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一天天的没个稳重样子……”
贵妃寝宫，杨如意瞧着大口喘气喝茶解渴的李恪，埋怨责备的同时，伸手给李恪擦拭额头的汗水。
“母妃，我的亲娘，我没事，就是躲着皇帝老子，他要找我麻烦。”李恪嬉皮笑脸说着，连忙搀扶住母亲：“母妃，你别管我了，快坐下，儿子给你看点好东西。”
“少在娘面前油嘴滑舌。”杨如意笑着轻轻打了李恪一下，还是坐下了。
李恪蹲在母亲面前，翻弄布袋子。
“娘，看看这个，香水，喷一下一天浑身香气不绝，我知道娘你喜欢栀子花，这个时节，我可是好不容易弄到栀子花的。”李恪对着母亲‘呲呲’喷了几下。
杨如意闻着淡淡的花香，不由诧异。
尤其是李恪手中四四方方的小瓶子，十分的精致。
好像水晶一般。
“这又是你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老兵牌？这是水晶做的吗？”
“娘这是用沙子做的，我把他叫做玻璃，你看这个圆形的小盖子，下面有一根弹簧，挤压这个，造成内外压力的变化，最里面插在香水里的管子，是河边的芦苇做的……”
“娘还有这个，牙刷、牙粉顾名思义用来刷牙的，牙粉里面有盐巴、薄荷、主要的材料是最常见的青石研磨粉末，每日用牙刷沾一点，细小的青石粉末颗粒子刷牙过程中柔软细腻的磨掉牙齿的残留物……”
“只要坚持用一年，娘你本来就保护很好的洁白牙齿，会变得如出生婴儿般亮白好看……”
“还有这个，这个是香皂，以后娘你洁面、洗发都可以用这个，比宫中用澡豆制成的香药好一千倍一万倍不止。”
……
“娘你只要用了儿子这些东西，保你一个月以后，年轻二十岁，父皇见了娘，只恨不能多长几双眼睛……”
咕噜！
他嘚吧嘚吧的说了一大堆，说累了，嗓子干了才停下来，拿起旁边母妃的茶杯，直接喝了一口。
咯咯……
杨如意被逗乐了，伸手轻轻揪住李恪的耳朵。
“娘，疼，疼……”
“死孩子，闲的没事开起了为娘的玩笑了是吧。”杨如意笑骂一句，松开口。
瞧着儿子嬉皮笑脸的模样，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她打量着手中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询问道：“都是老兵牌，你是准备以此应对一个月来长安城的流言蜚语对吧？”
“嗯。”李恪点了点头，抓住母亲的手，说道：“娘，这个月让你为我操心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娘你都不要为我操心了，儿子长大了，自己能应对是是非非了。”
杨如意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心中感叹真的长大了。
她也明白了，刚才儿子在他面前嘚吧嘚的说了一堆调皮话，其实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舒心。
这一个月，虽然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瞒着她，可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其实儿子的变化，土门关一伇后，李恪进宫探望她，她就察觉到了。
“娘其实只希望恪儿你一生平平安安就好。”杨如意出神说道。
作为前朝公主，杨如意见过了太多权利层面的血腥了。
她内心深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涉及权利的争斗了。
太血腥、太残酷了。
“娘，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你放心吧。”李恪笑着郑重答应。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相反也成立，李恪明白母妃的暗示。
“娘，你试一试我这些宝贝怎么样？给点意见，今后那些伤兵兄弟，还指着这个赚钱呢。”
“今天儿子伺候着娘。”
李恪亲自端水，伺候着母亲使用他制作出来的东西。
用完后，李恪扶着母亲回到软塌上，询问道：“娘，怎么样？”
“都很好用，香皂洁面后十分清爽，刷牙涑口后，口中还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凉凉的很舒服，这些东西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嗨嗨……
李恪嘚瑟的笑了，他刚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母妃贴身宫女的声音：“娘娘，皇后宫中来人了。”
“皇后传话，说恪殿下入宫，一定带好东西了，让恪殿下不得私藏，给她也送去一份。”
杨如意脸上的笑容凝滞，神色渐变凝重。
李恪心中苦笑，脸上却表现出更高兴的神色：“娘，我去给母后送一份，要是母后用了都说好，我这个老兵牌就更会让人趋之若鹜的。”
“去吧，在皇后面前可不能放肆了。”杨如意叮嘱道。
“嗯。”
哎！
杨如意看着儿子离开，叹了口气，露出担忧的神色。
皇后寝宫。
“二哥，非要如此吗？”长孙无垢面露无奈：“你让臣妾十分为难，恪儿那孩子，自从土门关一伇后，心思就变得沉重，入宫后，也只是在我的别院外面作揖拜礼，就悄悄离开。”
“若是真的按照你说的做，这孩子以后恐怕更是要躲着臣妾了。”
“后宫那么多皇子，臣妾这个母后本来就难当，恪儿是这些孩子中，唯一一个对我尊敬，是发自内心的。”
身在这深宫皇室中，就难体会单纯的父母子女、长辈晚辈情分。
中间夹杂着太多与亲情无关的东西了。
纵使她自己亲生的又如何，懂事了，想要的更多了，母子情也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长孙无垢是个大度的女人，她不介意对所有李世民的孩子一如己出。
可那么多皇子皇女，也就李恪一个人在她面前不生分，不疏远、随性的认可她的好，没有功利性的目的。
可一场土门关战役，这个皇子中的异类，为那些死去的人，而心思沉重了。
长孙无垢不清楚，这是李恪对长子的怨恨，继而怨恨她。
还是李恪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这个太子生母。
“那混账若是记恨你，他也就不值得你对他这份维护，不值得朕对他寄予厚望了！”李世民冷硬说道。
“朕去后面听着，就按照我说的，直刺他的内心，他对你或许会敞开说他的想法。”
“只要他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记得你的好，哪怕以后他会对你虚伪，但这一次，他不会，朕也想听一听他的内心想法。”
话罢，李世民转身离开，走到了隔壁房间。
“娘娘，恪殿下到了。”
门外传来宫女的汇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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