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吴王昨夜回来了。”
“回来了，我亲眼所见，声势之大，就差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
天色漆黑，宫灯照亮了整个皇宫，太极殿门外，来早朝的群臣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岑文本听着，扭头瞥了眼李行密：“李大人，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胡说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本人怎么不知道呢？”
岑文本的声音很高，所有的议论声音全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
错愕的看着岑文本。
李行密同样是一脸错愕诧异看着岑文本。
各种诋毁抹黑李恪的话，即便是说，那也是交给下面更低层的官员去说的，让这些人去释放今天朝堂的信号。
提醒那些同样希望李恪倒霉的人，他们要行动了，大家要相互配合了。
无论如何，他们身为宰辅，怎么可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下一秒，回神后，李行密就面红耳赤，指着岑文本，倍感羞耻，暴跳如雷怒道：“岑文本！你个炮仗，你才是睁着眼睛胡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李行密是所有宰辅中最好欺负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李行密说了！”李行密气的挥手跺脚，要不是有人拦着，早冲过去了。
这么多宰辅，卢赤松也罢、崔宗伯也罢，为什么这个岑杀神指鹿为马选中他李行密？
还不是因为相比其他人，他李行密虽然为五姓之家。
可他与姑臧李姓分家，失去了姑臧李家为后盾，失去了陇右士族同仁的支持，实力是最弱的一个吗！
柿子捡软的捏！
这分明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岑文本诧异看着李行密，随意拱手道：“不是李大人你吗？那可能是本人听错了，看花眼了，抱歉抱歉。”
话罢，岑文本便把双手拢在袖子里面，不再理会李行密。
李行密被温彦博等人拉住，渐渐平息下来，不过一双眼睛依旧瞪大了愤怒的盯着岑文本。
一时间议论的声音诡异消失。
下面的官员全都悄悄看着岑文本，有些后怕。
这姓岑的杀神真不是东西，把李宰辅的脸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几下，气了个半死。
这指鹿为马的戏码，分明就是杀猴儆鸡！
别人都是杀鸡儆猴，岑杀神要杀就选个高的！
谁还敢再胡言乱语呢。
万一岑杀神神经质犯了，同样的戏码对准大家呢？
岂不是自己把脸递上去，让岑杀神踩在脚底摩擦吗？
杜如晦几人相视一眼，想笑，可心中沉甸甸有事，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们倒是赞同岑文本放一放炮，在上朝之前，杀一杀某些人的气焰。
否则今天这朝堂上，恐怕要热闹的过头，无法收拾。
若是皇帝和吴王……
哎！
“秦王、吴王、魏王……他们来了！”
某刻忽然有朝臣小心谨慎的说了一句，众人旋即齐齐扭头。
之间五位皇子结伴而来，似乎相互间谈的很不错，面露笑容。
“参见王爷！”
在李恪等人靠近后，所有人连忙参拜。
“免了。”
“免了。”
……
李恪等人随意说了一句，就站到前面去。
“温大人多谢你们几位大人关心本王。”李恪站定后，扭头看着温彦博几个昨日早朝请命要去慈恩寺请他回来的宰辅们，笑着感谢道。
温彦博几人有些尴尬。
毕竟大家所谓的请，并不安好心。
温彦博拱手冷硬说道：“王爷能主动回朝，臣等心中十分欣慰。”
“王爷，若是再晚些天回来，这满朝文武，恐怕都成了百姓口中的奸佞小人，鬼魅盈朝了。”李行密略带一丝含蓄的阴阳怪气说道。
李恪笑了笑，说道：“城中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朝廷，以及我们这些朝廷的臣子们，不应该害怕百姓的议论，俯身去听一听百姓的诉求没有什么不好的。”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百姓敢于说话是好事，这是一个开放、包容朝廷应该有的态度，我们要鼓励百姓说话。”
