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寅带着二人风雪兼程,赶到了郭柴夫的家。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店铺,梨木门板与木窗将风雪牢牢挡在屋外,掀开帘子进门,却见堂中四周摆着各种大小形状的木柴,在房屋的一个小角落中堆着一堆煤石,黑黢黢的,但是却散发着光泽。
一个身着粗麻衣服,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正在屋中间劈柴。
见有人来,那人也不在意,继续挥动着斧头,只听咔嚓一声,木屑飞舞,那木柴便被劈为两半。
那人开口道:“客官是买木柴还是买湮石啊?”
语气甚是倨傲。
简雍道:“郭老汉,我们来是想问问这些湮石是从哪里来的。”
那郭老汉劈砍木柴的斧头登时停在了空中,只见他目光锐利,如同一把刻刀在二人身上扫了扫,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紧接着他开口道:“对不起,这乃是老汉我安家立命的根本,恕我无可奉告。”
只见老汉说话时语气斩钉截铁,冷冰冰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简雍无奈,从怀中掏出十几贯五铢钱,“啪”的一声摆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那郭老汉用眼角余光微微瞥了一眼那十几贯钱,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轻声嗤笑,语气中带着轻蔑:“我看啊,你们还是请回吧。”
简雍见那郭老汉倨傲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
只见那金子在光线不甚明亮的房间内金灿灿的,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一般。
这可是一锭金子啊,虽则在汉代,金子并不是货币,但彼时金子正如现代的翡翠一般,乃是重价之宝。
只见旁边的一个小伙计看的眼睛都直了,魂魄仿佛被这一锭金子勾了过去。
那郭老汉看到金子也有些不淡定了,只见他手臂微微颤抖着,那贪婪的眼睛朝金子上漫看,仿佛这金子是个绝色佳人一般,直要把她看个透。
他看了好大一会儿,仿佛意识到失态,略微定了定神,面有不甘的说道:“客官大可不必如此,这出处,我是决然不会说的。”
简雍见他顽固不化,轻声一笑:“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想将这出处当成传家的宝贝,让你子孙后代都有一口饭吃,我说的可对。”
郭老汉被说中心事,先是面色一冷,紧接着释然道:“不错,那又如何,我为子孙后代生计着想,难道不该?”一副问心无愧神色。
那简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如果你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甚至性命不保,哪来的什么子孙后代呢?”
郭老汉没想到这一层,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
简雍叹了口气,惋惜道:“实不相瞒,站在我身前的这位,正是前幽州牧刘虞的世子,也是当今幽州城的领主,刘寅刘将军。”
“刘将军?”这三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又如同一桶冰水直倾在他的顶阳骨上。
原来,这就是那爱民如子的前幽州牧刘虞的世子刘寅将军吗?
就是他将整个幽州从公孙瓒的手下解救出来的吗?
郭老汉脸上布满震惊神色,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着,一双大小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那眼神便由震惊转为了羞愧,那郭老汉面目刷的一下通红,如同猴子的屁股一般,只见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身形不住颤抖着,只见他抬起头,苍老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他嘴唇颤抖,泣不成声:“刘将军,您是我的恩人啊。”
简雍被他这一举动惊到了,便扶起他来:“老汉,这是怎么说,快快请起。”
那刘老汉一边抹眼泪一般抽泣:“以前刘虞大人在时,清平安乐,老身得享天伦之乐。”
“后来公孙瓒入主幽州,赋税繁杂,徭役沉重,百姓们都不堪其苦,我有两个儿子,因为生计所迫,上山打柴,结果都被老虎给吃了,现在只剩下我和一个孙儿过活。”
“要不是刘将军宽仁爱民,轻减赋税,我等小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寅二人听得,不禁微微有些动容,刘寅安慰道:“郭老汉,我们想知道这湮石所在,正是想大幅开采,造福幽州人民,让百姓再无冻馁之患。”
刘寅言辞恳切,句句情真意切。
郭老汉看了看刘寅,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刘将军是刘虞大人的世子,近来又轻减我等赋税,给我们一条生路,恩德有如再生父母一般,我怎敢隐瞒不说。只恨一开始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大人说的对,如果没有刘将军,我哪有什么子孙后代,唯有一具尸骨罢了。”
刘老汉言语中满是歉疚。
“这湮石乃是老汉在幽州城东的雪雨山上拾得,明天老汉一定带将军去,凭着这把老骨头,也要找到那湮石源头所在处。”
刘寅抚了抚老汉的背,道:“如此甚好。”
便给简雍使个颜色,简雍会意,道:“老汉,这十几贯钱还有这黄金你且先收下,就当是为孙儿日常读书嫁娶的资财吧。”
说着便把前往郭老汉身上塞。
那郭老汉受宠若惊,像被吓到了一般,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摇手道:“万万不可呀,老汉为一己私欲,差点误了将军的大事,现在还受这钱财,实在是折煞老汉了。”
简雍好说歹说,那郭老汉才半推半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收了。
待刘寅走后,郭老汉泪眼模糊的望着二人背影,叹口气道:“有这样的将军,实乃是幽州之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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