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禄，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山脚蜷缩不前！”
李恪抵达大墩山山脚，看着还在等待的第三梯队，大声问道。
牛禄苦笑道：“大哥是处默和怀玉的注意，他们希望可以示敌以弱，将军堡的敌军全部引出来。”
“根据前方汇报，军堡要塞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一千人，还有一千人，现在处默他们被挡在了半山腰，我正准备向你汇报呢。”
“大哥，我们的人趁乱潜伏到了军堡附近，这座军堡太难打了，即便只有一千人，我们四千人想要短时间攻下也不可能！”
说着，牛禄将斥候画的军堡简易图递给李恪。
李恪看后不由皱了皱眉。
隐藏在林中的军堡模样，他一直没有探查到。
也就趁乱，才能够靠近。
这座军堡，是一座圆形的石头要塞，分为四层，旋转的城墙形成阶梯螺旋通往顶端。
军堡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窟窿。
不出意外，军堡里面可以藏兵。
这样一座入口在最顶端，里面藏兵的军堡，一千人的确也可以守得住。
“你留在这里，我上去。”
“大哥……大哥……”
牛禄跺了跺脚，立刻吩咐身边将领：“领三百人，保护殿下！”
立刻一路往上，倒是并没有遭到攻击。
等他找到第二梯队的时候，第二梯队正处于敌军的阻拦中。
“大哥你怎么上来了？”程处亮看到李恪后，迅速领着他身边的百人队聚拢在李恪身边，着急询问道。
李恪吩咐道：“不要管我，你的人呢？”
“按照你的吩咐，一半都在后面，敌人正在围歼第一梯队，我想冲进去，却被拦住了，大哥要不要通知弟兄们集结？”
“不用，现在不能亮出我们得底牌，大喊恪殿下领兵救援，第一梯队兄弟支持住！”李恪命令道。
程处亮李恪明白，大哥是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吸引敌军！
“不要犹豫，快去做！”
“是！”
“兄弟们，支住，恪殿下领兵救援！”
……
呼喊声响起。
要塞中。
赫连华竖起耳朵努力听清楚后，狐疑道：“恪殿下？吴王李恪真的亲自救援？”
“殿下关他呢，根据报告，第二波敌人并不多，只有七八百人，已经战了这么就，恐怕又三四百就不错了，放进包围圈中，我们再从要塞抽掉五百人，将其歼灭，若是能够擒获，或者斩杀大唐吴王，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赫连华不由搓了搓手，的确诱惑很大。
一朝亲王！
“传令放开阻击，放他们进包围圈，再传令，对唐军高级将领尽可能活捉，我们赫连部不能与唐军结下死仇，要是真的有吴王李恪，一定要确保其性命活捉！”
“是！”
待属下传令后，赫连华激动道：“只要活捉唐朝这位吴王恪，我赫连部就有足够筹码了！得到唐朝支持，取得吐谷浑也未必不可能！”
“怎么回事，不就放入几百人吗？本将已经派出五百人支援，为什么战斗声在快速逼近要塞！”不多时，赫连华听着山坡传来的喊杀声，愤怒询问道。
“将军，将军……”
一将领激动冲进来：“一定是吴王李恪，对方领五百人冲进包围圈，包围圈中仅剩的五百唐军一下子像发疯了，合兵一千，竟然压着我方不断往上攻击！”
“末将担心李恪佯装攻击，然后掉头逃走，不得已抽兵绕过他们，在他们身后布置，一来阻挡援兵，其次断其后路！”
赫连华满意的拍了拍手下将领肩膀：“做的很好，敌军上来的这个人，就算不是吴王李恪，也一定是唐军重要人物。”
“否则不可能让唐军士气产生如此大鼓舞，一定要给本将活捉！”
“是！”
只是赫连华的激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一刻钟，山下的喊杀声忽然更加躁动激烈。
“将军，将军不好了，援军！敌人的援军从两翼粘住我们了，而且山下还有更多敌军冲上来，大约有两千多人！”
一将领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冲到赫连华脚下，抱着赫连华的腿，慌张喊道。
赫连华面色瞬间变白，大喊道：“做好接敌准备，传令兄弟们撤回军堡！”
这道命令显然下达的晚了。
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后不久。
赫连华就看到唐军碾着己方乱糟糟的士卒冲上来。
这个要塞螺旋形的石梯只容许两个人并排行走，一窝蜂冲上来，根本不可能上去了。
他面色变白，转身就往上跑。
他担心自己留在下面，会被堵住。