……
李恪侃侃而谈，所有人都侧耳倾听。
充分支持百姓说话？吴王李恪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在暗示，百姓为他叫屈喊冤都是对的？
许多别有用心之人暗暗冷笑。
从李恪的话中，他们不难听说，似乎有怨言。
有好，就怕没有呢！
只要有怨言，今日皇帝动你的心头肉，你才能对皇帝产生恨意、怨气，父子之间才能猜忌扩大。
卢赤松等人冷笑听着，这番话是会传入陛下耳中的！
让陛下听一听更好！
“可以预见，随着天下的不断繁盛，百姓丰衣足食，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之后，就会对朝廷提出更高的要求。”
“而日子越好，百姓对不好的忍耐度就越低，今后来自民间的声音也就会越来越多。”
李行密颇为不信，开口质疑道：“吴王说笑了吧，朝廷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吃饱穿暖的日子，他们还有什么牢骚！吴王这种分析完全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依据！”
杜如晦等人随着李恪继续深入的说下去，也逐渐更加用心听着。
尤其百姓忍耐度这套理论，更是让他们感到新奇费解。
李行密虽然不怀好意，但同样也是他们不解的。
相较于李行密的挑刺找茬儿。
杜如晦等人更多是想知道李恪的解释。
李恪笑了笑说道：“李宰辅，本王这不是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谬论，而是有现实实际依托的。”
“诸位大人每日餐桌上，珍馐美味一定不少吧，是不是吃的越好，越挑剔呢？”
话罢，李恪看向李行密：“本王听人说，李宰辅喜欢吃鸡舌，经常为了能够吃到鸡舌，让家人在长安买上百只鸡，专为取其舌。”
“我们仔细想一想，我们是不是生活的很好，可我们对事物的挑剔型，忍耐度越来越低呢？”
“嗨，吴王说的好像还真有些道理！”牛进达嚷嚷道：“当初跟陛下打天下哪会儿，有口糟酒，有口饭吃能填饱肚子就行，可这些年俺老牛说句实话，这东西老牛绝对吃不下去！”
“对对对，有道理！”
“是这么个事！”
……
一群军中糙汉子嚷嚷起来，李行密听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难道这就是我们这些人专有的特权？”李恪又看着李行密反问一句，不待李行密回答，自言自语摇头道：“这不是我们的特权，是所有人的人性使然。”
“吴王以为对于这种新的变化，朝廷应该怎么解决？”杜如晦好奇询问道。
李恪当即谦逊拱手，这对待的态度诧异太明显了。
李行密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说起来，我这些时日在慈恩寺旁观，的确在思考这个问题。”李恪谦虚笑着说道：“有些心得，也未必准确。”
“可以给诸位宰辅做个参考。”
“在面对这种新的变化，朝廷肯定是不能阻止发展，阻止百姓富裕，问题我们还要面对。”
“在这种百姓日益富裕，要求日益增高，对事物忍耐度日益敏感的新常态下，堵不如疏。”
“朝廷不能够无视百姓的声音用沉默来对待，得不到朝廷的回应，站在百姓的角度就是一种冷漠。”
“一件事，两件事……不断的积累，会让百姓对朝廷产生质疑。”
“就比如涉及到我本人这件事情，如果要我来处理的话，朝廷就需要在民间非议出现的第一时间发声。”
“摆明事实的告诉百姓，大理寺少卿正三品，比吏部尚书从三品都要高半级，我本人是升迁。”
“更进一步，让百姓知道，我本人是因为连年劳累请假，甚至可以将我请假的折子内容刊登出去，让百姓知道嘛。”
“或许第一次做，百姓将信将疑，可只要朝廷坚持，用最公正最真实来回答百姓，一件件，一桩桩事情不断的证明朝廷的透明性，态度的端正性，就可以慢慢树立其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外乎如此。”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旋即响起。
众人惊讶看着率先鼓掌的长孙无忌。
杜如晦等人也相继鼓掌，李行密等人纵使不愿意，也只能忍着跟着。
