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抬起头,看到李丽质泪容满面的样子,不由一怔。
他只是想到,女人们对边塞诗应该不感兴趣,她们喜欢的应当是这种儿女情长的情诗。
罗昭便也没多想,随手就写下了这首情诗中的传世名作。
却没料到,李丽质这般多愁善感,竟被这诗中伤感意境,感染的潸然泪下。
“至于么...”
罗昭拿起丝帕,递给了她。
这个暖心的举动,令李丽质心头一热,破涕为笑。
“都怪你,写这么伤感的诗,把人家都弄哭了~~”
李丽质樱口微嘟,轻轻试着脸颊泪珠,还不忘幽怨几句。
罗昭无奈:“这也怪我,你不喜欢算了。”
说着,他就要将那首《锦瑟》拿回来扔掉。
“谁说我不喜欢!”
李丽质却一把抢过,怀揣在心口前,如捧着至宝一般,转身离去。
“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李丽质的背影,罗昭只能摇头叹息。
尔后,再次埋首书卷。
李丽质则回到房中,手捧着那首诗,端详了整整半个时辰,时不时的还会痴笑几下。
公主殿下这般样子,却把侍奉的婢女们,瞧的一头雾水。
“这纸上写的什么啊,能让殿下这般高兴?”小环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你们驸马,写给我的情诗了。”
李丽质秀鼻扬了一扬,眼神中洋溢着几分小小得意。
小环恍然大悟,惊喜道:“驸马爷竟然给殿下写情诗了,这是好事呀,看来殿下和驸马终于要合好了,什么时候能圆房啊。”
一提“圆房”二字,李丽质顿时脸庞一红,得意变成了羞意。
“不害臊的丫头,净说着不三不四的话~~”
李丽质瞪了她一眼,口中抱怨,却又悄然含笑。
小环无奈道:“奴婢也是没办法啊,皇后娘娘三天两头差人来打听,问殿下跟驸马有没有行夫妻之礼,还训斥奴婢们无能,不想办法撮合殿下和驸马,奴婢心里边急呀。”
“母后也真是的,这种事她也打听?”李丽质秀眉微凝,脸畔晕色更浓。
“娘娘也是担心呀,她说了,驸马爷也是男人,这男人熬不住了,早晚会去出偷腥,到时候苦的还是殿下你。”
听到这番话,李丽质心头一震,打了个寒战,不由沉默下来。
小环见状,趁势规劝道:“殿下既与驸马和好,不如就请驸马搬回来过夜,早些圆了房,殿下安心,娘娘也安了心。”
李丽质沉吟许久,轻声叹道:“也罢,我既嫁与了他,哪有不让他碰我的道理,待过几日有机会,就让他搬回来吧。”
小环大喜。
李丽质解开心结,说出这番话后,也如释重负,长吐一口气。
她低头再次端详手中情诗,不由又痴痴笑了。
…
三日后,兵部衙门。
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长安的勋贵子弟,将门之后们,都如期赶来,报名参加争夺先锋大将之职的武试。
谁都知道,天子打算借这场武试,选拔大唐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以北伐为契机予以历练,他日还朝重用。
就算争不到先锋大将,争个副将的名额也好。
这榜文一正式贴出来,无数年轻儿郎,自然是纷拥报名。
所幸长乐府离兵部衙门近,罗昭起了早,马都没骑,溜达着就来到兵部,抢在人山人海前报完了名。
从人堆中挤出来后,他便一路闲庭步回府。
哒哒哒!
就在这时,身后大街上,数骑狂飙而来,豪横直冲,把路人惊的纷纷避让。
“快闪开,京城一霸来了!”
“又是长孙家那位爷,赶紧躲着吧。”
“昨日我就险些被他撞翻,今天又撞上,真是倒了血霉了。”
街两边的商贩们,远远瞧着,便赶紧移摊子躲闪。
罗昭回头一瞄,认出了当先那骑马之人。
长孙安业,赵国公长孙无忌同父异母兄。
传闻这长孙安业,在前朝时就是一位纨绔豪横的恶少,当年还曾把长孙无忌兄妹二人,赶出了长孙家。
后来大唐开国后,长孙安业竟又厚着脸皮,前来依附长孙无忌兄妹。
后者看在他是长孙氏血脉的份上,便对长孙安业既往不咎,还令其获封侯爵,在户部当差任职。
长孙安业秉性不改,仗着长孙家的名位势力,依旧是各种纨绔豪横,私下里被长安称为“京城一霸”。
京城的勋贵恶少多了去,既然没惹到自己,罗昭也就视而不见。
忽然,前方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那白衣公子,正是当日北衙校场,被他箭擦伤的那位公子。
罗昭当然不会知道,这位公子,就是李靖的独女李妙真女扮男装。
此刻,那李妙真正把玩着摊上的玩偶,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长孙安业一行,正狂奔而来。
再不躲闪,她非被当场撞飞不可。
“小心!”
罗昭不及多想,足下一蹬,闪电般冲到那李妙真身边,将她纤腰一揽,用力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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