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耗突至

嘀嘀嘀……嘀嘀嘀……

正在洗衣服的杨明，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之后，擦了擦手，走到桌子前拿起了手机。

令他意外的是，来电显示居然会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且还是一个座机。

会给他打电话的人，莫过于寝室的这几个，还有他的妈妈，现在所打工餐馆的老板娘，还有偶尔会想起他的高中同学。

除了这些，没别人了。

是谁打过来的？

带着疑问，杨明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杨明吗？”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很陌生，是个女的。

“请问你是哪位？”杨明并没有给出确认的回答，而是反问对方。

“我是银谷县县医院的护士，请告知你是不是杨明？”对方做出回答之后，继续询问。

护士？

杨明有些纳闷，答道：“是的。”

“杨明同学，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母亲，生病住院了……”

……

坐在银谷县县医院809病房门前，杨明低垂着脑袋，垂落而导致显得极为无力的手上，拿着一张清单。

接到医院护士的电话后，杨明急忙向学校辅导员，以及打工餐馆的老板请了假，马不停蹄赶回了银谷县。

来到医院后，医生告知杨明，他母亲病了。

具体是什么病，当时脑袋一片空白的杨明没有听清，只记得是有关于脊椎方面的。

不过，几个关键词，杨明却听得很清楚：因过度劳累导致、需要做手术、费用七万块钱、如果不做，可能会终生瘫痪……

低垂着头坐在凳子上的杨明，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没有了意识。

这个噩耗，来得太突然，来得太可怕。

杨明的母亲叫杨姝，是杨明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母亲病倒在床，杨明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明的母亲，就是杨明的天。

坐在略显破旧的座椅上，杨明的身子在轻轻颤栗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被他硬生生重新咽了回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杨明的情绪终于有些舒缓，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到七万块的手术费。

七万块，在多数人眼里，哪怕只是普通的家庭，也不算太多。

可是在杨明的家庭中，七万块，那可真是要了亲命啊！

杨姝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两千，杨明勤工俭学一个月的收入也仅仅四百块，这点钱，在母子俩省吃俭用的情况下，才勉强够杨明这些年上学的学费。

存款？哪里能存得下来啊！

杨明站起身来，又是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擦拭了一番仍有些湿润的眼眶，脸上露出很勉强的笑容，提起放在旁边凳子上的苹果和香蕉，走进了病房。

一进入病房，杨明就见到了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躺在二号病床上正在输液的杨姝。

“妈。”杨明走近到杨姝的面前，轻轻叫了一声。

杨姝闭着双眼，似乎因痛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她，却老的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脸上的肌肤黯淡无光，已经能见到老年色斑，皱纹起伏，两鬓隐约之间能看到稀疏的白发。

望着这一幕，本已稍稍平复情绪的杨明，鼻子一酸，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杨明从懂事之后，几乎没有哭过，可是在今天，他哭了好几次，只不过被他强忍了下来。

握住杨姝消瘦而又粗糙到有些扎人的手，杨明坐在病床前，静静的看着这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至亲。

“杨明。”隔了近一个小时之后，杨姝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床前的儿子，嘴角艰难的咧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嘶哑的声音传出：“妈不中用，病倒了，你回来，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

“妈，您别这么说。”杨明强压着心中的酸楚，道：“不影响的。”

“我这是什么病啊？”杨姝问道。

当时，杨姝下班走在村里回家的路上，突然病倒，是被邻居们送到医院的。

“不是什么大病，操劳过度，妈，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杨明不打算告诉杨姝实情，他知道，一旦告诉了杨姝，杨姝一定不会做手术，要闹着出院的。

“那怎么行？”杨姝说道：“九月份你就上大二了，妈还准备多打点零工给你准备好学费呢。”

“……”听到这话，杨明轻抿着嘴唇，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母亲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他的学费呢。

“妈，您听我一次，好好休息，我的学费我已经凑的差不多了，真的，您相信我，儿子不会骗您的……”

陪着杨姝聊了很久，杨明走出医院，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烟盒里只剩下一支烟，杨明点着之后，将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在这一刻，杨明选择了戒烟。

因为抽烟，是要花钱的。

抽完这支，不会再有下一支。

……

钱，到哪弄钱？

还是七万块！

一个相对于杨明来说的天文数字！

他一个学生，到哪去弄这么多钱？

杨明焦躁不已，双眼瞪得斗大，用力扯拽着自己的头发。

钱到用时方恨少，杨明从来没觉得钱够用过。

唯一的出路，似乎……只剩下借钱了。

当杨明放下心中最后莫须有的自尊心，去找同村的乡亲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后，也仅仅借到了三千多块。

乡亲们多数不富裕，富裕的，也不一定会借。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现实的。

借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高中的朋友不多，就三四个，杨明沉思很久之后，一一打了电话，这些朋友都很不错，但说到底不过是学生而已，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听到杨明有急事，一起凑了一千六，给杨明转账过来。

心怀感激的同学，杨明又不得不感叹一声，杯水车薪啊。

将这几千块钱交到医院做母亲的住院费，并请求主治医生不要告诉杨姝实情，杨明马不停蹄的赶到东海。

打开寝室门，喘着粗气，杨明来不及坐下，任由汗珠滴落在眼中，问三个室友，急声道：“能借我七万块吗？”

“明哥，你把我卖了，看能不能卖到七万块？”说这话的，是戴着眼镜打着dota的胡庆廷。

“明哥，什么情况？”郭峰见杨明满脸的焦急，放下手头上玩弄的苹果手机，问道。

“我有急事，需要七万块钱。”杨明望向郭峰的目光中，蕴含着希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