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婚后，我带她们来宫里拜见姨娘！”
“好！好！”
赵牧从甘泉宫陪着始皇帝与黎姜一整日，傍晚的时候，才回府。
天蒙蒙亮，晨钟暮鼓响从咸阳宫中传出。
府邸内，不少大臣刚梳洗完毕，就听到家中仆人上前禀报，始皇帝急召，百官入朝。
始皇帝威，不容迟疑片刻，大臣们顾不得吃早饭，连忙穿戴官服赶往朝堂。
咸阳宫门大开，巍峨的宫殿无形笼罩上一股压抑的氛围。
饶是大臣们并未亲眼见到始皇帝，可心中已然料想到，大秦必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甬道上，百官步伐急促，顾不得往日问候，步伐如风般来到殿宇内。
百官归入朝班不久，中车府令赵高朗声宣号道：“始皇帝到！”
只观始皇帝腰挎太阿帝剑，左手紧握剑柄，右手持有一封奏本登上龙台，扫视着殿臣。
百官见此一幕，心中暗惊，余光竟不由自主的瞥向冠军侯赵牧，眼中闪过些许忌惮、怨恨……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上八成跟冠军侯脱不了干系。
能让皇帝如此动怒，怕不是冠军侯又向始皇帝进谏，哪一个士家大族要遭殃了！
但！这件事还真跟赵牧没有任何关系。
“臣等参见陛下。”
始皇嬴政坐于龍椅上，不怒自威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归列朝班，嬴政紧握奏本，威严说道：“酉时，渔阳郡守传来急报，数日前东胡、戎狄劫掠大秦边境村落。”
“凡袭掠之地，皆无一人存活！”
单此一言，殿宇内寂静万分！
朝中文武大臣，皆一脸愤然之色，怒气恒生道：“小小东胡、戎狄，胆敢犯我大秦边疆，老夫纵是舍得一身皮囊，亦要为死去的黎民百姓报仇！”
“对！臣等恳请陛下发兵东胡、征讨戎狄，臣愿亲率家中仆从，马革裹尸、以报陛下隆恩！”
“……”
待朝臣们义愤填膺，纷纷谏言之际。
朝班左右，赵牧、李斯、蒙氏兄弟、王翦等朝中重臣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答话。
赵牧将殿中大臣们的言谈举止悉数看入眼中，这些文臣看似大义凛然，一副舍我其谁的决心，可要真让他们上战场，绝对百般推辞。
也就借助这时候向始皇帝表表态度，展示下自己的忠心……
当赵牧心思这般时，上卿蒙毅出列拱手拜道：“陛下，臣蒙毅愿率三万大秦将士平定北方祸乱，征讨东胡、戎狄！”
嬴政面色大喜，却又涌现一抹愁容道：“爱卿不愧是朕大秦肱股之臣！有卿前往，自然可保朕大秦边疆无恙。”
“然，北方东胡、戎狄，行踪不定，烧之不尽，难道朕要派爱卿一辈子戍守边疆吗？”
始皇话毕，蒙毅沉默不言。
若始皇需要他蒙毅镇守边境，他绝无二话，可能坐到如今之位，又岂能听不出话外之意？
嬴政扫视着殿臣，略显微怒道：“怎么？难道朕的大臣仅有蒙爱卿一人吗？”
“李斯！你有何计策？”
李斯闻言快步走出朝班，迟迟不语，面色复杂万分。
始皇有意修建长城，抵御外敌，他李斯早就得知消息，可修建长城又岂是易事？
不但劳民伤财，更会引得千世唾骂！他又怎敢提议始皇修建长城？
李斯位列大殿中央，黔首躬拜心中叫苦不迭。
但他已打定心思，纵是挨上几顿板子，也绝不愿背负这千世骂名！
嬴政岂能想不到这些大臣们的顾虑，一个个平日里高声言谈为始皇分忧，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可到了关键时刻，却又都明哲保身，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奏议都不敢说！
始皇嬴政怒火中烧，太阿帝剑肃然出鞘，吓得朝中文武胆颤心惊。
始皇帝手持太阿帝剑，一步步走下龙台来到这朝殿内。
李斯鬓角汗水如雨，不敢直视皇帝龍颜。
“这，就是朕的好大臣！”
“既然你们不愿背负这千世骂名，好！那朕自己来背负！”
“传朕旨意，征调天下民夫徭役，修建长城抵御外敌！”
始皇帝话语说的坚定，可谁又能听得出这威严的背后夹杂着多少心酸与无奈？
修建长城劳民伤财，他嬴政又岂能不知？可一旦长城建起，后世黎民百姓必然将永不受外敌之祸！
这长城，他要修，哪怕是受万民唾骂、六国儒生非议……他还是要修建长城！
骂名，自己来背！重担，自己来抗！
一世苦，却总好过世世遭受外敌祸乱，至于这功过是非，就让后世来评议吧！
始皇帝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朕在时，无人敢侵扰大秦！
若朕亡了，大秦百姓如何自保！
朕总要给大秦百姓留下依仗！
赵牧望着嬴政孤独屹立在朝殿中央，宁愿承受万世唾骂也要顶在最前面。
名垂千古，受万人敬仰，谁也喜欢，可这骂名却也总要有人承受。
赵牧心有所触，默默地从朝班中走出，他只是不想让始皇帝背负的太多……
“陛下，臣请旨，督建长城！”
赵牧话音说的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大殿上，却形成了一道反差，如若洪钟。
别人不懂始皇帝，但是赵牧懂！
始皇帝时常感叹岁月无情，始皇帝想在有生之年，给后代子孙留下依仗！
长城便是始皇帝要给后世子孙留下的财富！
在朝中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赵牧走上前来，离始皇帝五步之距。
他与他目光相对，嬴政此刻亦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倒是一名慈父，宠溺说道：“牧儿，你还年轻，有些事，朕独自一人背负就好！”
自赵牧出现以来，嬴政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是自己对阿房女的亏欠，尽可能的弥补。
可到来头，却是赵牧一直都在帮自己解决一件又一件的难题。
这朝殿上，谁都可以背负这骂名，唯独赵牧，秦始皇最为不愿。
始皇在朝堂上的称谓，让赵牧心中荡起一丝涟漪，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拱手拜道：“臣恳请陛下恩准，臣有把握一年之内，建起北方长城抵御东胡、戎狄。”
“三年内大秦边疆不受外敌侵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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