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外。
旌旗飘扬。
“轰轰轰——”
马蹄轰鸣之中。
程咬金狠狠的抽着马P股。
“儿郎们！灵州城就在前方！那里有十万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再快一点！”
咆哮声中。
程咬金率领麾下八千精骑，转过了一处山坳，望见了远方的灵州城。
看着灵州城上空飘荡的尘烟。
程咬金的脸上露出了沉痛之色。
灵州城破了！
但是！
“城虽破！人未亡！”
“儿郎们，随俺老程杀入城中！”
轰轰轰——
马蹄轰鸣。
黄沙漫天。
程咬金手持马槊，一马当先直接冲入了灵州城中。
然后——
他便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夫子，左手捧书卷，右手持弯刀。
身后跟着六个衣衫褴褛，却同样左手捧书卷，右手持弯刀的年轻人。
后方。
还有十多个年龄不一，却皆是这种打扮的读书人。
在灵州城贯穿南北城门的大道上闲庭信步。
而他们的对面，则是从周边汇聚而来，数以千计的突厥兵卒！
“孔曰成仁！”
整齐划一的吼声传来。
无形的波动激荡。
瞬间！
在程咬金惊骇的眼神当中。
与那群儒生靠得最近的突厥兵卒，瞬间便有数十人头颅破碎！
脑浆与鲜血崩裂，如同漫天烟花！
“嘶！”
程咬金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身发麻。
几乎连手中的马槊，都掉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
一群征战沙场，刚刚才消灭了朔方数千精锐突厥骑兵的大唐精锐铁骑。
也都露出了惊恐骇然之色。
这些人是什么存在？
他们。
竟然可以杀人于无形！
“孟曰取义！”
整齐划一的声音再次传来。
浩然正气，再一次蒸腾而起。
下一瞬。
又是数十个突厥兵卒，头颅炸开！
墨夷明浑身染血。
就连那苍白的胡须，都有一滴滴鲜血缓缓滴落
他踩在尸体铺就的地面。
脚底板激荡起一朵朵鲜血凝聚的花朵。
仿佛炼狱之中走出了恐怖魔王。
一步一步，慢慢往前移动。
一旁。
这些突厥兵卒，尽皆恐惧后退。
墨夷明举起手中书卷。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
……
一个个读书人朗诵着孔圣论语。
在程咬金和那数千精锐铁骑的瞩目之下。
一手持书卷，一手持弯刀。
闲庭信步，优雅淡然的走进了突厥人溃散的人潮之中。
将一个又一个仿佛失去力量的突厥兵卒，砍翻在地。
这一刻，仿佛这些突厥兵卒不是杀人如狂的异族精锐，而是一只只孱弱的羊羔！
读书声！
极有节奏的回荡。
刀光霍霍。
准确的落在一个又一个突厥人的脖子上。
鲜血绽放。
血腥遍地！
崩溃了！
剩下的数千兵卒，彻底崩溃了！
“魔鬼！”
“这些人都是魔鬼！”
“中原太可怕了！”
“我要回家！”
“妈妈啊！”
杂乱的突厥语从他们口中响起，充满了惨烈的惊惧。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祈求恶魔的饶恕。
然而。
墨夷明神色坚定。
拖着苍老的身躯，坚定不移的步步向前。
口中，回荡着圣人言论。
手中弯刀，划过一道道凄厉的痕迹。
落在了一个个突厥人的脖子上。
在他身后。
六名弟子神色坚毅，紧跟着他的步伐。
念诵圣人言论，手起刀落，坚定不移！
而后。
则是在反攻之中，逐渐汇聚而来的灵州城读书人。
这些人中。
只有三人依旧跟随墨夷明，一刀一刀的斩杀突厥人。
而其余的十来个人，心中之气已经泄了。
全部都坐在了鲜血残尸之中，弯刀被扔到了一边，浑身哆嗦。
墨夷明没有回头，也没有遗憾。
他带着剩下的人，一步一个血脚印。
在程咬金和大唐八千精锐铁骑惊恐骇然的眼神当中。
将突厥人的尸体铺满了长街。
形成了一条，仿佛红毯一般的通天大道！
“这位将军，你来晚了。”
墨夷明的语气平淡，仿佛那满地的突厥尸体，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程咬金嘴角一阵抽搐。
看着他滴血的胡须。
脸上似哭似笑。
娘咧！
这老头。
好诡异！
好可怕！
好彪悍！
但是——
也让俺老程好生钦佩！
程咬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整理了一下战袍。
朝着墨夷明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左领军大将军程咬金，见过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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