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作诗

“楚振林公子是江南来的举人老爷，与春水同为老乡，文采亦是斐然，当贡士也是十拿九稳的，还是会元的有力竞争者。”

老鸨看了看程处默又说道：“而且楚公子答应为春水姑娘作一首诗，这不，春水已经为他弹奏了一个时辰了，谁来也不见，要不程公子您再点个别的姑娘？”

对于科举制度，秦风还是略知一二的，楚振林的举人大抵相当于后世985，211之类的名校。

举人比秀才可是高了一个等级，是可以直接出任府、县教学、主簿一类的八九品级的佐官，也有出任知县主官的，但数量极为稀少。

这个楚振林能够中举，说明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举人之后再考便是贡士，贡士中的第一名即为会元。

有这种实力的人为青楼女子作诗，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哪怕是共赴良宵怕是也不在话下。

毕竟古人对于名誉来说，看的极其重要，尤其是这种被列为三教九流的青楼女子，若有可能让自己名垂青史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放过，春水姑娘的行为便可以理解。

不过回忆起大唐盛世，秦风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才高八斗之人。

程处默犯了难，刚才牛皮都吹出去了，转瞬就被打了脸，看向秦风说道：“要不咱们换一个？”

秦风看了看陪在三兄弟身边的青楼女子，直犯恶心，换一个要么是这种庸脂俗粉，要么不是清白之身，秦风当然不能忍。

秦风挑眉问道：“换？为什么要换？不就是作诗吗，我也会。”

“这，秦兄弟，你真的会作诗？”程处默表示怀疑道。

要说秦风会些奇yin巧技，程处默绝对是相信的，可说到作诗，那就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作诗可不比其他，这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经历以及远超常人的天赋，这两样秦风似乎都没有吧？

秦风没有回答程处默，转而对老鸨说道：“拿纸笔来。”

老鸨虽然不知道秦风的来路，但程处默她是了解的，武将之子，本身也是舞刀弄棒之流，跟这样的人一起的，多半不是学文的。

不过他们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客人有什么要求就去做，吩咐身边的一个青楼女子去拿纸笔。

老鸨领着秦风等人到旁边的一张书桌，纸笔也很快被拿了过来。

秦风翻看着脑海中图书馆里的唐诗，突然眼前一亮，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一名青楼女子已经将墨研好，秦风手执毛笔，开始书写。

无论何时，人们都改不了凑热闹的习惯，见秦风在纸上写字，不少闲着没事的人也围过来凑热闹。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些人虽然吟诗作对不在行，但最起码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秦风用的是楷书，是由隶书逐渐演变而来，更趋简单化，横平竖直，楷书工整严正，强调法度。

秦风在图书馆中看到了不少本颜真卿、柳公权的字帖真迹，学习之后便能拥有与其一般无二的写字功底。

且不说诗作的如何，单凭这字迹就能让人赏心悦目。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秦风一边书写，围观的人一边读了出来。

像春水姑娘那样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青楼女子自然是少数，大多是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字尚且还有不认识的，便问向身边的客人。

那些嫖客虽然不能写出这种高雅的诗句装逼，但能在这些青楼女子面前秀一下诗词鉴赏能力，也能增加她们的崇拜感，便解释道：

“这诗呢意思便是说人人都说江南好，让游人只想在江南待到老去。”

当然，来的嫖客们也不都具备诗词鉴赏能力，见有人分析，便也把注意力放在这里。

出言鉴赏的嫖客大为受用，仿佛这首诗是自己所做一样，紧紧的盯着秦风，刚写完第二句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解读。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句呢是说春天的江水清澈碧绿更胜天空的碧蓝，还可以在彩绘船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入眠。”

老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秦风这首诗的第二句里的春水是恰巧，还是故意暗示春水姑娘？

毕竟方才春水就是因为那个楚振林举人老爷要为她赋一首诗，才把程处默等人拒绝的，难道这是故意写给春水看的？

老鸨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这些年在宜春院耳濡目染，也略懂些诗文，单凭这前两句，已经胜过绝大部分来这里作诗的才子了。

在老鸨思考的这么一会儿，第三句也作了出来。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想必是说江南酒垆边卖酒的女子美丽无比，卖酒时撩袖盛酒时，露出的手腕白如霜雪。”

众人听着这句诗，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出这个画面，暖阳高照，微风徐徐，酒垆边那个穿着白纱裙的姑娘，拿着葫芦瓢盛着酒，撩起衣袖时，那欺霜赛雪的手腕比白纱裙更甚。

众人都沉浸在这幅画面中，同时也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姑娘，到底是谁？

鉴赏嫖客读到这里，也有着不确信的说道：“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可能是说在老之前不要回到故乡，不然回到家乡后会悔断肚肠。”

“为什么会悔断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勾勒的画面那么美，怎么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了？”

“是啊，我马上就要见到这位酒垆姑娘了，却生生被打断。”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拉回了现实，面对围观人的问题，鉴赏嫖客也是无语，这诗又不是他作的，他哪知道姑娘为何悔断肠？

看向秦风时，他却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这一下更让人们好奇了。

老鸨的脸色此时已变得煞白，心想完了，因为一个举人姥爷，得罪了这么一个有才华的诗人，绝对是个赔本的买卖。

对旁边一个青楼女子使了个眼色，耳语一番，那女子点点头，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