“殿下给中书省上了一课。”长孙无忌看着李恪，心中不由感叹，继而说道：“殿下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在对待这件事情上，中书省的确保守畏缩了。”
“从一开始，态度就错了，不怕百姓听不进去，就怕我们自己不愿意去解释，沉默在这种时候就是冷漠。”
“我们应该做起来，一点点的去树立百姓对朝廷的信任，至少我认为，如果这件事情一开始，我们愿意做，以朝廷现在的声望，让绝大多数的百姓相信其实并不难。”
郑善果暗暗审视着这位王爷，心中不由感叹一句。
就连长孙无忌这种老狐狸都愿意承认错误，这位王爷还真是了不得啊！
尤其刚才的那一番话，更是给人一种新奇却又似乎很实用的感觉。
李行密等人欲要用百姓议论难为人家。
却不曾想，让人家中正平和的给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这种反击，堂堂正正，煌煌阳谋，逼得对手都不得不赞同。
杜如晦点头补充道：“今后在相同的事情上，我们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
“对。”
“不错，是这个理。”
……
太极殿门内。
李世民侧耳听着，他悄悄到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由笑了笑，转身之际碰到了王德。
瞧着王德咧嘴乐呵。
压着声音笑骂道：“你个老货，有什么好高兴的，准备开朝！”
王德依旧乐呵笑着低声应道：“老奴遵旨。”
李世民蹑手蹑脚转到太极殿后门之际，王德大声宣道：“开朝！”
宫门打开。
群臣鱼贯而入。
皇帝背着手，慢悠悠的出现，仿佛适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
君臣礼毕后。
李世民瞥了眼李恪：“回来了？父皇还以为你要在慈恩寺剃度出家呢？”
皇帝有些冷淡嘲讽的话，让许多人心中暗暗激动。
李恪拱手苦笑道：“父皇，佛不受儿臣，儿臣喜欢酒肉美食，喜欢美女佳人，这些都是佛家清规戒律容不得的。”
许多人听了后不由微微会心一笑。
杜如晦等人至少轻松了不少，吴王的姿态很低，没有怨言，这是个比较好的开局。
哼！
李世民微微冷哼一声，众人不由肃穆。
“有什么事情大家尽快说说，早点结束早朝，朕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困乏的很。”李世民拍了拍双膝，语气不适很高涨的说道。
乏了！
昨日皇帝就说了相同的话，这分明就是暗示大家！
温彦博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激动。
而杜如晦等人则面色沉凝。
皇帝难道真的就这么着急了吗！
吴王的态度不错，这件事情本可以暗示吴王，让吴王自己提出来的！
“陛下，岭南道的隐患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了，现在吴王也回来了，不如听一听吴王的意见。”卢赤松迫不及待站出来大声说道。
皇帝的暗示太明显了。
李恪脸色瞬间变得冷硬，看向卢赤松：“卢宰辅，岭南道有什么隐晦，让宰辅大人如此迫不及待，兴致高昂！激动的面红耳赤！”
哎！
崔宗伯叹了口气，站住来语重心长以长者的身份说道：“殿下，岭南虽然是你一手建立的，我们也知道你对岭南道的感情，但是……”
朝中皇帝不开口，也只有崔宗伯才有资格在李恪面前用这种长这口吻说话了。
“我明白了。”李恪面色默然，大家都注意到，他的眼中隐隐间有些愤怒。
李恪转身对李世民拱手道：“父皇，如果一定要现在迫不及待的解决岭南道的问题，请一定要考虑岭南道发展的实际情况。”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大家一直在等你回来，就是因为你比我们更了解岭南。”
“你来说说，该怎么解决岭南道的问题。”
皇帝真狠！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心中暗道，看似是征求吴王李恪的意见。
实则是要吴王李恪亲自去切割岭南道！
吴王还必须得让皇帝满意！
这就是逼着吴王李恪下狠手，别人提出来，吴王还有讨价还价的机会，现在没有！
李恪皱眉沉默。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看似在思考，可大家都觉得这是用沉默在表达愤怒！
许久后，李恪拱手说道：“陛下，儿臣给父皇一个建议，供父皇参考！”
众人敏锐注意到，吴王话中对皇帝称呼的混乱和变化。
