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回归，立个flag：周更

等楚之善再去寻时他们二人已不见了踪影，他无法，只能回京州。二十多天不见，迎非总觉得楚之善的心情仍旧不好。自家主人的心情总是摸不准，他小心翼翼地问：“红玉没到手吗？”

楚之善摊手，一枚晶莹润泽、光亮剔透的红色玉石静置于掌心，迎非心下了然，他多半是又遇见江小少爷和曹老前辈了。迎非便转移话题：“要送给南宫圣吗？”

“不要。”楚之善冷笑，“在我面前耍花招，他还不够看到。”他可不信这人这么好心。

“我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回到佑川洗去一个多月的尘土，江淮恩倍感舒爽，他后来想想，又觉得不需那么拼命，于是一边擦头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对曹老头说：“咱们把自己手头这块保管好也就不会有人打开武库了。”

曹老头轻叹了一口气：“乖徒儿，你可真是天真啊。现在不是武库的问题，而是朝廷中有人不想让江湖安宁。”

江淮恩想起了玖花谷谷主遇害的传闻，他不禁为她默哀。

寻玉之路仍需继续。

佑川情报来源最佳场所莫过于冰机塔分属，方圆百里都没人再做情报站的。江淮恩本想还能不能见到黑白二人，却得知他们隶属总部，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两位可实在有趣得很，怪道大家都想与他们交友。夏予辈这几月未来此巡察，倒是派了副塔主来此打理。来者皆是客，接客的都是高层管理人。刘满连有富贵相，体型略高大。曹老头来是询问下一块红玉的下落，刘满连手头确实有：“你说那块传闻能打开武库的红玉？听说青南有一块。”

江淮恩还是很好奇的，他用他人畜无害的眼睛望着刘满连问：“难道冰机塔对那武库不心动吗，为什么自成立以来便是与世无争？”

刘满连为人随和，他也并不着恼，反而哈哈笑：“失传已久的秘籍，谁人不心动？冰机塔的英雄们自然是宵想的，只是他们一来忙事务，二来，冰机塔的人做公务以外的事也从不以冰机塔的由头做。不过我倒是没兴趣。”

“为什么？”

“因为我压根就不信。”他笑道。

本一言不发的曹老头突然出声：“贵帮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

刘满连仔细一想，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说来也奇，这下落皆是听说，未有亲自探查到的。”

江淮恩与曹老头对视一眼，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刘满连继续道：“当时我们的人尾随一可疑人士，打听到此事，但冰机塔做事向来不会这么快收手，继续察探发现此人与另一个中年男子见面。那人似乎与国都有关，身着华衣，腰饰玉翡，应当身世不凡。我们的人想近身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却被他的随从发现，被迫撤退。”

江淮恩惊讶：“他们之中有练家子？”

刘满连点头：“我觉得是，否则也不会发现冰机塔的密探。”

告别了刘满连曹老头想尽快动身前往青南，却被江淮恩骂了一顿。

“去什么去！糟老头，咱们要没钱了你知道吗！”

曹老头没想到这茬，道“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还不是你又喝酒又吃肉给挥霍完了吗？”

在曹老头的催促之下，江淮恩操起了笔，但他实在找不到素材，对谢掌柜与三泉王的故事也没什么灵感，于是他将主意打在楚之善身上，这算是变相地从他身上捞油水吧？

他提笔想写楚之善与赵笙月的罗曼史，然而简介一气呵成时却成了一部英雄传。人到底是有私心的，他对赵笙月的印象已然不佳，便不愿意让她做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主，还是让楚之善独自美丽吧。

楚之善的声缘其实并没有多好，且经上次山洞探墓结了许多仇家，可大名鼎鼎的水心先生帮他把一切挽回，甚至有天真少女对这样一个英俊倜傥的英雄芳心暗许。

身处一水之隔的京州，楚之善得知后整个人是懵的，他气势汹汹让迎非去买一本所谓的《楚式枭雄》，通过内容来决定是把那人家门拆了好，还是把人给打折后家门拆了好。夏予辈特意翻下小山嘲笑了楚之善，更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他拿了书回了房间，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知在做什么，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夏予辈还没走，正白吃着江氏堂的早饭，见他脸色正常又调笑道：“呦，楚英雄，你的故事看完了，怎么样？”

