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审案

大喊大叫的是顺天府的王通判。

一大早他就来了顺天府衙门。

收到那个万秀材有了燕王撑腰，又要来闹事的消息，这让他很是恼怒。

这都一年多过去了，怎么这万秀才又不安生了呢？

只要万秀才敢来闹事，王通判下了决心，这次怎么着都要整到他祖宗都不认识他。

“是谁无故击鼓！”

正在他想着，衙门口传来了鼓声和吵闹声，等他出门，发现地上跪了一片，当时就怒了。

“大胆，见了燕王竟敢不跪？”

孙传庭怒声道。

“什么？燕王？”

王通判有些懵逼，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大门口站着一个少年，那威武的气势，让他不禁心中一咯噔。

我滴个乖乖。

竟连燕王都来了！

王通判眼睛一转，脸上的桀骜不在，这腰一弯，卑躬屈膝，笑呵呵的朝着朱由学小跑过来。

王通判一跪倒在朱由学面前：“属下顺天府左通判王成德，不知燕王驾到，罪该万死，还请燕王饶恕属下不知之罪！”

“你就是王通判？”朱由学看了他一眼。

“是！”王通判缓缓抬起头来。

“你这个通判来得正好，传本王命令，顺天府立即开堂，再审万秀才一案。”

朱由学沉声道。

“这……”

王通判愣了愣。

“怎么着？本王的话不算话吗？”

朱由学瞪了他一眼。

“当然算，当然算！不过，燕王殿下容禀，这万秀才一案，去年就已结清，他也当堂画押服判，这还需要重新开堂吗？”

王通判脸上堆起笑脸，尽显圆滑。

“废话！本王说开堂就要开堂。而且，立即把你们的顺天府府尹洪良翰也喊过来，本王要他亲自审理此案。”

朱由学抱着手道。

王通判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知道事情不妙。

“既是如此，还请王爷稍等，属下这就派人去通知府尹大人！”

王通判当然不敢跟朱由学硬挡了。

到了王爷这个层级，就连府尹洪良翰都得小心应付着，一个通判又算得了什么？

“洪良翰不在顺天府内？”

朱由学皱眉问道。

“回禀王爷，洪大人在自己的府邸，这时他应该还……”

王通判尴尬道。

按照大明律治，官员十天一休，办公九天才能休息一天，除非是节假日，才不需要到办公场所来。

这一点，不管是朝廷还是中央的官员都是一样的。

现在已是大上午了，洪良翰却没有过来，按照律法已经算是渎职了。

“哼！”朱由学笑道，“他这个顺天府尹做的可还真是惬意快活呢！赶紧派人把他给本王叫来审案，若有所耽误，他这个顺天府尹也就没必要做下去了，你这个通判也等着被追责吧。”

“是，是！”

王通判吓得一激灵，忙从旁边招来了几名官差。

吩咐几句后，官差们向外面跑去。

王通看到朱由学表情稍有松缓，跟着松了一口气，赔笑道：“王爷，既然您要审案，我看先不如在大堂上等着吧，这里百姓众多口多嘈杂，太阳也刺眼的很，属下这就带您进去。”

朱由学点点头。

可看到身后的那些百姓们，他却停下了脚步，淡淡道：“这一次堂审，得让这京城的百姓也看个清楚，看看这万秀才到底是冤还是没事找事！所以，本王决定公开会审，让能进来的百姓都在里面看着。”

“啊？”王通判又呆了，“王爷这不好吧？”

“啰嗦！”

朱由学没有理他，直接带人走了进去。

王通判无可奈何，只得忙找齐顺天府的衙差，维持纪律，让老百姓也跟着走了进去。

百姓们听到可以看到公审，高兴得不得了，既是看热闹，也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呼啦一下，瞬时百人挤到了顺天府大院。

顺天府前坪也挺大的，站上几百人都没问题。

一时间沸沸扬扬，就像赶集似的。

大堂上。

和普通的地方审判大堂相同，只不过面积大了些，大屋高粱，明镜高悬四个字正挂堂中，显现出了官家威严。

挤进来的百姓看到大堂内的摆设，也从原先的叽叽喳喳静下来不敢说什么了，聚精会神的看着正被请上正堂的朱由学。

“王爷稍等，下官这就安排人为您看座。”

王通判笑道。

燕王的到来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什么破天荒的事儿。

顺天福本就是京畿判案中地，寻常案件一般都在几个侧堂里进行，由通判负责过堂。

如果一般府尹审案，则在正堂。

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些达官贵人来观看，这多人奉旨审案，所以相关的操作王通判还是熟悉的。

“看什么座？”

卢象升却是硬声硬气的吼了他一句。

“这位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王通判无奈的看着他。

“燕王亲自协审，那能是普普通通的看座吗？燕王当坐法座！”

卢象升正声道。

“是是！”

王通判知情知趣，没有任何犹豫，将朱由学迎到了高台法座后。

孙传庭和颅相升分立朱由学两侧。

带来的那些王府护卫们分成两排，站在大堂两边，双手背在身后，个个威武，虎目圆睁，让正堂更多了几分肃然。

别说是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了，就算是万秀才，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双腿一颤，跪在了堂下。

站在大门口的王通判焦急的搓着手，和几个捕头交换着眼神。

没多久。

外围的百姓喧闹起来，让开了一条道，十几名官差用劲的踢打着堵路的百姓，身材臃肿的洪良翰一路小跑的冲到了正堂。

当他看到坐在正堂上正闲的无聊玩着惊堂木的朱由学，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过于紧张，淋漓大汗，从额头渗出。

“下官顺天府府尹洪良翰见过燕王，燕王千岁千千岁！”

洪良翰走到堂前并未下跪，象征性的朝朱由学拱了拱手，声音倒是喊得很大。

“算是来了，开始审案吧！”

朱由学将惊堂木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洪良翰肥胖的身子跟着一颤。

一阵准备后，洪良翰在高台前摆了个案桌，算是开始正式审理起案情来。

只不过他脸上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却让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审案开始。

万秀才将冤情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声音便已哽咽，详细而极富画面感的述说，让在大堂外听着的百姓，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冤情！”

“这案情不是清清白白的吗？为什么顺天府之前会判不好案子呢？”

“这秀才也太惨了吧，秀才尚且如此，要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遇到了，那还不得冤死啊。”

“没想到燕王竟亲自来管这件事儿……”

……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万秀才所说的案情都被掩盖了。

“肃静，肃静！”

洪良翰拿着惊堂木重重的往桌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