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万通指着苏北玄气急败坏的吼道,手指都在颤抖。
朱见深眯起眼,目光在万通和苏北玄身上扫视,问:“可有人证?”
万通惊愕的望向朱见深,不可思议:“陛下,您竟然相信他?”
苏北玄道:“小曹督主即可为证,万指挥使率领人马阻拦卑职还是小曹督主及时赶到制止的,不然卑职恐怕无法面圣了。”
“……”
曹少钦眼皮跳了跳,见朱见深目光望向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苏大人所言不虚,臣赶到时他们双方确实在交战,不过臣并未见到万大人抢夺财物。”
万通连忙道:“臣是听说苏北玄劫掠万鬼楼,故此才出手的。”
苏北玄道:“刚刚卑职还不确定,现在听到指挥使大人这样说,那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万通发懵,怒道:“清楚什么?”
朱见深也有些疑惑,道:“苏爱卿有话直说。”
苏北玄道:“陛下应当清楚,北镇抚司直属您管辖,指挥使大人对此早有不满,而今卑职为了混淆耳目劫掠万鬼楼,给人留了口实,指挥使大人当街阻截卑职,首要做的,自然是取得物证!”
“只不过指挥使大人见了这天价物证后,起了贪念,欲置卑职于死地,关于这一点,小曹督主依旧可以作证!”
曹少钦:“???”
咱家就是来看戏的,怎么还一个劲的往咱家身上扯?
苏北玄望向曹少钦,道:“卑职耳朵一向灵敏,小曹督主,指挥使大人见到您来时所说的第一句话可否说出,让陛下听听?”
朱见深道:“说!”
万通面色发白,看着曹少钦的目光露出乞求之色。
曹少钦沉默片刻,道:“当时他们双方正在激烈交战,火枪队发出的声音太大,臣并未听清楚万大人所说的第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倒是隐约记得似乎听到了一句【贵妃娘娘】。”
万贵妃的手并未插到东厂,不过并不代表曹少钦愿意平白无故的得罪万贵妃。
万通松了一口气。
苏北玄面色不变,曹少钦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
“贞儿姐~”想到万通是万贞儿的弟弟,朱见深有些头疼,相比之下,他其实更喜欢王通,同样作为国舅,王通很有自知之明,给个千户就心满意足了。
而万通,给个总指挥使还不满意,还想将南北镇抚司都收录囊中!
朱见深冷冷地道:“你们可真行,当街火拼,竟还出动火枪队,谁给你们的胆子?”
“臣罪该万死!”
万通、王通和季鹰同时跪地,齐声呼道。
苏北玄并未下跪,他眸光闪了闪,拱手道:“提到火枪队,卑职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
“冥火僧火烧天书.阁时,用了大量火药,卑职派人调查顺天府所有可能藏纳火药之地,唯有南镇抚司的账目遗失,再加上天书.阁乃是皇宫重地,想要在那提前卖下大量火药,恐怕一个江湖人士还做不到。”
朱见深皱眉,问:“你的意思是南镇抚司有问题?”
苏北玄道:“卑职只是想不通,南镇抚司的账目平白无故为何会遗失?这一次火枪队又为何会当街出动?
还有上一次,护卫皇城本就是北镇抚司的职责所在,三盗根本不是袁大人的对手,南镇抚司却横插一脚,结果导致九公主差点遇害,袁大人尸骨未寒,本该当场被抓获的冥火僧两人,又逍遥了三日!”
“……”
季鹰心中泛寒,苏北玄的话可谓句句置他于死地,朱见深顾忌万贵妃不会对万通如何,但对他却没有丝毫的顾忌!
万通和王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惊愕,他们原打算在除掉苏北玄后,就借着火药之事再除去季鹰,可没想到此事竟被苏北玄提前说出!
“季鹰,你有何话说。”朱见深淡漠地问。
季鹰道:“南镇抚司账目遗失,早在七日前就已经上报备案,这一次火枪队出动,是因为卑职接到指挥使大人的命令。
至于上一次,卑职心忧皇城,故此才会擅自出动火枪队,没想到弄巧成拙,卑职有罪!”
朱见深冷冷地道:“你确实有罪,阿九何等尊贵,差点死在火枪队下!”
季鹰匍匐在地:“卑职罪该万死!”
朱见深看向朱无视,问:“皇叔以为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理?”
朱无视道:“苏北玄寻回天书有功,该赏!”
朱见深点头,道:“确实该赏!”
苏北玄拱手道:“此乃卑职分内之事,岂敢言赏。”
九公主眨眼道:“皇兄要赏,你就接着!”
苏北玄抬头看向九公主,见其冲自己挑眉弄眼,不由心中一笑。
朱见深有些无奈地看了九公主一眼,道:“刚刚才升你三级,官是不能再赏你了,朕想一想赏些什么才好。”
魏忠贤在朱见深背后小声道:“臣听闻苏大人孑然一身,在顺天府也没个正经的住处。”
朱见深眸光一亮,道:“既如此,那就赏苏爱卿大宅一座,良田千亩,白银万两,另外朕记得宫里还收藏了一把大夏龙雀刀,也一并赐给苏爱卿吧。”
苏北玄道:“谢陛下!”
魏忠贤笑道:“苏大人确实该谢陛下,这把大夏龙雀刀可不简单,虽然是由匈奴人所造,但却是集结了那个时代最著名的铸造师,切金断石,削铁如泥皆不在话下。”
苏北玄轻轻点头,想着若是真能削铁如泥,那就留下,顺便再兑换一部强大的刀法,不过若这所谓的大夏龙雀刀只是徒有虚表的话,那就只能用来兑换内力了。
赏赐完毕,自然要开始惩戒。
朱见深望向跪在地上的三人,冷声道:“万通,这一次你无朕旨意,擅自动手,朕本该革了你的指挥使一职,不过念在贞儿姐的份上,朕饶你这一次,不过三日内,朕要看到五十万两白银!”
“是!”万通匍匐在地,面色扭曲至极,心中对苏北玄的杀意不可抑制。
“季鹰,朕看你在南镇抚使的位置上也做腻了,调往南京吧!”
季鹰面色微变:“是!”
大明开国之初,南京是国都,朱棣称帝后,迁都北平,是为顺天府!
而南京的国都地位却并未因此而取消,一直都保留着中央官员的编制,只不过权力远远无法跟顺天府相比。
调往南京的官员,基本上都是用来养老的!
“至于南镇抚使……”朱见深看了王通一眼,道,“就你了。”
王通眼皮跳了跳,匍匐在地:“谢陛下!”
由千户升为南镇抚使,王通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可言,只觉着浑身透着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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