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奔赴战场

“怎么了，劳？”

在一直飘到阿斯兰旁边的时候，劳顺手拉了一把旁边的栏杆将自己固定了下来。金色的半长发随着惯性还在不停地摇摆。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你总不会拒绝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要求吧。”

正在整理手头文件的阿斯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吗~你的身体也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在劳的视角中，阿斯兰的神情也莫名地萎靡了下来。

原本大概有一肚子话没地方说的两人，突然都无言沉默了下来。劳不言不语，默默摘下了自己从不离身的银白色面具。一张刻满了无数深沉的皱纹，简直与老人无异的脸。

“你...”不知道阿斯兰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只是他刚开口说出第一个字就已经再次把自己的嘴牢牢闭上。

劳低着头重新将自己的面具带了回去，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我一直在找，但是就算是伊甸，也没有能够对抗端粒短缺的有效办法...”阿斯兰似是不忍地转过了头去。

“无妨。”劳这个当事人反倒显得比阿斯兰还要平静：“最后只剩下一点点事情需要我去做了。”紧紧握住的拳头中，清脆的爆响在空旷寂静的格纳库内显得异常瞩目。

“我也要感谢你，阿斯兰。”劳紧紧盯着阿斯兰的面孔说道：“如果你动手阻止我的话也许我也不能顺利走到今天。当然也感谢你替我将NJC送到了地球军手中。我本来还在焦虑该用什么样的方法送过去才不会被人发现呢。”

“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劳。”阿斯兰语气不像劳那样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兴奋，淡淡的有些悲伤也有些无奈。

“算了，随你吧。反正我也不关心这些事。说起来，你上次从我那里要去的那个小姑娘有什么用吗？”

阿斯兰被劳颇具跳跃性的思维弄得愣了几秒钟：“你说芙蕾·阿尔斯塔吗？那个小丫头啊，她是基拉·大和的女友...前女友吧。”

“就因为这个？”这一回轮到劳感到莫名其妙了，这算是个什么理由。

“阿尔斯塔~”阿斯兰刻意拉长了自己的语调，“难道，这个名字就不能让你想到什么吗？”

“确实有些印象...好像当年也是尤连·响的资助者之一吧。不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我专门查过。那个阿尔斯塔好像也就只剩下那个小姑娘一个人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估计也被那些‘叔伯’们瓜分得一干二净了吧！”

“谁知道呢...”阿斯兰微眯着眼睛，神情好像是一只看到了腐肉的秃鹫：“你就当是我一时兴起吧。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不过我想那个孩子用来当一个诱饵钓一钓那些老家伙，把他们引出来还是可以的。”

“那你可要祈祷，我的计划彻底失败才行！”劳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怎么输？

“要是你成功了，我也就不用花心思和这些人勾心斗角了，不是吗？我可不是离开了氧气和太空服保护就活不下去的卑微的人类！”

阿斯兰绿色的眸子中，那几乎可以说是洋溢出来的自负和傲慢让劳一时语塞：“也是...你，已经算不上是个人类了。我都忘记了。”

——是啊，我都快忘记了。你这幅外表只是看上去是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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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雅金·杜维成立的前方军司令总部，已有MS机陆续集结，战舰也在总部的四周重重整列，形成严密的防卫线。士兵们已经严阵以待，准备迎战敌袭，艾萨莉亚·玫尔正向他们演说：“——那帮自然人的野蛮核武！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任何一枚核弹落到我们的头上！”

核武的再次动用——不仅令调整者们产生极大的危机感，也激发强烈的恨意。

“在‘血腥情人节’之后，我们并没有用核武报复，自然人竟然再次践踏这份善意！我们再也饶不得那些家伙！”

在她的演说声中，伊扎克也率领自己的队伍出动。看着巨大的环型军事卫星周围几乎被舰队和MS填满，只怕连一只蚂蚁都进不了这片宙域，伊扎克知道PLANT已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这一役；要是这里再被攻破，PLANT便就绝无幸免之理。

“勇敢的ZAFT士兵们！”

艾萨莉亚慷慨激昂的呼喊着：“重要的时刻已经来临，展现我们的力量吧！我们要让那帮人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新主宰——！”