陛下，充满了陌生。
“说吧。”
“我以为岭南道可划分为四道！”
“临近云滇之地，与六诏一样，都在发展棉花种植，是一个以棉花为主体产业的地区，将这个地区划分出来，成立云东道！”
“以雷州半岛为中心，岭南西南山地发展造船业，这是一个整体的产业，划分出来，成立越、北道。”
“以福州为中心的周边数州发展的是茶叶产业，划分为福广道。”
“剩下以广东为中心，成立广东道。”
“岭南地处偏远，又以商业为主，岭南四道刺史只有地方事务权利，无调动兵马之权！”
“请朝廷能够妥善考虑薛经略使以及岭南道各级主官这些年的付出，在划分之后，官职调动，尤其是薛经略使的任用，能够充分考虑他的贡献，以及他对岭南的情感！”
“儿臣要说的全都说完了，请父皇圣裁。”
安静！
震惊！
哪怕早有预料，吴王想要应付是不行的，但是都没有想到，吴王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不但将整个岭南道一分为四，而且直接阉割了地方此时对兵马的调动。
要做到军政分割。
长孙无忌等人高兴之余，又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这份狠，雷利果决的手段，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退就大踏步的后退，全都放弃，没有任何的留恋。
这种政治对手，才是更为可怕的。
固然今天他们成功了。
让皇帝逼着吴王亲自动手切割岭南道。
可李恪这种果决，也让人见识了。
这是一种后退伪装？
还是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利益？真的有一颗天下为公，天下为先之心？
纵使是满朝文武，也无法看清楚这一刻的李恪。
唔……
李世民略作沉吟，拍了拍预案，将众人的思绪吸引过来，点头说道：“你的这个提案很好，父皇很满意。”
能不满意嘛。
许多人心中暗暗高兴，他们也十分满意。
“你提议充分考虑岭南地方官员，尤其是薛万彻对岭南的情感也是应该的，薛万彻担任岭南广东道刺史，在三年内，有权节制岭南四道地方事务。”
“福广道……调任陇右郡守马周充任刺史。”
“云东道……调任陇右郡守上官仪充任刺史。”
“越、北道……调任陇右郡守褚遂良充任刺史。”
“他们三人离开，空着的郡守位置，杜荷、房遗直、侯俊在益州锻炼很久了，这些年的乘机也十分显著，就调任他们去担任陇右刺史。”
“恪儿，你觉得怎么样？”
温彦博欲意反对，却被长孙无忌摇头隐晦制止。
“单凭父皇圣裁，儿臣无异议。”李恪作揖大声说道。
“诸位爱卿呢？有什么异议？”
“臣认为如此安排恰到好处。”杜如晦大声赞同道，皇帝这明显是在安抚吴王。
尽管今天皇帝做的太急切了。
可皇帝没有直接把吴王的势力全都踢出岭南道，并且调任亲近吴王的人充任刺史。
这是皇帝的一种安抚姿态。
他只希望吴王能够理解皇帝，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办法了。
“臣等同意！”
李世民脸上终于出现笑意，似乎精神头一下子都好了，爽朗说道：“好，那就按照议定的去办吧。”
退朝后。
众人看着李恪离开。
有人高兴，有人惋惜。
房玄龄看了眼李恪的背影，感叹道：“希望不要有什么芥蒂，皇上处理的也不算太急切。”
“不急切，不急切就应该让岑文本去更吴王谈，让吴王主动提出来，陛下……哎！”杜如晦激动的说着，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至少这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辅机他们没有火上浇油。”
哼！
褚亮微微冷哼：“那是因为辅机兄很清楚，如果做得太急切了，陛下会惊醒他们真正目的的。”
话罢，褚亮甩手离开。
杜如晦瞧着褚亮追着岑文本离开，无奈摊手道：“褚亮这个老东西现在也逐渐表明立场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墙头草，一直都是装着的。”房玄龄无奈摊手：“辅机他们步步紧逼，做的太过了，让许多人心生不满。”
“如果处理不好，这就是见大事，幸亏吴王愿意退让。”
“陛下愿意安抚，双方都还是很冷静的。”
房玄龄说着，有些反感的瞥了眼温彦博等人。
“辅机，为什么阻止我们？”温彦博跟在长孙无忌身边，不解询问道：“现在岭南四道，几乎还是落在了吴王之手。”
