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骑马上前。
仔细瞅了瞅林坏，居高临下道：“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时长有羌人流寇出没，你们俩娃子在这做什么？你们家大人呢？”
林坏说道：“家中数月前遭遇响马洗劫，就剩下了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可怜的娃子，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
林坏笑道：“我们去长安投奔亲戚。”
“长安可不近，距离此地还有两千里，你这俩娃子路上可凶险得很，不如跟我回营，我差人将你们送去长安。”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走到长安。”
程咬金大皱眉头，仔细瞅了瞅地上的物件儿。
野兔骨头，老鹰羽毛……额，老鹰羽毛？
程咬金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嘴角开始不停的抽搐，一张脸黑如锅底，手指哆嗦的指着地上的羽毛颤声道：“小……小娃子，这羽毛从何而来？”
林坏如实交代：“方才见一猛禽抓一野兔振翅而起，我与小妹腹中饥馁，便搭弓引弦将之射下，这不，兔子已经吃了，倒是这老鹰肉，准备留下来当晚餐。”
“天哪，你这个天杀的……。”
程咬金悲叹一声，捶胸顿足。
“喂，你怎么骂人？”林坏不悦道。
就算再怎么不灵光，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混世魔王。
“骂人？老子是要打死你个天杀的。”
程咬金举起马鞭对着林坏就是一鞭子抽下来。
林坏则是举手抓住马鞭用力一拽，程咬金身子前倾。
林坏一个健步上去，扣着对方的裤腰带肩膀用力，直接将一个两百斤的壮汉丢出去四五米远。
落地之后的程咬金蹬蹬蹬后退好几步，一脸骇然。
“大将军？您没事吧。”
“来人，把这小贼拿下。”
“敢对大将军不敬，该死。”
程咬金挥手道：“都退下。”
跃跃欲试的左武卫纷纷退下。
程咬金围着林坏转了两圈，上下左右看了个仔细。
最后咂嘴道：“好小子，身手不赖呀，这一膀子的力气跟老牛那厮不相上下，实话说了吧，你射下的那只金雕，是我饲养了两年的爱宠，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被你小子给退了毛，你总得给老夫一个交代吧？”
“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林坏饶有兴趣的问道。
程咬金咧嘴笑道：“你小子力气不小，何不投入我左武卫大军？将来立下战功之后，封你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身穿明光铠，胯下五花马，多气派？”
“没兴趣。”林骁摇头拒绝。
“你这小孩忒不懂事，大将军看你是个将才才会对你和言善色，你可别不识抬举。”
被拒绝了，程咬金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看来你是不识抬举了，老夫身为左武卫大将军，天子治下皆为唐人，老夫也不以大欺小，更不以身份压人。”
“今日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被你开膛破肚的金雕，是老夫养了两年的爱宠，如今命丧你手，说吧，你要怎么陪？”
林坏撇嘴道：“谁知道那是不是你饲养的？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老鹰是你养的？”
程咬金神色愠怒道：“小娃子，老夫跟你讲道理，你在这里跟老夫耍流氓，今天老夫就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陈咬金晃着两百斤重的一身肥膘，抓住林坏的肩膀就要丢出去，但丢了一次发现对方竟然纹丝未动。
“好小子，腰马合一，力沉千斤，给我起。”
程咬金一个过肩摔，发现对方还是纹丝未动。
只觉得腰上贴了一个手掌，这个手掌用力一拖，程咬金就觉得自己宛如腾云驾雾一样的飞了出去。
这一次林坏一点也不客气，将程咬金两百多斤重的肥膘丢出去十米开外，若非是草地，这一下怕是要骨断筋折。
饶是松软的草地，也让程咬金七荤八素脑袋昏沉。
不仅三十几名左武卫一脸骇然。
就连远处观望的百骑司们也都是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这……这这这……这家伙太暴躁了吧？”
“我滴乖乖，鲁国公竟不是对方一合之将？”
“这才一个回合，鲁国公就败下阵来？不可能。”
“这小子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记下来，交给司寇大人。”
百骑司不光负责跟踪暗中保护，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记录一下，发生在李丽质身上的所有事迹。
毕竟，百骑司是李二的爪牙，属于情报部门。
“大将军……。”
哗啦一声，三十余骑兵拔出唐刀剑拔弩张。
林坏拎着霸王戟搭在程咬金脖子上呵斥道：“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剁了他的脑袋。”
然后林坏蹲下，伸手入怀拿出一枚纯银令牌在程咬金面前晃了晃，程咬金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的。
“你竟然是……百骑司？”
林坏小声说道：“程将军，丽质公主不想别人识破她的身份，所以还请将军故作不知，配合一下在下演戏。”
程咬金闻声看向灰头土脸的小萝莉，刚刚没仔细看，现在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大唐的小公主吗。
“好，你说要怎么配合？”程咬金深信不疑。
一方面，那小女孩的确是大唐的小公主。
一方面是没有人敢伪造百骑司的身份，哪怕是一路王侯也不敢伪造百骑司身份。
林坏和程咬金窃窃私语了一阵。
程咬金这才爬起来拍着林坏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你这小子力气够大，俺老程稀罕你，那偏毛畜生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左武卫们都是一脸懵逼，这俩人说了什么？
刚刚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勾肩搭背的就如同亲兄弟一样，画风突变太快，令人猝不及防。
程咬金豪迈的挥手道：“都把刀收起来吧，我唐人不拘小节，不会为了一条畜生就刀剑相向，小兄弟，不如带着你妹子跟老夫回军营，老夫安排一队兵马护送你们去长安怎样？”
林坏心中一动，果然，被叫做混世魔王的人，不可能是一个人头猪脑的货色，程咬金的智慧应该和他的体型相符。
让林坏跟着一起回军营，八成是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就这么放他俩离开的话，程咬金不可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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