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顷刻间,他不由得开始嘲笑起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而已,想自己驰骋疆场这么些年,颇有勇武之名,难道还会怕了他不成?
看着那少年的身形,随即心下便又轻视了几分:自己身后有数万大军,而对方不过才千余之数,又有何惧。看我这数万大军不踏平了他们,到时候人人斩首,以泄我心头之恨。
公孙瓒正暗自得意,以为这次进攻一定势在必得,于是便抬头,面色有些嚣张,刚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这少年的容貌时,嚣张的神色转瞬间便僵在了脸上。
只见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好一会儿都闭不上。那神情仿佛见了鬼一般,他那苍白的面色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惊恐,更夹杂着几分羞愧。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样。只见他瞪着刘寅的脸,看得出了神,额头上更是汗珠密布,双眼直勾勾的,像是被夺取了魂魄一般。
公孙瓒突然把头低了下去,他紧闭着双眼,神色慌张,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连说了数声,“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莫不是自己见鬼了?渐渐的,一阵恐惧如同藤蔓一般爬了他的心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种真实的恐惧,仿佛可以触摸到一般。这样的恐惧,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发软,浑身无力。
公孙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这是怎么了?我驰骋疆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为什么现在竟如此害怕?
后面的将领见公孙瓒如此惊恐,一个个都看得呆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主公这是怎么了?他们眼中的公孙瓒主公可是一个神勇无比的人,就算一人面对数十胡羌骑兵,也毫无畏惧之色。而现在,他们居然看到主公坐在马上,如同抖筛子一样,仿佛发了风寒,控制不住的颤抖。
原来,此时公孙瓒眼中所看到的,正是他之前所杀害的刘虞的世子。
当时,世子率军,从幽州城出发,与他在北邙山打得不可开交。
他见战情如此胶着,便亲身上马,深入敌阵,不想与那世子正狭路相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公孙瓒便抖擞精神,与那世子酣战,但自己毕竟武夫出身,看准一个空档,亲手将那世子一刀劈于马下,眼见得他从马上滚落,倒在路旁的水沟里面,便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在他的眼中,这世子早就是个死人了。
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居然又看到了此人,这不是闹鬼了是什么?公孙瓒揉了揉眼睛,那城门上的少年与那世子一般无二,但是气质却大相径庭,那世子身上总有股阴柔之气,和他父亲刘虞一般,优柔寡断。
但是面前这个少年,睥睨天下,杀伐决断,生杀予夺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公孙瓒真的害怕了。他诛杀了刘虞,又杀死了他的儿子,心中本就有一丝愧疚,而现在这愧疚,更被眼前的这一幕景象放大成了恐惧。
他更怕的,是这少年身上的杀伐之气,仿佛从死人堆里面走出来一样。
只见他浑身发抖,哆嗦个不停。就像是小鸡儿遇上了老鹰一般。
公孙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回马,便对后面的将士道:我们撤。
将士们一片哗然。其中一个将军,看样子是公孙瓒的副官,不满地说道:“将军,为什么我们要撤退?这幽州城守城士兵,不过才三千之数,而我们则有数万人敌我数量如此悬殊,胜算早已有十二分,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撤军了,这不就如同到嘴的肉飞了吗?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纷纷附和:“将军,不能撤呀,这可是天赐的取回幽州城的良机啊。”
公孙瓒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恐惧。于是便敷衍道:“本家家眷还在敌人手中,万一敌军气急败坏,拿家眷做人质,便是得不偿失了。我看咱们还是先撤退,派使者和谈,从长计议为妙。
众人不解: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另一个将官打扮的人,更是着急地在马上扬着马鞭大吼道:“将军,那刘寅不过是个黄口小儿,想是没什么本事,你且让我上去与他们比划一两个回合,到时候我一刀将那敌将斩于马下,守军自然不战而溃。到时候解救将军的家眷不是易如反掌吗?
公孙瓒急了,对着那将领大声怒斥道:“我说撤退就撤退,再有人乱言,按军法处置!”
只见他的声音中微微发颤,明显就是由恐惧转变成的无能狂怒。
众人无奈,只得听他号令。只见传令官道:“众军听令,退三十里下寨。”
只见那公孙瓒的大军便如同海潮一般,从幽州城城门前,退散而去。
城门上的赵云和典韦看见这场景,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公孙瓒已经兵临城下,却像见了鬼一般,浑身发抖,连战也不战,直接撤退。
这公孙瓒有数万大军,完全占据人数优势。如果公孙瓒强行攻城,想必不到几个时辰就可以攻下这座城门。因为他们几个将领虽然英勇,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怎么挡得住如同海潮一样的军队?待他们精疲力竭,就是他们束手就擒之时。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典韦和赵云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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