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在看到长孙皇后时，孔衍脑海中自动蹦出了这首千古名诗，紧接着又是一些词语自动跳出：肤若凝脂，眸似秋水，红唇贝齿，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的样貌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无垢！
长孙无垢，称得上是千古奇后！
再看李世民时，孔衍生出了鲜花总要插在牛粪上的遗憾。
说句公道话，李世民确实算得上英武不凡，身上的帝王之气十足，没人敢说他配不上长孙皇后。
但现在李世民那已经生出来的啤酒肚，让孔衍暗生鄙夷。
“草民孔衍，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孔衍拱手行礼，末了又加了句，“前些时辰草民跟人打了一架，伤了双腿，难行大礼，还望娘娘恕罪。”
李世民的一张老脸直接黑了下去。
“不碍事，上前一些。”长孙皇后开口，声音清澈动听，让孔衍心生好感。
殿中一应大臣全都安静的看着，孔颖达默默擦着冷汗，刚刚孔衍的话吓了他一跳。
身为臣子，见了皇帝和皇后，下跪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是在这种正规场合。
他没想到自家逆侄竟然敢不下跪！
太子李承乾的面孔越发阴翳，盯着孔衍的目光仿佛阴沉出水了一般。
因为孔衍的原因，太子侍读长孙家庆被罢免。
这虽没对李承乾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他没有保住长孙家庆，还是令许多长孙家族的人有些不满。
越王李泰小眼眯成了一条缝，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前日在京兆尹府时的场景。
他记得，那时孔衍似乎也没对太子行礼。
蜀王李泰暗暗叹了口气，他的位置虽然距离李世民很近，但在长孙皇后面前，他真没有什么发言权。
毕竟，他和李承乾和李泰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长乐公主倒是没觉着孔衍未曾下跪有什么问题，她反倒是好奇孔衍跟谁打架了，结果如何？
不可避免的，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孔衍抓住双臂时的样子，一张俏脸暗暗泛红，轻啐了一口，搞得她身边的高阳公主莫名其妙。
孔衍迈步上前，目光云扫视，注意着两侧太监的表情，好确定自己应当走到哪再停下脚步。
踏上两阶台阶，孔衍来到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身前，他眼中只能看到这两人了。
这让他微微错愕：“怎么走上来了？”
李世民阴恻恻的道：“你倒是不客气。”
孔衍的冷汗直接流了出来，想着李世民该不会直接按给自己一个行刺大罪吧？
“咯咯~”长孙皇后掩嘴轻笑，双眼弯弯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孔衍。
“不错，倒是个俊俏少年郎。”长孙皇后颔首笑道。
孔衍后退了一步，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瞧着长孙皇后的笑颜，谦虚道：“娘娘更美。”
“嘶……”
殿中一众大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孔颖达直接跪了，差点气晕过去。
皇后是能调戏的吗？
“放肆！”李承乾直接站了起来，怒视孔衍，“你…你竟敢？”
李泰的脸色也不太好。
孔衍皱眉，余光瞥到李世民的黑脸有些错愕。
自己说错话了？
孔衍看向长孙皇后，迟疑道：“草民说错话了？”
长孙皇后轻咳了声，脸颊淡红，眼底却满是笑意，说道：“你先下去吧。”
孔衍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了声是，转身望向大殿，眉头再次皱起。
整个大殿满满的，哪有什么空位。
“你还站这做什么？”李世民黑着脸没好气的道。
孔衍硬着头皮转身，问道：“不知草民的位置在哪？”
李世民顿了下，目光在大殿扫视一圈后，面皮微抽。
还真没有空位置。
在寿宴开始的三天前，每个人的位置就都已经确定了，负责操办此事的内务太监可不知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孔衍的心思。
“你不是喜欢站着吗？”李世民哼道，“就站着吧。”
“站哪？”孔衍叹了口气。
“扑哧…”下面的长乐公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长孙皇后也掩住面孔发出一阵轻笑，吩咐道：“还不快赐座。”
“诺。”
很快，两名太监搬着矮几和加绒坐垫来到大殿中。
“放…放哪？”
这两名太监瞧了眼大殿，之后眼巴巴的看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就那吧。”李世民指着左侧台阶下的一处空地。
孔衍坐下后，几名宫女送上了酒杯、酒壶和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有些糖果和瓜子，跟其他人的矮几上并没什么不同。
这属于晚宴开始前的零嘴。
此刻孔衍距离长孙皇后的位置最近，在他下方是一众公主。
扫量了眼诸多公主后，孔衍的目光再次移向长孙皇后。
接下来，是送贺礼阶段。
第一个站起的，自然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儿臣祝母后万寿无疆。”李承乾站到台阶前跪下行了一礼后，笑着说道，“儿臣为母后准备的贺礼是由宫中巧匠打造的一只金凤凰，上面镶嵌了三十二颗北海夜明珠，寓意金凤呈祥，母后永远如这明珠一般光彩夺目。”
在他说话间，有两名太监自侧门抬出他的贺礼。
一只半人高的金色凤凰展翅高飞，头冠上镶嵌有三十二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闪耀至极。
孔衍的面色变得诡异起来。
“这也太巧了吧？”孔衍在心里吐槽。
“该不会是李二郎那憨货知道了太子准备的礼物后，故意搞了这一出…”想了想，孔衍摇了摇头，觉着不太可能。
“应该是巧合。”孔衍暗暗叹了口气。
李世民打量一番后，微微点头，说道：“黄金质地沉实，光泽耀眼，刀法精致细腻，雕刻的栩栩如生，这三十二颗夜明珠通体通透，无一丝杂质，堪称千里挑一，你有心了。”
听到李世民夸赞，李承乾面露喜色，看向长孙皇后，似乎是希望也能得到其夸赞。
长孙皇后眉头微蹙，问道：“花费不菲吧？”
李承乾面色微僵，小声道：“也没多少。”
李世民笑道：“这是你的寿宴，承乾也是为了让你开心。”
“嗯。”长孙皇后嗯了声，看向李承乾时面容柔和起来，说道，“这次本宫收到的所有贺礼都会用在灾区，这不仅是你对本宫的孝心，也是对灾民的善心。”
李承乾哦了声，有些失望的走回座位。
李世民瞥到孔衍正在打量金凤凰，略带好奇地问道：“小子，你觉着太子送的这份礼如何？”
其余人全都被李世民的话吸引住了，皆是望向孔衍，想听听孔衍的看法。
孔衍略迟疑，说道：“草民不敢说。”
李承乾面上露出一抹鄙夷，若不是父皇母后都在跟前，他早出言嘲讽了。
“还有你不敢说的？”李世民哼笑。
“别怕，但说无妨。”长孙皇后鼓励了一句。
“唉。”孔衍叹了口气，说道：“那草民就直说了。”
“这金凤凰，太小了些，配不上娘娘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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