“尚可。”他谈定地坐下来吃早膳。

夏予辈愣了，这和他预想中不一样啊。

迎非也觉不可思议，堂主怎么看到内容后反而不生气了呢？

夏予辈不死心，继续调侃他，什么“楚英雄”“楚公子”“楚大侠”，里头有的全叫一遍，楚之善面上没有一点愠色，反倒安然受之。

“？？？”夏予辈心中疑惑，对他的反应大失所望，最后又兴致缺缺地回去了。

新书大量销售，江淮恩乐呵呵地在家里数万老板差人送来的银子。路费应该不成问题了，但江淮恩突然觉得自己写了楚之善的英雄传就是个错误，因为他在路上随便遛达两圈都能听见少女们脸红心跳地讨论。

出乎意料，万蕙今天也在。

“你怎么还是来了？”江淮恩问。

万蕙连忙摆手：“不是的，我也不是为了水先生来的，哥哥也很担心水先生家里没人照顾，毕竟曹先生看起来也很不靠谱，便嘱托我还是照常送饭来吧。”

江淮恩放下笔帮她布菜，万蕙低头做事，沉默不语。江淮恩看着她的面容若有所思，又低头看了看少女的双手。那双手手指纤长，只可惜已是伤痕累累，遍布浅茧。万蕙收拾好后发现他的视线，连忙收回手，朝他局促地笑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

江淮恩轻声问：“你还要瞒着他吗？”

万蕙吓得缩了缩脖子，忙把手藏在背后，惊恐道：“水……水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飞速逃离。

江淮恩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还未多想齐小约的声音传进来：“江哥哥，你又把万姐姐赶走啦？”

江淮恩回神，看着齐小约满手泥急忙把他拎到屋外的水井旁：“你先洗手再饭！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就是去邻居家串个门吗？怎么和捣了鸡窝似的？”

齐小约搓着手：“什么呀？我陪东东他们斗鸡了，我只输了一次，摔了一跤。”他笑了起来。

江淮恩忍不住抚额，却道也是，齐小约终究还是个孩子。

曹老头又不知去哪里串门，不过不用让人担心，到了饭点自己又麻遛地回来了。

吃完饭曹老头大大咧咧与江淮恩商量租马车的事，江淮恩连忙转头，果不其然，齐小约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们。他忍不住叫道：“你们俩上次就不带我一起玩了，这次还要丢下我！”

江淮恩叹气：“都怪你，我本来还想哄他去万老板家住几天的呢，这下可好，又让他发现了。”

曹老头：“额……”

这下怎么也骗不了了，江淮恩只好答应齐小约让他一起出发。

“但你记住小约，”江淮恩严肃道，“我们有任务在身，可不是游乐的。”

齐小约连连点头。

带他出门问题也不大，最怕孩子走天或遇到危险，只要看往也就没什么关系了。曹老头打听了一翻，然而青南当地人听到“红玉”二字人皆作鸟兽四四，最后是个在田间的汉子颤巍巍地向前面另一个村庄指了指。他们一面道谢，心中一面惊奇，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怕成这样呢？

还未走近，齐小约先皱眉：什么味道，好难闻。”

江淮恩与曹老头对视一眼，二人眼中是不可思议：这个味道分明是血腥味！

江淮恩咽了口唾沫：“曹老头，咱们恐怕是来晚了。”

