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汇聚

L4的殖民卫星大多已经被废弃了，虽说废弃了，但当初设计的时候使用的是循环环境系统，独立运作上百年也没问题。尤其是这些殖民卫星中大多还有着一些人居住的时候。

孟德尔研究所所在的同名殖民卫星孟德尔也是如此。数年前，L4殖民卫星“孟德尔”曾一度被封闭，原因是某种未知病原体造成居民感染。后来居民们都平安迁离，殖民卫星内部则以X光彻底清洗过。由于此处机构的研究主题与基因改造有关，因此也有谣言指是“蓝色波斯菊”的阴谋所为，但始终没有确证。

“也算托他们的福...这里就暂时归我们了...用来暂时落脚还真是不错的地方。”巴尔特菲尔德指挥着永恒号停泊在了孟德尔的船港里面。

“接下来就等其他人了吧...”巴尔特菲尔德有些不确定地问坐在上首的拉克丝。

“卡纳德先生他们也差不多出发了。之前发来的暗号通信说他会带着其他人直接到这里汇合。”

总算是安全离开了PLANT或者地球联合的搜寻范围，现在多少可以小小地松一口气了。就算是拉克丝也不禁有了些疲累的感觉。

巴尔特菲尔德第一个站起来：“接下来有一段稀有的休息时间，各位好好珍惜哦。当然，整备班再辛苦辛苦，永恒号最终调试还没有彻底完成，麻烦了！”

“接下来，和我们有着同样志向的战友都会从世界各地汇集而来...马上旧件迎来最后的决战。为了结束这扭曲的战争...”拉克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舰桥内的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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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艘战舰的乘员们下了船，齐聚在港区。

“初次见面——这么说也怪怪的吧？我是安德鲁·巴尔特菲卢特。”

粉红色战舰里出来的男子，笑着移向玛琉等人；他的肢体残缺，但此地的无重力让他的动作依旧与常人无异。玛琉出神打量着对方的脸，穆也不由得半愣，竟然老实不客气的问道：“喔~你真的就是‘沙漠之虎’？”

“要是让你失望那可真是抱歉，偏偏就是我本人。”

玛琉仍是一脸不敢置信，但还是伸出手去。

“我是玛琉·拉米亚斯。不过，真叫人吃惊呢！”

“彼此彼此。”

两人紧紧一握。他们曾是在生死关头互相厮杀的敌对双方，没想到此刻会以这种形式巧遇，双方都不禁深深感慨。

但仔细一想，原本怀着相同的想法，却不幸地分处于敌我双方的人们，如今能像这样的握手言欢，既像是理所当然的情景——又像是一种奇迹。

可是，从Freedom里下来的基拉，却像是被巴尔特菲卢特的模样给吓着了，只是杵在原处不敢走近。看见他这副模样，巴尔特菲尔德那满布伤痕的脸又浮现笑意，朝他举起一只手。

“唷，又见面啦，少年。”

“我......”

基拉的表情僵硬，来到巴尔特菲尔德的面前。

“我...我该怎么，对你...”

基拉的视线游移在他失去的那只手臂和满脸的伤痕上，待在巴尔特菲尔德身后的达科斯塔剎时露出复杂的表情。可是巴尔特菲尔德却只是温和地看着基拉，语气尖锐地问他：“你是不是想补偿我呢？”

基拉哭丧着脸，低下头去。

“对...你有理由杀我...”

只见巴尔特菲尔德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种行为，不是早就该停手了呢？”

基拉抬起头，见他又是一笑。

“开枪的人就被射击，被射击了又要反击...那就没完没了。直到歼灭所有的敌人为止。你现在会在这里，不就是因为注意到这个？”

听见这番话，基拉的神情像是豁然开朗。巴尔特菲尔德轻拍少年的肩。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巴尔特菲尔德先生！”

基拉的双唇颤抖，终于向他用力一点头，含泪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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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合的众人行走在殖民卫星中，这里已经离开了卫星边缘的宇宙港进入了重力区。“孟德尔”这颗殖民卫星的设计和沙漏状的PLANT有所不同，孟德尔属于和赫利奥波利斯同型号的长筒状设计。

除此之外，这里也和赫利奥波利斯一样是从某一颗充当资源卫星的陨石上建设起来的，宇宙港就位于岩块的附近。建造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建造了这颗卫星的人把岩块附近建设成了殖民卫星上一处类似郊区的地方。罕有人迹的这里，反而长出了一篇郁郁葱葱的美景。

