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牛痘是个甚子？
孙思邈继续满脸茫然，不过他终究行医数十载，闻弦音而知雅意，问道：“这些脓汁取自耕牛？”
“对喽，正是取自牛身上的脓疮，据李良那家伙说，牛不怕天花，就算得了天花也只能算小天花，疮脓流出便会痊愈，而这流出的脓里便带有抵抗天花的东西。”房遗爱卖弄般的解释道。
“妙，妙啊~！”
孙思邈忍不住击节赞叹。
今晨时分，他正在自己的道观里炼丹，便接到了皇帝的旨意，请其出山治理天花瘟疫。
但天花又岂是容易治理的，皇帝的本意，也只是让他来安抚民心，毕竟是悬壶济世的老神仙嘛，有他在大家多少都会心怀希望。
而孙思邈却想真的治理天花，所以在来的路上想过无数种治疗天花的法子，其中有一个便与牛痘之法不谋而合。
他早年研究过天花，知道天花并非必死之症，有些人生命力强大便能存活下来，而且存活之后终身不再惧怕天花，所以他打算从哪些有痊愈迹象的天花患者身上取出脓汁，然后再将这些脓液涂抹于其他天花患者，或健康人的皮肤之上，以此来实现治疗、预防天花！
这种法子肯定是有用的，历史上也得到了印证，但弊病也显而易见，健康人接触天花脓汁，很可能没吸收抗体，却真的染上天花而死，而按照房遗爱的说法，牛身上的小天花就不一样了，沾染后起几个小疮便会痊愈，从此不再惧怕天花。
“那些已经沾染大天花的人，也是用这牛痘治愈的？”孙思邈想到一个问题，再次问道。
嗯，在他看来，按以毒攻毒的说法，小天花肯定是无法压制大天花的。
不得不说孙思邈的用药思路真的是跨时代，无愧药王之称！
果然，房遗爱摇头：“不是，是李良用一种仙药救活的。”
“快，带贫道去看看那些天花病人。”孙思邈迫不及待道。
“您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吧，天花病人是能接近的嘛，要接近也得先种牛痘，等闹过小天花才行。”
房遗爱二话不说，抄起老道的胳膊就要下刀子。
孙思邈看他这架势差点吓尿了，赶忙伸手一巴掌，把房遗爱打得一个磕巴，然后夺过刀子，自己给自己种痘。
他给自己种了牛痘还不算，还要主动帮农户重新种痘。
农户有些不信他，想让房遗爱给自己种，便问道：“您哪位啊？人命关天可不敢让你糊弄。”
“贫道啊……孙思邈！”
“噗通~！”
话音未落，农户和房遗爱齐刷刷跪了。
原来真是神仙啊！
于是，孙思邈理所当然的接手了房遗爱的工作，为农户们重新接种牛痘，顺便研究那些种了牛痘后，已经出现并发症的农户。
越是越研究，他便越是惊喜，因为他知道，肆虐华夏大地千年的天花疫病，从此之后将绝迹了！
帮几个村庄的农户重新接种完牛痘后，他立即就让房遗爱带自己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小神仙。
……
中午时分，房遗爱带着孙思邈来到大槐村，正遇上李良在吃午饭，于是除李渊之外，家里又多了一个蹭饭的老头。
而且蹭了饭不说，还非要李良表演房遗爱口中的‘招雷引电’之术。
李良很大方，将已经被李渊玩没电的电棍给他，您老自己玩吧，孙思邈在李渊的指点下学会了玩法，看着电棍头上冒出的微弱电光，双眼也开始冒光了，看那样子是想给自己来一下试试！
由于答应了皇帝要治理天花，疫病未完全消失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便也就跟着李渊住下了，俩老头还是很有话题的，比如养生。
如此过了三天，再无一例新的天花病人出现，不过房遗爱认真负责，逮着大槐村的一个放牛娃，因其迟迟未出现并发症，要第五次为其种牛痘。
孙思邈看的不忍心，不得不告诉放牛娃的父母，房遗爱那夯货纯粹是折腾你家孩子。
放牛娃整天和牛呆在一起，可能早就被牛传染过一次小天花，跟种牛痘是一个道理，一次之后终生不染。
于是堂堂宰相之子，被放牛娃的父母拎着粪叉追了半个村子，也幸亏其身高腿长跑的快，否则非挨毒打不可。
至此，一直忧心忡忡的老李渊终于确定，天花爆发短短三日就得到了控制，而且期间一人未死，实乃千古未有之奇事！
“娃子，朕这便为你请功，一个开国候是跑不了了。”李渊拉着正在闷头吃牛肉火锅的李良，兴冲冲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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