再往前走，冒出三两具尸体，村庄里寂静环绕，已无人气，齐小约害怕地往江淮恩靠了靠，江淮恩也拉起他的手。

一步，两步，三步……横尸遍野。

江淮恩立马捂住齐小约的眼睛，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孩子在颤抖。

“对不起。”江淮恩内疚道。

齐小约没有回答他，他也没工夫理令他。刚才腥红的景象过于震撼，让他久久未缓过神。

他们把齐小约藏在附近的树下，二人一同走进村子。他们面具狰狞，死不瞑目。江淮恩试着察探那些看上去还留有一口气的人，却无一例外停止了呼吸。他悲愤道：“这些都是无辜的村民啊！究竟是谁这么丧尽天良！”

曹老头想看看出自何人的手法，却发现他们都是一击斃命，根本无法断定，他只好就此做罢，想了想说：“先前那些人好像知道些什么，不如去问问。”

江淮恩应了句“好”，与他一同踏上小路。这些人已倒地不起……

他们又把齐小约带出来，打算从最近一家农户寻起，还未敲门，那小木门便被人从里打开，里面一了男人慌张跑出，若非曹老头手疾眼快拉了江淮恩一把，他现在多半与那人相撞，脑子晕得不轻。那个男人跑了几步才意识到家门口似乎有人，又慌忙跑回来，警惕地拦在门口：“你们是谁？来这找谁？”

江淮恩见他这般焦急，好奇问道：“大哥，你这么急是去做什么呀？”

这么一问那农户才想起要紧事：“我媳妇要生了，我得去东头给她找婆子！”

江淮恩顿时严肃：“我帮你看看。”

农户看他年纪轻轻明显不太相信：“小兄弟别闹了，我媳妇耽搁不起！”

江淮恩说：“你也知道耽搁不起，那我更不含糊。我与你夫妇二人素不相识，何故拿她与那胎儿做玩笑话？无非是出于好意帮忙罢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况且东头接生婆住得远，因村里只她一个婆子脾气大得很，这位小兄弟似手好说话得很。他便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屋。进了屋子，里头的媳妇叫唤声更切，似乎疼得厉害。接生的难度不大，江淮恩接受的医学培训与实践经验足矣，问题在于细菌感染，江淮恩对农户道：“你去附近叫四五个女人，再打一盆水来。”

他怎么说也是胚胎解剖专业出身，接生不是问题，怕的是产妇伤口感染。他让12个女人找了些干净的布条把女人肚子盖住。那些人也与女人相熟，在她耳边说话为她打气。

江淮恩不考虑男女之别，轻按着帮她顺气：“先稳往，吸气……呼气……吸气……对，很好……”

生孩子是件痛苦的事，母亲的意志力很是键，江淮恩让人小心掀开她的裙子，尽量不要大敞开，观察孩子的情况。

“露头了！”女人惊喜道。

顺产，这是好事。江淮恩继续：“加把劲，孩子快出来了。你做得很好，加油！吸气……用力！”

有好的开头便是成功一半，之后江淮恩帮看她们又是擦汗又是端盆，让农户打了一盆又一盆水。那汉子起先见一盆血水吓得魂都快没了，若非见江淮恩也大汗淋漓他真要把人拉住好好问一遍。直到屋内第一声啼哭响起，所有人的神经放松下来。

孩子一出生便被一位大婶用准备好的襁褓包好，江淮恩察看产妇的伤口，所幸没有感染，他感到庆幸，毕竟没备这么简陋。

农户对江淮恩千恩万谢，他说他们这儿自己接生婆架子大，难请，他已经做好破财的准备了。况且这接生婆不仅价钱高，连技术都差，没少接死过孩子。江淮恩却在后一点上不怪她，刚出生的孩子免疫不及成人，产妇体质又不及常人，还是那句话，要保证高度的卫生、安全实在是太难了。像他也只能让几个女人帮忙扶着块布挡四周的灰尘，却又不能密不透风，否则呼吸不畅更容易出现意外。

江淮恩之所以帮忙一来是出于他对孩子的特殊情感，二来是想换农户一个人情，好打听消息。农户进屋安置好妻儿，打算与江淮恩谈价格，江淮恩却摆手说不用，只想和他打听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