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魏爱卿适才向朕汇禀了两件事情。”
皇帐内,李恪带着重臣们返回,落座后,李恪目光扫视众人之际说道:“第一件,有部分的商贾此番慕名前来,因为沿途的消耗成本太高,已经开始提高商货售卖价格。”
“诸位爱卿先说说就这件事情,朝廷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陛下必须制止!商贾阶层现在是越来越贪婪了!”
“倒也不能说是商贾阶层贪婪,冰雪封路,机车专供军需运输,他们沿途的成本的确很高,不过这种做法不可取。”
“臣担心会让塞北的百姓产生不好的情绪,甚至会将这种抵触怨气转移到朝廷身上,朝廷是绝对不能替商贾阶层被这个黑锅!”
“要臣说,商贾阶层这些年也赚了不少吧,这一次应该由朝廷直接下达行政命令,让他们维持最初的价格!”
……
李恪的话音落下,重臣们纷纷发言,各种声音都有。
有人表达出对商贾阶层的强烈厌恶,有人讲的比较中立,也有人在遇到事情中,首先惯性思维想到用行政命令来强力解决问题。
“陛下,是否可以由陛下下令,让商贾们维持最初的原价,这一次他们的损失由朝廷来承担。”一直保持沉默的长孙无忌忽然作揖开口。
许多人听闻后第一时间皱眉,紧接着眉头舒展,面露笑意。
心中则暗道一句:长孙狐狸依旧是长孙狐狸啊!
朝廷补偿商贾阶层?
商贾们敢接受吗?
不需要行政命令,商贾们自然会收敛。
而朝廷放出话,等于是告诉塞北百姓,朝廷为年关的大型商贸买单。
不花一分钱就可以为朝廷赢得塞北百姓的人心。
李恪含笑看了眼长孙无忌,这个人,不得不承认,其做事的手段和才能是足够的。
而且很多时候,也是最灵活的。
提出来的方法,与他也是不谋而合。
只是略微有些不同。
李恪点头赞同道:“舅舅此法不错,但也不能完全由国库来买单,这样吧,由皇家内帑与国库同时承担。”
“是陛下!”群臣领命。
皇帝要加上皇家内帑进去,在座的都是人精,很明白这是皇帝在塞北百姓心中根植皇室的仁心。
为皇室赢取人心。
大家知道也不会说破的。
某种程度,皇室与朝廷虽然是一体的,但还是有细微区别的。
“叔玉,待会议事结束后,你按照这个意思拟定。”李恪转头对站在他右侧的魏叔玉说道。
“是!”
魏叔玉郑重领命,李恪再次回过头后,众人注意到李恪的面色变得凝重:“另外一个消息是关于物资运输。”
“有一批军备辎重在运输途中被损毁了,可以看出,西突厥人是在注重打击我们的军备辎重。”
“从这一点可以反映,西突厥的袭扰队并不是特别强大,不能全面打击我们的辎重运输。”
“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是根据近两个月的统计,我们的军备辎重,从顺州起运十成,只有四成能够抵达前线大营。”
“损失朕虽心疼,但也不是很在乎,但前线供应不足,朕十分忧心。”
“诸位爱卿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
众人不由沉默。
投入兵力,征兆民武加入运输中,可始终都无法对付来去无踪的西突厥袭扰队。
对方只需要在袭扰中抵近运输队,一把火就可以将运输队中的辎重点燃焚毁。
然后扬长而去。
这种战法让整个大唐上下都十分的恼火,偏偏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
“陛下。”沉默中,房玄龄忽然开口。
“房宰辅但说无妨。”
“之前几批牛羊在转运过程中损失不过三成,臣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改马车运输为骡马驮伏运输。”
“塞北突厥子民中,善于牧马者甚众,西突厥袭扰队一旦袭击,就仿照牛羊转运的过程,即便打散了,损失一些,但是更多的骡马也可以逃离战场。”
“然后再行收拢,或许这样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臣看过前线传回的求援折子,其中火药、弹丸、箭枝的消耗是最大的,而这些用骡马,甚至绑在牛羊身上运输都可以。”
“一旦去了之后,臣建议将骡马直接宰杀当做前线将士的口粮!”
房玄龄一直在琢磨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这是他一个比较成熟的想法。
李恪等人听的不由眼前一亮。
“善!”李恪鼓掌大赞一句:“此法好,而且驮伏骡马的行进速度要比牵引马车更加迅速!”
“半个月之内,就可以从顺州抵达伊丽河!”
“现在朝廷最不缺的就是骡马。”
“随着中原的蓄力扶持逐渐开始接近尾声,塞北之前大量繁殖的驴骡刚好需要一个消耗口子。”
“就按照房宰辅此法去办!”
“另外朕补充一句,从即日起,朝廷废止不得无辜宰杀牛马骡驴牲畜的政令,容许这些牲畜作为肉食品丰富民间百姓的饮食!”
群臣笑着交头接耳议论着。
“千百年,这是咱们这个农耕文明族群第一次废止这条法令吧?”
“可不是吗,这充分的证明了,我们现在的农耕文明发展高度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准了!”
“……”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宰辅们相互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皇帝突然增加这样一条政令,也是符合当下新形势的。
塞北的牲畜随着朝廷蓄力推广结束,需要一个新的消耗途径。
要用这种途径,始终维持塞北对中原的强度依赖性,同时也彻底保持扭转塞北的养殖结构。
让塞北在利益的驱使下,不会恢复曾今大规模养殖战马的发展模式。
……
年关当天夜里。
朝廷改变运输方式,新军备辎重还尚未抵达之前。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低沉艰涩的声音,狂风呼啸,卷着冰雪飞溅在战壕中警惕注视着冰面的唐军将士脸上。
新军将士伸出冻得通红,开裂口子,隐隐间有化脓迹象的手捂着火绳,防止在风雪中火绳熄灭。
新军不同其他兵种,可以穿戴用羊皮缝制的手套。
他们操作火绳枪控制火绳燃烧,握枪柄,迅速装填弹药。
无论是哪一个动作,都要求新军将士的手指保持最大的灵活性。
在对岸,黑压压超过六十万人在宽正面拉开长长的战线正在准备进攻。
阵前一字排开燃烧着的篝火照应下,对岸敌军开始首先在冰面上搭建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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