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婆子和秦显家的终于还是被关进了柴房。
邢夫人闻讯自然怒气冲天,但她拉不下面子去求凤姐,也不敢和老太太说,只好硬着头皮到王夫人那儿求情。
王夫人将邢夫人迎上炕坐着。
“嫂子,凤丫头这事儿我也是才听说,的确莽撞了些。”
她亲手为邢夫人奉茶。
邢夫人一肚子不满,正要在王夫人面前好好说一场凤姐的坏话,却被这一杯茶堵住了。
她强笑道:“琏奶奶毕竟大户人家出身,瞧不起那些平头百姓,也是有的。赶明儿我就去教训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何必去奶奶面前丢人现眼?”
王夫人只当作没听见她夹枪带棒的,仍旧好脸色:“什么大户人家,嫂子说笑了。凤丫头从小没了爹,被当成男儿教养长大,说话办事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也是有的。若是心存故意,以我的见识,只怕未必。”
邢夫人嘲讽道:“故意不故意,而今我也顾不上了。人家高高在上,我只不过朝不保夕,何必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我的面子虽然不值钱,但还是要脸的。”
一股幽怨愤懑之气冲口而出。
王夫人安慰道:“嫂子不须如此想,凤丫头有错,我在这人替她给你赔个不是,嫂子多少担待些。而今凤丫头得了老太太看重,便是我……咱们平日也不管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邢夫人惊讶的看着王夫人。
听她话里话外,似乎也有不满?她一时半会也分辨不清,只在心里藏着。
“我是落了平阳的虎,上了砧板的肉,纵然想甩了她的脸子,也无人应和,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是可怜那费婆子年纪大了,又跟了我好些年,当众羞辱打了半死,就是杀人放火也该抵了。”
王夫人心中冷笑,“嫂子放心,我已经让人将费婆子和秦显家的放了。这对她们也算是一个教训了。”
邢夫人随口道:“那就谢了。她们都是些蠢货,连说话都能被人听了墙角去,还能倚靠她们什么?”
王夫人听出味儿来,也不点破,只道:“凤丫头也过了。你毕竟是她婆婆,该指出来的也不应放纵了她。”
邢夫人冷笑,“我哪里能找她的麻烦?她不找我的麻烦,我就阿弥陀佛了!”说着就起了身。
王夫人目无表情的将她送出东小院,回头便吩咐周瑞家的,“你去找凤丫头,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也照着今天的体例处置!这起老婆子最喜无事生非,不重加处置了,如何的了?”
周瑞家的立刻将刚才一幕忘得一干二净,便去给凤姐传话。
荣国府内琐事无法一一尽述。贾琏借口读书,也暂时躲在风波之外,有些事情还看不透,急不得。
但有一人却很急。
可卿自从签了那份协议,日日等着回信。
这一晃儿就是三天过去了,可卿望眼欲穿。
“瑞珠,你说他是不是忘记了?”
瑞珠掩嘴笑道:“姑娘,他是谁啊?”
可卿白眼儿啐道:“还不是那贾琏?”
“哦……”两丫头故意拉长声音。
可卿顺手抓起靠枕扔过去,“没脸的小蹄子,人家忧心忡忡,要是他忘记了,咱们从哪里赚银子去?”
宝珠恍然道:“原来姑娘想的是他的银子,不是他的人?”
可卿被她们打趣惯了,也懒得生气,“你们要是想攀高枝儿,我便折价将你们卖给他可好?”
瑞珠笑道:“卖了我们,姑娘从哪儿再找像我们这样不嫌贫爱富的丫头去?”
正说着,可卿的弟弟秦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姐姐,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挑担子的人。父亲要问明白,可那些人放下挑子就走了。瞧,只留下一封信,指名是交给你的。”
“什么信?”可卿疑惑的接过信来,打开了却只是一个礼物单子,除却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尚有金银锞四锭,表礼四端,清钱五十串。
瑞珠问道:“大爷,来的人就没说是谁叫他们送的?”
秦钟摇头,“他们一句多话也没有。姐姐,我来的时候,老爷正为这事儿生气呢!估计立刻就要过来。我走了!”
秦钟急匆匆走了。
却急坏了可卿,她跺着小脚,“这没头没脑的,是谁要害我?我怎么和父亲解释?这会子爹肯定以为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之事呢!”
一边瑞珠瞧着字迹,悄声道:“小姐,你看笔迹,有点儿像贾琏公子的吧?”
可卿这才又仔细看了,果然是同样的瘦金体。
她慌乱的心才渐渐平复了一些。
“女儿!”门外秦业唤了一声。
可卿和瑞珠宝珠赶紧收拾好了房间,才开了门让他进来。
秦业只在隔间琴边坐下,重重的说道:“你有事和爹说吗?”
可卿急忙叫瑞珠倒茶,一边给秦业解释。
也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贾琏送的,这会儿也想不出别人来了。
“原来只是聘礼!我还以为你不守妇道,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儿来。”
秦业面容稍霁。
可卿却羞容满面,娇嗔道:“爹,你说什么呢?哪有爹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秦业捻须笑道:“此聘礼非彼聘礼。既然你们未曾私相授受,爹就放心了。只是这贾琏,你们可知道底细?到底是哪一家的公子?相貌人品如何?”
可卿恼道:“爹,女儿从未出过二门。如何知道这些?”
那边儿瑞珠忙回道:“老爷,原本是听奶嬷嬷说起,只她见过贾公子。”
秦业沉吟道:“现神京中姓贾的,最富贵有名儿的莫过于荣宁二府。两月前荣国府二公子大婚,娶的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侄女儿,我只在外头远远的瞧见,真是好大的场面。”
可卿不曾知道这些,认真的听着。这贾琏会不会是他?
心里砰砰跳,可是他结婚了!
应该不是他吧?
秦业又道:“前些天,爹和同僚闲聊,倒是知道他们宁国府内袭爵的大爷只有一名独子,年岁和女儿你差不多。若是他,我便不计较差点败坏我秦家门风的事。”
可卿暗自揣测,她的那个贾公子,听奶娘的话里,似乎年纪比自己要大一些,只怕不会是宁国府的公子。
这时,宝珠小声道:“老爷,神京内姓贾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不成只能是这两家的不成?”
秦业对可卿道:“非是爹爹攀附权贵,爹爹只想你嫁的好,安享尊荣富贵,不要像你爹和娘一样,一辈子操心家计。”
他顿了一顿,又道:“如果真是宁国府的公子,那就是女儿你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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