“不一样，陛下没有提及军方，可以预见，接下来接管岭南军事的一定是陛下的亲信！”卢赤松摸了摸胡须冷笑说道：“只要岭南道的兵马完全掌控住，岭南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崔宗伯也开口说道：“而且陛下此举分明就是一种安抚的动作，为什么要安抚，安抚就说明陛下对吴王现在的势力已经充满了忌惮，如果没有这层忌惮，需要安抚吗？”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过犹不及，太急切了，会让陛下醒悟的。”
众人听此言，猛然惊醒。
他们利用的就是皇帝的猜忌，如果他们太急切，皇帝一定会怀疑他们。
顺势而为，该收手的时候，立刻收手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温彦博沉默片刻才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很显然，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老大人，想来温彦博等人现在应该很高兴吧。”唐俭瞧着不远处低声交谈的温彦博等人笑着说道。
王珪也不由笑了笑：“朝廷的一个隐患解决了，我们这些臣子都是高兴的。”
“对，不高兴的，也只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我们作为朝廷干臣，隐患解决，都应该高兴。”
……
太极宫暖阁。
哈哈……
李世民爽朗大笑，握着妻子的手说道：“所有人都被我给骗了，那混球以为配合我演戏，是不动声色的施行他的省府县改革，殊不知，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上次的事情收尾。”
长孙无垢看着丈夫高兴的模样，嗔怪白了眼丈夫，又莞尔一笑：“这一次你们父子把所有人都给戏耍于股掌之中了，上一次，你虽然利用王珪搅浑了水，可难免还会有人怀疑，药师不就发现了吗？”
“如果兄长他们能够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仔细梳理分析未必不会发现，现在好了，有了今天你这番对恪儿的猜忌举措。”
“应该把上次的漏洞补上了，现在所有人都会以为你对恪儿心生猜忌……”
“王德让给！我要见父皇！”长孙无垢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愤怒的声音。
“王大监，我们兄弟见父皇，你一个老货凭什么拦着。”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青雀和李治两个混账！”
李世民笑骂道：“还算他们有些良心。”
随即，李世民对外面喊道：“王德，放他们进来！”
……
于此同时。
李恪也回到了大理寺。
“殿下。”崔玄暐与李恪走到一起，他猜测，此刻这位王爷的心情肯定不好。
从堂兄崔民干处他对李恪多有了解。
切割岭南道或许这位王爷不会在意，毕竟这位放弃了太多本属于他的权益。
如果这位是那种贪吃贪占的人，他现在的权势足可以更加让人忌惮害怕了。
皇帝的猜忌，亲手逼着这位切割岭南，这恐怕才是最让这位王爷心中不痛快，受伤的吧？
李恪瞥了眼崔玄暐，心中暗暗一笑，看来今天他和皇帝老子两人演的很好。
两人很默契的配合，给所有人演了一场戏，他的目的就是不动声色的在岭南道施行省府县制度。
当然，李恪并不知道皇帝老子还有其他的目的。
“玄暐，我要所有的唐律、隋律、北周律法、北魏律法，你让人整理好送到我的官房！”李恪交代一句，径直离开。
崔玄暐不由愣怔。
“下官这就去办！”崔玄暐回神后，作揖大声道。
心中激动道：“吴王一定是要做大事了！”
“张柬之，张柬之，马上为吴王准备唐律……”崔玄暐故意大声喊道，他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别人的耳目，那就大张旗鼓的做。
让所有人在等待中心绪不宁不安！
随即，在崔玄暐和张柬之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故意之下，消息很快传开。
所有人都知道，吴王在搜集唐律、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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