白了:“如此这般,我兄弟二人谁的策论好,便能压住老世族,各族臣工,以及所有人的悠悠众口!”
秦剑闭眼点头:“正是如此!所以,今天你就别睡了,我大致可以猜到,老君上会出那些题目,来考你们兄弟。你今夜,要把我教你的这些答案,一字不差的全部背诵下来,明白嘛?”
嬴渠梁立刻拱手:“请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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