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彻底傻眼的甲班学生

“现如今倒是什么人都能来甲班做先生。”原本气氛还挺好的，突然有人扬声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学生隐隐也有几分骚动，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候。

或许他是领头，此人一说话，有几个学生也哄闹起来，嘴里不服气的说道：

“就是，只有一个三字经的才学也敢来！”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脸皮还真厚！”

方然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今天这一出他也早有预料，所以他丝毫没理其他几个挑衅的人，而是将目光转向一开始挑头说话的人。

“不知在这位学子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方然依旧云淡风轻，脸上一派淡然。

这种状态被众人看在眼中，隐隐有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几步走到那个学生的座位面前，笑着问旁边的学生道：“此人眼神如何？”

旁边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知是在等着这位率先挑事的学生遭殃，还是等着方然丢脸。

“你是什么意思？”那学生见方然意有所指，当即恼怒的反问道。

“你看这是几？”方然伸出一个手指，问他说。

“一。”那学生十分不屑地回答道，觉得方然是小瞧了他，竟然把这等问题拿出来问，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

但不等他反驳，方然又接着身处两个手指说道：“这个呢？”罗用这时候伸出两个手指。

“二。”那学生脸上已经透出了明显的不耐烦，只等方然再问就毫不客气的指责回去。

“一加一等于几？”方然不等他发难，紧接着伸出三个手指，疑问也顺势发出，和上一个问题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三！你是不是当我……傻啊”这小子想也不想开始回答。

只不过他的几个同伴此时在不停的给他使眼色，让此人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后就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两个字吞在了肚子里。

而方然看他这番表现，反而收回手指，笑了笑，说道：“眼神倒是没问题，就是脑子不大好。”

众学生顿时哄堂大笑，原本洋洋得意与方然发难的那名学生，这时候更是面颊赤红羞愤交加，深感下不来台。

他的几位同伴则是悄悄捂住了脸，一点也不想让方然这时候注意到自己，要是也想他一样被方然戏耍一顿，自己可就太丢人了！

这是个小插曲，总之，甲班教课第一天，方然就成功给自己树立起了一个硬茬形象，让学生们明白他这个老师可不是能随便揉捏的。

方然对待甲班和丁班的态度可谓截然不同，丁班就是些小孩子，他们此时最需要的是善意的引导，但甲班不同，他们大多都已成年，如果不能让他们真正服气，也就不能得到他们的承认。

因此，他对待甲班毫不客气，一露面就来了个下马威。

之后几日，在这鸿运书院之中，便有不少关于方然的传言，都道此人不好惹，一旦动真格的，他整治的方法可是有千万种，竟私下给他起了个“方阎王”的名号。

这种名号对于文人来说可是不太好听，方然的做法虽然强势，但也没到这个地步，想必是有人推波助澜。

想到这点，听到书院中流传言论的方然微微一笑，这倒的确是他最初的目的，他确实想要竖立一个具有威望的形象，只是没想到学生们还添油加醋，把他说的像阎王爷一般。

看来，他们果然还是太闲了，既然都这么说，自己不把这个名头坐实也枉费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随后方然把自己考核的时间提前了几日，悠然自得的看着试卷笑了出来。

甲班学生们此时还不知自己即将面临地狱般的考验，一个个笑闹不已，其中几个甚至为自己放出的传言洋洋得意，正是最开始挑衅方然的几人。

……

这时候的书院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定。

既没有所谓的开学季,也没有毕业季,学校里的学生都是陆陆续续进来的,也是一个个离开的。

学生们年岁不一，学业基础也各不相同，不过在入学的时候，先生一般都会考一考他们，摸摸底子,好决定将这名学生安排到哪一个班级。

而唐初时候的官员休假制度还是跟前面几个朝代差不多，都是每五日一休沐，官学的老师也是朝廷官员，即使品级不高，也是跟着朝堂规定走的。

就算是类似鸿运书院这类私立书院的老师们，也有不少是朝堂退下来的官员，他们早已习惯这种安排。

是以，书院里的老师也会五日放一次假，而老师们休假了，学生们自然也就跟着休。

鸿运书院虽说是私立的，但排名靠前，比不上靠前的官学，但也地位很高。

说起来，这还是源于现在的局势决定的。

当年太祖皇帝初登基之时,在长安城中设立国子监、太学、四门学这三所学校,并且安排了三百学子在这三所学校就读。

其天朝子监限定生源人数为七十二人,乃是与孔圣人众多弟子中最最出类拔萃的七十二圣贤同数，这七十二个学子皆是三品以上官员子弟。

另外，太学定员一百四十人，乃是三品至五品官员子弟，四门学定员一百三十人,乃是五品至七品官员子弟。

现如今将近十年过去,唐朝人口增加不少，许多官员家中亦是添丁进口,原本的那些名额，早已不能满足官员子弟们的教育需求，而且很多长安城中的百姓同样也有让自家子弟求学的意愿。

所以，这些官学的名额也就越来越多，不过因为门槛太高，还是有不少学生不得其门而入。

由于这种种原因，不少私立书院也就应运而生，其中尤以孔子后人建立的孔子书院最为出名。

鸿运书院由于方然的缘故，也同样从第八跃上了第五的席位，要不然王博儒也不会如此重视他。

而鉴于方然在甲班第一天的强硬表现，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人当面再来找他的麻烦。

毕竟若是整天丢脸，丢得多了，傻子形象深入人心,将来再想出头可就难了。

那天当面对罗用发难的那个学生，不就被他说成脑子不好吗？

在这城中，也有不少人关注方然在书院那边的动态，自那头一日的小插曲过后，之后接连几日，便再没了动静，听闻他教学也是很认真的，每日早早到书院报到，从未有过迟到缺勤的情况。

然后渐渐的，有些人又忘记曾经的教训，开始耀武扬威了。

“那方阎王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吧，我看他还挺老实，估计是知道阎罗王这名号对他名誉不利了。”

“啧啧啧，我看他就是欠整治，一些邪门歪道就想让我认输？不可能！到了甲班，他就得按照甲班的路数走！”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之前他太猖狂了。”

“他若继续不安分，咱们就按照之前计划继续行事，我就不信有文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好。”

也就过了没几天，这个之前刚刚在外面跟人吹过牛的学生就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