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湿隰闻言大喜。他打了一辈子仗,身边何曾有过这样一个高明的军事,将复杂的战事,分析的如此井井有条。
有步骤,有目标,有阴谋,有诡计,有方向,有前瞻性。
赢湿隰似乎在内心重新打开了一扇认知的大门。
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
这么多年来,秦国最有文化的人,就是那个上大夫甘龍。
这老东西,虽然是三朝元老,但是,此人并不擅长谋划军事。
而除了老甘龍,秦国几乎没有什么读书人了。
老秦人这么多年,就是凭着一股子血气,就是干,就这么活下来的。包括,他赢湿隰。这是这种活法。
秦国穷啊!
七国有言:天下士子不入秦!
导致秦国人才匮乏。嗯,连匮乏都谈不上,是根本没有。
老秦人这些年,靠着一口气撑着活下去,嗯,这口气就是,穷横穷横的。
越穷越横!
当然,横不是什么优点,但是也不是什么缺点。正是因为这口横劲,才保留着秦国一口气没散。
若是这口气被打没了,那,秦国也就真的玩蛋了。
赢湿隰不怕打仗,怕的是仗不知道怎么打。
如今,他头一次觉得,打仗可以打的这么有计划,心里顿时有了不少的底气。
他笑嘻嘻的道:“小子,你以弱冠之年,通晓天下学问。如此少年英才,天下罕见,能否告诉老头子我,你为什么入我穷秦,而不是去其它国家?
须知,如今士子之间流传,天下士子不入秦,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秦剑微笑:“天下士子是天下士子,秦剑是秦剑。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秦剑如此说,等于没说。
赢湿隰也懒得较真儿这个。他笑笑:“好吧,你小子不愿意说,我也懒得问。
只是,小先生如此弱冠之年,便具大才气象。
想必,定是师出高门。可否满足老头子我一个好奇心,小子师出哪里?”
秦剑一脸正色:“我从两千多年之后的未来而来。”
赢湿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手指着秦剑:“你个臭小子,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跟老头子我扯什么淡?跟本公开这等不着调的玩笑,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秦剑也微笑,拱手道:“前面都是玩笑话,秦剑少儿从师,学艺不甚精湛。且我师逐我下山之时曾言,我等入世,所作所为,全与他老人家无关。
所以,我们立下血誓,永世今生,不得报出师门何属。入世之后,是荣是辱,是奸是忠,是流传千古,还是遗臭万年,俱与师门无关。”
赢湿隰咔吧着眼睛,点着头:“唉,你们这些士子的老师啊,一个个都是大才,似我等这般草莽,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入法眼的粗人。一个个的,都是臭脾气,怪毛病,理解,理解。”
片刻之后,赢湿隰一声哀叹:“小子,你之前说,老头子我这次行军,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可是戏言?”
秦剑沉吟片刻,拱手:“老君上,不是戏言。秦剑从师,四岁学星象观星,测中原明君重臣,不下百人,从无失误。
老君上君星东垂,黯淡无光,红云闭道。乃灾祸之相也。如今,老君上要东出监军,正是头顶灾星,逆天而动。如若东征,必有性命之忧也。
当然,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机不可泄尽。
老君上或许蒙先祖祖茵,幸而躲避这一场灾祸,也未可知。”
赢湿隰苦笑着摇摇头:“我家祖上,怕是没有那份阴德蒙茵与我赢湿隰。罢了罢了,秦国,也是该到了变一变的时候了。我要是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不然,秦国再由我这个老不死的这么折腾几次,怕不是就要灭了。”
秦剑闻言,不禁感叹。
这老君主,就是老君主,竟然,将生死之事,看的如此之淡。
换成秦剑自己,他可没这个境界。
这次,秦剑发直真心的朝赢湿隰拱手:“老君上一心忧国,看淡生死。圣人之境,不过如此,秦剑愧不如也。”
赢湿隰哈哈的笑着:“你小子,总算也有佩服老夫的一面。哎,小子,你说说,我要是死了,老大和老贰,谁,更适合做秦君?”
赢湿隰这一问,秦剑顿时心中震惊。
历来,君位更迭,那都是险之又险。
大臣战队,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伍,那后果,就是被砍了脑袋。
而往往,先君为了给后来的君主铺平道路,往往会有这种法子,试探臣工的真心。
如果发现其用心不轨,阻挡了他心目中的新君继位,那么,十分有可能,这个先君就会把这个臣子咔擦了……
所以,聪明的大臣,对于君主抛出来的这种问题,往往是避而不答,或者,含糊其辞。不会真正的表明心迹。
所谓王道阴,伴君如伴虎,也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秦剑微笑拱手:“老君上,谁更适合做君主,岂能是我秦剑可左右。谁更有利于秦国强大?谁更得老秦人之心?谁便更适合做秦国之君。
这个责任,是老君上你的责任。需要老君上自己去考虑。与秦剑无关。
所以老君上不该问,秦剑这样的一个小小的书童这种问题。”
赢湿隰闻言哈哈大笑着指着秦剑:“尔虽年少,却老奸巨猾也。好,这个问题我好好思量思量。
嗯,小子,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老头子我,能不能从战场上回来处理这个问题呢?”
秦剑拱手:“秦之君星黯淡,却尚未陨落。应该可以。不过,时日不多也。”
赢湿隰挥挥手:“小子,你去吧。老头子我,知道了。”
秦剑赶紧拱手,离开这个瞬间就可风云变幻的朝堂。
出了门,秦剑赶紧擦擦脑门,格老子的,出了一身汗。感觉在鬼门关转了几圈一样。
嗯,官场不好混呐……
秦剑离去,赢湿隰眼中精光四射:“小子啊,本来,我打算立赢虔为君。
但是,你站在渠梁那里,老夫,不得不重新考虑考虑,是立渠梁为君留下你,还是立赢虔为君,杀了你呢……”
刚刚走出政事堂中军辕门的秦剑,忽然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秦剑捏了捏鼻子:“嘛的,这是哪个该死的老梆子在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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