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完成人家的心愿，然后超度人家吗？”
“请问~”
“能，还是不能呢？”
宁彩澄一改往日傲娇姿态，四分媚姿，六分妖娆，葱细手指，轻轻点在徐长生的心口。
徐长生眉眼低垂，低声宣了佛号：“阿弥陀佛，人鬼终有别。”
宁彩澄轻哼一声，气道：“别，别，别！别什么别！”
“不能实现，还夸下海口，说要完成我们的心愿，然后送我们投胎转世。”
“姐姐！”
聂小倩埋怨的白了宁彩澄一眼，飘到徐长生的身旁，抚顺被宁彩澄弄皱的僧衣，轻声说道：“小和尚别怨我姐姐，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徐长生一尘不染的僧衣被玉手抚平，但他的心境，却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他仔细打量聂小倩的侧脸。
一张绝美的面靥，宛若青山远黛的山水画，朦胧缥缈，似乎隐约带着一丝哀婉与忧愁，令人我见犹怜。
青鱼镇掌柜的问过徐长生，是否见过绝色。
徐长生回答见过。
一个是聂小倩。
另外一个便是宁彩澄。
好在徐长生不受戒，否则心动之时，便是破了戒律，坏了心境。
徐长生握住聂小倩的玉手，回答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贫僧若没有心动，僧衣上起了褶皱又何妨。”
“贫僧此刻心动了，又何须去管区区衣袍上的褶皱呢？”
聂小倩闻言，俏脸腾得一下红了。
宁彩澄凑近过来，好奇的说道：“长这么大，没见过和尚牵女孩子小手的。”
徐长生瞥了宁彩澄一眼，另外一只手，挽住宁彩澄的蛮腰，笑道：“你没见过的事情，多的去了。”
“我不仅牵小手，我还喝酒吃肉。”
被徐长生抱住的宁彩澄，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哼声说道：“看来你不仅是一个酒肉和尚，还是个花和尚。”
徐长生松开二女，双手合十，道：“闹归闹，心愿还是要了结。”
“心愿是执念，了却执念，方可踏上大道。”
徐长生一脸正色，认真的说道：“人鬼殊途，此乃天道，犹如水不能和火焰相融。”
“但贫僧是佛，而你们若能修成女菩萨，便无阻碍。”
宁彩澄掩嘴轻笑一声：“小和尚，你若是佛，怕不被其他佛陀打死哦。”
徐长生肃然说道：“那我成为佛祖，他们还敢打我吗？”
宁彩澄一怔，震惊的看着徐长生，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
“小和尚，你绝对是世间最……最大胆的和尚！”
宁彩澄震惊半天，吐出一句。
徐长生宣了一声佛号，高声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随和、谦逊、霸气、自信，本该矛盾的组合，完美体现在了徐长生的身上。
徐长生本身是一位穿越者，半路出家，骨头根子里没有畏佛，没有固化的佛门思想。
不受戒律，不读佛经，使得他离经叛道，也使得他有一颗真正的佛心。
三千世界、大千世界的第一尊佛，没有人教他受戒律、背佛经，但他仍然成为了第一位佛陀，成为了万佛之祖。
守得万花开，捏花一笑道如来。
我即是佛！
徐长生仿佛屹立在天地中心，风云变化。
一入世，必定激起人间千层浪。
聂小倩开心的说道：“那我们争取当个女菩萨，然后与小和尚永远在一起。”
徐长生问道：“你们的心愿或者执念是什么呢？”
宁彩澄巧笑倩兮，道：“我说了啊，姐姐的心愿是嫁给一个好男人。”
她自然的挽住徐长生的手臂。
“现在我发现，我找了一个胆大包天，要成为佛祖的男人。”
聂小倩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和姐姐皆是燕国忠臣良将之后，因为被奸臣迫害，才逃亡至此。”
“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回到自己的家乡看一眼，然后给自己的爹娘上柱香。”
宁彩澄神色黯淡下来，道：“我与妹妹同乡。”
“想当初，爹爹与聂伯伯，还是同门关系，一起入朝为官。”
“本来满怀一腔热血和抱负，想要在朝廷中一展拳脚，为百姓谋福，结果被奸臣陷害。”
“甚至那个昏君，竟然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宁彩澄愤恨的握紧了秀拳，紧咬银牙。
她生性敢爱敢恨。
若非此前被抚军中郎将所束缚，无法离开黑山，宁彩澄估计早就飞到燕都皇宫，找昏君与奸臣报仇去了。
听完宁彩澄与聂小倩的身世后，徐长生宣了一声佛号，终于知道为何聂小倩一直哀婉悲伤了。
聂小倩与宁彩澄的遭遇一样，自己父亲被奸臣所害，甚至满门抄斩。
“世道浑噩，难怪正道衰微，魔道崛起，不是没有原因的。”
徐长生撑起一把油纸伞，道：“你们两姐妹，躲进伞里，随我一同赶路吧。”
宁彩澄与聂小倩乖巧点头，站在油纸伞的下方。
徐长生把油纸伞一合，二女化作一红一白两道光芒，钻入油纸伞中。
一开一合，聂小倩与宁彩澄凭空消失不见。
“要离去了，师父。”
徐长生回到慧明寺，在正殿给慧明老和尚的金身，上了三炷香，然后拜了拜。
下山去青鱼镇，对李员外招呼了一声，希望他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多照料慧明寺一二。
托付完之后，徐长生祭出三品宝华莲台，徐徐升入空中，而后化作一道金色的遁光，消失在天际。
李员外目送徐长生离开，低声自语：“圣僧曾说我是九世善人。”
“如果这一世继续行善，功德圆满，下辈子会投胎成为一个得道高僧，修成正果。”
“如果下辈子我真成为一个和尚的话，我想像玄空圣僧一样，做个无拘无束，遵循本心的和尚。”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
徐长生怕也没有料到，后世会多一个像他一样洒脱不羁的和尚，流传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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