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老酒馆】剧组第一次见面。
老王的拍摄团队们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了演员们。
顿时，全都目瞪口呆。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小陈导接触的都是一些新人演员，一些大学生。
而这次。
牛奔。
陈堡国。
这些可都是国家一级演员啊！
“我……我没眼花吧？”
灯光师揉了揉眼睛。
作为一个没有名气的幕后工作者，他平常接触的都是一些大学生，或是十八线艺人，网红。
哪有真正近距离接触过陈堡国这种一线艺人？
不由的，心中忽然激动了起来。
能与这种老师合作，压力是肯定有的，但更多的是干劲！
老王团队的其他人也都一样。
这一刻，他们的脸上全都浮现出了一抹郑重。
“小陈导，你可真行！”
老王拍拍陈阳的肩。
他算是服了。
原本这次他以为陈阳依旧拍偶像剧，请的都是学生。
可看见陈堡国坐在椅子上和牛奔谈笑风生，这让他心中凛然。
妈呀！
这可是活的老艺术家啊。
何德何能可以将他们请来啊？
“行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马上开拍。”陈阳摆摆手。
“诶，好嘞。”
老王屁颠屁颠回去准备了，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老王的情绪十分高涨，完全没有之前的无精打采。
其余的人个个打了鸡血似的。
这是件好事。
原本陈阳还怕他们犯浑，现在不用怕了。
……
此刻。
坐在角落里的陈堡国，牛奔两人正交头接耳的说话。
姗姗来迟的巩汗林先跟众人打了声招呼。
最后走向陈堡国等人那边。
他上来第一句就是：“陈老师，牛老师，你们觉得咱们这位导演怎么样？”
“怎么，心存疑虑？”
陈堡国扬眉问道。
“倒也不是。”
巩汗林皱了皱眉：“实话跟您们说了吧，我是比较好奇。”
“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学生，却能写出这种极具情怀的剧本来，道理，思考，时代厚度，文学内涵，任何一个角度都属绝佳。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陈堡国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也要开演了。”
“咱们这位小陈导啊，是骡子是马，就看一会儿的表现了。”
“……”
牛奔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看着剧本。
其实对于巩汗林的疑问，他曾经也出现过。
但对于深谙“人不可貌相”的道理的牛奔老师来说，绝对没有看轻陈阳的意思。
……
半小时后。
剧务忙碌完，示意执行导演可以开拍了。
陈阳正咬着橙果送来的包子，这只包子他已经拿在手里超过十五分钟了。
上面只咬了一口。
其余的时间，陈阳都在看剧本，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剧本。
这十多天来，他不眠不休在【初级导演空间】学到的知识。
如今，将会被运用在这次的拍摄当中。
对此，他也很期待。
“小陈导，剧务准备的差不多了，老师们也定妆好了，服装我拿捏不定主意，您看看成吗？”
执行导演笑眯眯的道。
“成。”
陈阳抬头看了眼。
首先是牛奔扮演的“老二两”的服饰，袖子破烂，腿的部位还打了几个补丁。
这很符合众人心中的“乞丐服”。
裤脚的部位有些淤泥，这也是服装组精心设计过的。
“小陈导，您看……”
服装组组长走过来，笑道。
话音未落。
陈阳忽然板着一张脸：“牛老先生看过了吗？”
“他看过了，说是让我先来问问看您的意见。”服装组组长满脸笑意。
“那就换掉吧。”
“诶，好……嗯？”
这位服装组组长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满脸错愕，又问了一遍：
“您刚才说什么？”
“换掉。”
陈阳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会儿他心里已经憋着不满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服装组组长觉得很委屈。
这套服装他们虽然没设计多久，但说换掉就换掉，心里总会有点不舒服。
陈阳抬起头，涉及到专业的东西，他会比往常要更认真，或者说是“较真”也不为过。
“你觉得老二两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
服装组指了指自己，理所当然的道：“不就是个乞丐吗？”
“……”
陈阳深吸口气，道：
“他虽然是个乞丐，但却活的有尊严，有骨气，虽然讨饭吃，却从来不差人酒钱。酒馆客满时，他会站在角落里，等客人走了，再坐回位子上，这叫规矩。”
“有次店家多给他打了二钱酒，结账时，他偷偷把二钱酒的酒钱压在酒壶底下，这叫讲究。你告诉我这种讲究人，会穿补丁的衣服？会穿有淤泥的裤子？”
服装组组长眨眨眼，接着道：“可他不还是个乞丐吗？”
“……”
不还是个乞丐？
陈阳忽然被噎住了。
他有点愤怒。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饭碗被人吐了口口水，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陈阳是个爱较真的人。
他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导演，也该是这么个人。
业内的张毅谋，冯晓纲，以及港岛那边的墨镜王，星爷都是个爱较真的人。
服装，道具，演技，镜头，灯光。
哪个不是他们一遍又一遍精挑细选，最终才能放进电影里的？
可眼前这位服装组组长，却让他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又或者是……
跟他讨论服装，简直对牛弹琴，白瞎自己的时间。
即便这次他懂了，下次他还是不会懂。
一个没有将自己，将剧组所有人放在心上的服装组，没有留下的资格。
陈阳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你是中娱安排的服装组对吧？”陈阳问。
“对……对的。”
那人心中一凛，试探道：“小陈导，怎么了？”
“带上你的人，还有你的家伙事，离开我的剧组吧。”
陈阳起身，把剧本丢在椅子上，冷声道：
“老吕，给这位服装组组长结算一下这几天的报酬，然后送这位组长离开。”
老吕是执行导演，上部戏就跟在陈阳后面了。
“小，小陈导，您……”
“有问题？”
“不是啊……小陈导，这都马上开拍了，您要是开了他们，咱们上哪儿去找服装组？”
那位服装组组长接着说话了：
“小陈导，您可想好了，您要是让我们走，耽误的可是您的时间，毕竟剧组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语气阴阳怪气的。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服装的事情放在心上。
陈阳连个三线导演也算不上，能请这么多大咖，在他看来，无非就是傍上中娱这颗大树。
其实无论是服装组，或是道具组，还有一些场务，内心深处对陈阳还真没怎么看重。
所以工作不走心也正常。
陈阳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他必须要杀鸡儆猴！
下一秒。
他举起椅子边上的扩音器，声音冰冷的道：
“停工！”
全场一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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