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伤疼

杜陆从小到大是十分怕疼的，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杜陆对于伤痛的感受向来比别人铭感得多。

比如一个小石子儿搁到了牙齿，一般人可能只是“嗯”一声，可杜陆却觉得整个心都绞在一起扭着，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打转。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杜陆打球脚趾粉碎性骨折。

苏木一路背着“我不活了”的杜陆飞奔到医院，打完石膏以后，杜陆一副救命恩人的样子看着他，让苏木心里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杜陆的父母没时间来看他，打了一万块钱过来，并嘱咐对路别耽误上课。

随后苏木就借到了杜陆父母责备的电话。

全程，苏木和杜陆是一起经历的。

电话挂了以后，苏木看到了杜陆十分内疚的小眼睛里又一次充满了泪珠。

那个脚趾骨折喊着“我不活了”但依然没有流泪的男孩，这一刻心痛的哭了。

在杜陆的内心，他们没有关心受伤的自己，一句安慰都没有；他们责备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句感谢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苏木别无选择的用怀抱安慰了面前的男孩。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接下来一定会因此受“报应”的。

其实也就是在中学时期，还没有上高中的时候，苏木突然明白了自己和别人币一样，他支队和自己性别一样的家伙们，更感兴趣。

那天的四人餐桌，十分尴尬。

杜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丽舞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没有错。

苏木倒是全程姨母笑，像是关爱学生一般，和丽舞聊了杜陆的过去现在。

丽舞还约了小闺蜜一起去看演出，杜陆和丽舞告别，一遍盘算着怎么躲开苏木溜回家。

“阿陆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说‘再见’的吗？”丽舞有些生气地说着。

“啊？……”这边杜陆有些蒙，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说什么了。

苏木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杜陆。

“你不是说过‘我们彼此之间不要说——再见，这样我们一定会马上再见面的。’吗？”

“啊？……”杜陆又是蒙，“这句话，原来是我说的吗？”

“是我。”苏木说。

不知怎么，杜陆来到了苏木家客厅，完全是单身爸爸的房间模样。

“何卓老师呢？”杜陆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苏木有些不耐烦，“我也尝试过和女人谈恋爱，和别人谈恋爱。但还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无法忘怀的。所以你大学的和我失去联系的日子里，收到了这个女孩的照顾，是嘛？”

丽舞把恋爱的时间点都交代的很细节，杜陆无法辩驳：“嗯。”

“双方家里面都见过面了？”苏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

杜陆基本上从没有感受过苏木如此愤怒。

“我，毕业以后就打算回到母校去找你来着……可我妈非把我安排到省重点高中去。”

“你是什么意思呢？有一个基本上算是订婚了的女朋友了，还想来找我，和我纠缠不清吗？多亏我‘已婚已育’躲过一劫？”

又是这样，杜陆心里打着退堂鼓。

又是这样什么都没弄好。

杜陆心里自责着起身要离开，却被苏木拦住。

苏木高高的个子，头低低地，抵在杜陆的后背上：“解释吧。解释给我听吧。无论多么荒唐，我都相信，好不好？”

苏木最没有办法的，就是杜陆自责的退堂鼓。

一旦杜陆觉得的确是自己不对的地方，便一句辩驳都不会多说。

而事实上，杜陆就是这样神奇，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是他不对的地方其实是有着荒诞而难以置信的故事的。

面对苏木的“求饶”，杜陆有些内疚，木讷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大一的时候你突然消失了，其实那几天我刚好和我父母因为他们逼我相亲的事情宣布断绝关系。一开始很慌神儿，以为是我爸妈发现了我们的关系，我担心他们侮辱你，我就回了一趟学校，看到何卓老师伏在你肩上哭。

“然后班级聚会的时候，我就喝多了，醒了的时候就我和丽舞两个人在宾馆里……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她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我觉得人家一个女孩子为了我到这个份上，我应该负起责任就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苏木不禁皱起眉头来。

发现杜陆望着自己的没投，突然意识到自己皱眉的苏木，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说：“继续……”

“后来在丽舞的帮助下，我和我爸妈的关系也修复了。顺理成章的见了双方的父母。我身边的朋友一直和我说，丽舞不简单，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发现她其实是有‘男朋友’的。和我不咸不淡地继续‘恋爱游戏’不过是双方父母的安排而已。所以我们约定好大学毕业就自动分手。所以……”

杜陆突然回过神儿了，看着苏木说：“虽然没有明确说过分手，但我以为按照约定我们已经分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