目光扫过，有的人愤怒激昂恨不能现在就上战场与敌人厮杀；有的一脸悲伤，大概是有只有挚友亲朋因为“核”而丧命，可能是在博亚兹也可能是更加久远的Junius7；有的人一脸严肃，正在闭目调整自己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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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ZAFT和地球军开战的同一时刻，大天使号、永恒号和草薙号也全速往PLANT的方向驶去。各舰的MS已在弹射跑道上做好发射准备，驾驶员们也已在机舱里坐定，屏息等待着出击时刻。

“我们不能再让核弹落向PLANT...一枚也不行...”

拉克丝清澈的嗓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虽然表情上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但她内心处的焦急，那是不输于任何人的。

“PLANT已经承受过一次核子攻击的悲痛，若再让同一把光之刃刺伤，势必招来无穷无尽的泪水与憎恨......”

Freedom、Justice先一步接获出击讯号。

在舰桥上看着两人出击，拉克丝关上通讯，不经意脱口而出：“也许我们，已经来迟了...”

巴尔特菲尔德正拿着一只旧式怀表确认时刻，闻言向后瞥了一眼，却见拉克丝白的脸庞流露出一抹悲伤。

他们已经迟了一步。没能及时阻止地球军发射核弹，或许已经是个极为严重的过失了。

“高呼和平，手里却拿着枪，何等的悲哀......”

在她充满犹豫与动摇的呢喃声中，巴尔特菲尔德下令：

“‘METEOR’分离！”

随着这一声令下，永恒号舰首侧的炮台外层卸脱，静静的与舰体分离开来。名为“METEOR”的这两座炮台由自动控制主导变形，分别迎入Justice与Freedom，同时Justice和Freedom的背包也各自上移，嵌入炮台的凹槽并与其完成联机。M.E.T.E.O.R.“流星”——MobliesuitEnbeddedTacticalEnfORcer——全长99.46m，是Justice与Freedom的强化武装组件，双臂由两门120mm高能源收束火线炮构成，后部推进荚舱的上缘和两侧共有多达77门的60mm鼹式舰对舰飞弹发射管，另有93.7mm高能源收束火线炮由两侧伸出，长臂部的前端还可射出MA-X200光剑。多了这套强化武装，两机将会有一般MS不可能达到的推进力和火力，而这套装备所需的庞大能源，则由两机的核动力引擎供应。想到这一切将被用来阻止核武，又是一大讽刺。

“但现在，只希望...”

拉克丝对已经装备完毕的两机呼叫，传达她的祈愿。载着一身几近过剩的绝对武装，Justice和Freedom同时点燃“METEOR”的侧翼推进器。

“上天能赐与我们力量，斩断这场无尽争斗的锁炼！”

接受了她的祝祷，两架MS以惊人的加速度飞射出去。

尽管它们的存在充满矛盾，但只求悲剧不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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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你欺骗了劳·卢·克鲁泽呢。你明明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地球军的核弹是不可能落到PLANT本土上的...GENESIS也没有可能打出第三发...”

“在人生的最后，给与对方希望不是应该的嘛。”阿斯兰神情极其严肃，虽然正如卡桑德拉所言的那样他准备了足以力挽狂澜的后手。但现在这种情况本就是在走钢丝，稍有差池足以让所有人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去。毫不客气的说，阿斯兰是在用人类的命运作为赌注去搏一搏自己的私欲！

“人都是怀有梦想的。”只有屏幕的光源打在阿斯兰脸上，在这种单角度光源照射下，阿斯兰的神情是那么充满恶念和疯狂。

“啊啦啦~要冷静才行，毕竟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只要GENESIS能够成功打出两次，就足够激活那个东西了。剩下的，只要希尼斯特·贾菲尔德那边一切顺利。对我来说，就只剩下时间问题了...我就要拜托着肮脏的、易腐朽的、有限的人类躯壳了！我将会超脱！”

不由自主弓起身子的阿斯兰，脸上的狂热清晰可见，颤抖的双瞳中映衬着其主人已经癫狂的内心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