等赫连华到达要塞最顶部的时候，就看到蜂拥的己方将士，拥挤在台阶口附近，被唐军无情杀戮。
“放箭！放箭！”
赫连华面色苍白大声喊道。
两百人放箭，可对于涌上来的数千唐军来说，效果太小了。
守不住了！
赫连华看着唐军杀光拥挤的己方士卒后，开始沿石梯进攻。
他就知道，单凭两百人守不住了！
“快，从背面放绳子，放绳子！”
赫连华准备逃了，至于军堡内部负责阻挡的族部，他顾不上来。
土门关。
“废物！”赫连铁男一脚踹到逃回来的侄子，拔刀怒道：“一夜之间，你就丢了我们赫连部经营数十年的要塞，你该死！”
“首领息怒……”
“叔叔，唐朝吴王李恪领军亲自进攻，唐军发疯了，完全不计生死！”
“将军，看来的确是唐军主力。”
“是啊将军，吴王亲自当诱饵，赫连华上当也在所难免。”
……
赫连铁男被身边将领拦住了。
冷静下来后，面露愁容道：“唐军如此骁勇，一夜就攻克了我们的要塞，只剩一万两千万，明日我们还能守得住土门关吗？”
所有人面露愁绪。
大墩山要塞丢了，唐军的犀利表现。
让赫连部所有人失去了守住土门关的信心。
李恪此时行走在军堡内部，军堡四层。
每一层通过木制的梯子相连，每一层都可以用木板封锁。
即便下面一层有浓烟，对上一层影响也不大。
“怀玉，我想让你领登上山，剩下的两千七百将士守在军堡内，无论如何，守住军堡就可以。”李恪对跟在身边的秦怀玉说道。
秦怀玉点头表示同意，询问道：“大哥，现在你能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接下来我准备分兵，沿着西南山麓，悄悄夺取五台关，红崖关？”
“为什么？相比土门关，五台关、红崖关根本不重要，根据情报，赫连铁男只是在这两个关隘分别布置了五百兵力。”程处默不解道。
李恪决定将他的想法全盘托出了。
“我们的兵力，注定拿下大墩山军堡，也根本无法攻克拥有一万两千守军的土门关。”
“所以我准备夺取五台关、红崖关，同时远离赫连铁男，让他始终无法摸透我们的兵力情况，做出一种我们要夺取积石山所有关隘，孤立土门关的假象。”
“压力形成后，就可以派人联络赫连铁男，说服他投效朝廷。”
秦怀玉等至此全明白了。
猛攻大墩山，是为了给赫连铁男造成强大压力。
稍后攻其他关隘，孤立土门关，还是同样的目的，增加压力。
“其实能不能成功，关键在于赫连铁男对朝廷的敬畏深度决定。”
“赫连铁男越怕朝廷，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我马上就会走，我们走后两个时辰，你向土门关射信件，告诉赫连铁男，朝廷不是不敢攻城，而是不想双方无谓厮杀。”
“并且告诉他，我们取五台关、红崖关去了，给他思考时间，若是五台关、红崖关被攻克，他都没有做出决定，我将不会在顾念己方伤亡，攻克土门关，凡赫连部部族，鸡犬不留！”
“好，我明白了大哥！”
“你这里也十分危险，若是……若是事不可为，你就领兵后撤吧。”
李恪最终还是给秦怀玉的命令留下了口子。
秦怀玉灿烂笑着说道：“大哥放心吧。”
李恪领兵趁着天色还未亮，沿着积石山山脉西南山麓向北撤退。
赫连铁男狐疑不解。
直到收到要塞射下的信件。
“你们认为有几分可信度？”赫连铁男询问道。
“应该可信，中原人打仗十分在乎伤亡。”
“应该可信。”
“中原人昨夜的进攻很猛烈，不像是假的。”
……
“报！吐蕃信使求见！”
吐蕃信使入内，开口便嘲讽道：“赫连首领，你被一个年轻亲王不到一万兵马耍了，你还不知吧？”
“什么！你说什么！”赫连铁男蹭一下起身。
信使拿出一封信递给赫连铁男：“这是我们大相的亲笔书信，我们吐蕃的探子查的清清楚楚，只有一万兵马！”
赫连铁男看了吐蕃信使递上的证据，牙齿紧咬，嘎嘎作响。
“李恪还想杀我赫连部鸡犬不留，我赫连铁男一定要杀了你！”
“传令！集结七千兵马，随本将追击！”
距离土门关百里外。
原本属于吐谷浑的领土，在唐军开始进攻后，就被吐蕃接收了。
吐蕃十万兵马陈列于此。
帅帐中。
松赞面带讥笑道：“吴王恪的确大胆包天，只是现在我拆穿了他的谋划，他这一次他能不能活着回他的国家呢？”
松赞没有忘记李恪予以他的羞辱。
“赞普，我们是否先攻占唐军在大夏河上的后撤浮桥？”有将领询问。
松赞摆了摆手：“看情况再说。”
现在动手，和等李恪败逃后撤，出兵接管浮桥，救援李恪，让李恪落在他手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效果。
本赞普很想知道，当你落在本赞普手中，用你的命，换一个唐王朝宗室之女，不和亲的恪殿下会怎么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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