卡纳德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将Justice停放在了永恒号的机库后他就一个人离开了。这也并不是因为他不合群，可说到底他和拉克丝等人并不是完全一条心的。他出现在这里除了被卡桑德拉要求之外，更多的是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鉴于之前在欧亚联邦被当做实验品的日子，地球联合那边他是不会回去了；在PLANT，他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这么想来，待着永恒号上反而是比较容易接受的。而且现在大天使号、草薙号和永恒号一起组建的“三舰联盟”更是一个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

话虽如此，卡纳德和拉克丝等人多少还是有些许隔阂存在。

“不要随随便便摆出一副哭丧脸啊，少年！”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卡纳德被唤醒，转过头来看到安德鲁·巴尔特菲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里是不知道什么人建设的一座人工海，说是海其实也是夸张，毕竟是在殖民卫星中打造出来的。顶多算是一个大型游泳池罢了。

“巴尔特菲尔德...你相信轮回吗？”

巴尔特菲尔德一下子愣住了。且不说绝大多数调整者其实都是无神论者、客观唯物主义者...退一万步讲，这种大概是属于哲学范畴的问题，这孩子居然拿来问自己？

“啊？！这种问题...”巴尔特菲尔德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在他的设想中，两人的对话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富有阅历和精通人生哲理的大叔，看到了少年人内心的不安和迷惘特地来提点他一波。完了之后，大叔收割一波少年人的无限崇拜，在少年人崇敬的目光下，大叔在给少年人一个加入自己团队实现人生梦想的最终目标。在少年人憧憬的眼神中，两人达成了共识...

“我以前也是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卡纳德好像没有看到巴尔特菲尔德脸上的尴尬一样，自顾自继续说道：“看到这片水池了吗？这里是模仿地球上的海洋建造的咸水湖...”

“地球上的海洋里面有着非常美丽的轮回...你听说过鲸落吗？”

巴尔特菲尔德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少年的思维了，从殖民卫星的咸水湖联想到地球上的海洋在联系的鲸落...话说鲸落是个什么东西。

“鲸落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轮回————将死的鲸，会自己选择一片安静的海域等待死亡的降临。在它死后，尸体会沉至海底最深处。它用自己的死亡给大海创作出一套完整的生态系统。这样一座尸体，可供养整套生命系统长达百年，成为深海里最温暖的绿洲。生于海，长于海，归于海，隐于海...一鲸落万物生。如果我死了，又会衍生出什么样的轮回呢？”

巴尔特菲尔德呆呆地长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无聊的话...我心情好多了。”卡纳德对着巴尔特菲尔德笑了笑：“这座‘孟德尔’是我出生的地方...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有些感慨...”

巴尔特菲尔德影影约约觉得事情恐怕是不故地重游的多愁善感而已，但是又找不到什么明显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

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本来这个少年的身份就不甚清楚，只是己方实在缺少足够的战力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需要仔仔细细调差一下才行...唉~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啊...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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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萨利斯号舰桥内。

“这就是分析得出的永恒号前进线路。”劳·卢·克鲁泽指着眼前的电子星图如此道。

“果然是L4宇宙卫星群么，那里也真是个麻烦的地方呢。”威萨利斯号舰长阿迪斯如此感叹到，不过虽然麻烦但是他还是对着这次的行动抱着足够的信心。毕竟威萨琉斯号上的阵容实在是太过华丽了一点，劳·卢·克鲁泽、伊扎克·玖尔，超级ACE和一名ACE以及另外一艘战舰上的几名红衣精英组成的小队，这样的阵容追击一艘叛逃的永恒号确实也足够奢侈。

“本身就有可能被可疑的团伙给占据了，而现在又被那些叛国者作为后勤基地。”威萨利斯号的舰长阿迪斯指出了那个地方麻烦的原因。

不过劳·卢·克鲁泽听着自己队伍中旗舰舰长的话却是笑了笑。“我可不认为克莱茵派的残党有多大的规模，毕竟在PLANT的大环境下反战的人员也不可能存在很多。而且，军方内部的也似乎排除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便不小但是永恒号又能够带上的多少呢。”

说到这里，身为白衣队长的劳·卢·克鲁泽了顿用一种充满了讽刺的声音继续说到：“不过，原本还以为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残党居然在这个时候做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还真是讽刺啊。一时的疏忽却再次上演了盗取PLANT军事机密后大摇大摆的离开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